《我在九零当女神》水木土土

2、第二章

　　“阿姨，暖暖今天上学吗？她病好点没？”
　　“是薇薇呀，还没好透，昨天晚上还发烧呢……”
　　听着屋外传来的说话声，郑暖暖坐起了身。下意识的去枕头下拿手机，中途才想起这年代可没有什么手机。
　　“妈，妈……”
　　郑暖暖大声叫屋外的严彩霞。
　　“薇薇，你在阿姨这儿喝点粥，一会儿和暖暖一起去学校。”
　　李小薇有些犹豫，她担心郑暖暖磨磨蹭蹭害得自己迟到，又想吃郑家的早餐。最后，还是食物的诱惑占了上峰。
　　“阿姨，我不吃，您让暖暖快点，我等她一起走。”
　　“和阿姨还客气啥，来，把这个小米粥喝了，盘子里是我刚炒的土豆丝，锅里有猪肉酸菜的包子，是阿姨昨天刚包的，你自己拿来吃啊！我去把家里这个懒虫挖起来。”

　　“暖暖，快起来了，今天得去上学。我看你烧也退了，妈就没再帮你请假。你们可是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
　　“妈，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傻丫头，生个病生傻了？你说是几几年，今年是94年，狗年，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看看，时间过得快着呢！赶紧起床，薇薇在外面等你呢。”
　　94年，原来回到了14岁，这年刚上初二。她爸妈是双职工，都在玉煤矿业工作，爸妈双职工，家里条件还不错。听到妈妈说李小薇在等自己，便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至于李小薇，她有一些印象。两人初一分到一个班，初三分重点班时，和她就不同班了，后来高中大学都不在一起，也就慢慢淡了。工作后偶尔听同学说起，李小薇嫁了个大她十五岁的二婚男，幸亏那男人没孩子，家里是开服装厂的，人家嫁过去就是老板娘，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奥。
　　郑暖暖还记得自己听说这个事儿时，嘲笑了李小薇几句，想她为了钱连爱情都可以出卖，真是拜金。
　　可现在呢！她以为的爱情还不如人家的拜金稳定。郑暖暖越发觉得自己可笑脑残。求仁得仁，每个人的追求和三观都不同，自己爱情至上没有错，错的只是她的爱情错付了人。李小薇的现实主义也没有错，李小薇不偷不抢不做小三，过凭借男人，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没有可让人说嘴的份儿。
　　“妈，我想穿那件红色的毛衣。”
　　看到郑母从衣柜里拿出来的红黑色碎花棉袄，郑暖暖整个头都大了。
　　“不行。病还没好全，就想脱棉袄？这条棉裤也穿上。”坚决把棉袄塞给她。
　　这身衣服简直是她小时候的噩梦。北方地区冬天的温度虽然没有东北那么寒冷，却也不咋友好。现在这个档口得有零下3-4度。一到这时，总会被妈妈套上厚厚的棉袄棉裤，臃肿又僵硬，走起路来像一只胖企鹅。记得还是等到初三，才终于不再被这种又厚又难看的棉袄棉裤折磨。可如今习惯了几十年后轻薄穿着的人，一下子回到解/放前，确实有些为难。
　　郑暖暖和自家妈妈又是撒娇又是卖萌，也没有改变她老人家的主意，只好被迫穿上棉袄棉裤。幸亏外面套的褂子和裤子可以自己选择，否则，她真的不想去上学啦！矮子里面拔将军，挑了一件白色的厚绒褂子，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穿上，立马挡住了浓浓的乡村风，勉强可以接受吧！
　　可洗脸刷牙时，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头发，郑暖暖顿时怀疑起人生。这，这是啥发型？为什么那么男生？30岁的郑暖暖不明白14岁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剪了一款如此清新的五四青年短发。是嫌自己颜值太高吗，还是怕别人嫉妒你，真是丑到没朋友好吗？这发型和这一身衣服，太不搭了，可爱风搭配起飒爽的短发，如此混搭，如此大胆，捂脸！
　　好在这头发长长了些，刘海可以三七分，左右分开梳好，不听话的那几根用水压了压，感谢她柔软的发质。翻遍书柜，找出来一个粉红色的猫咪卡子，把少些的左侧头发编出来一天细细的辫子，用卡子固定好，总算有点淑女样。

　　“郑暖暖，你快点，早自习马上就迟到啦！”
　　听到李小薇又一次不耐烦的催促声，她早饭也没吃，随手抓着一个包子，背上书包，就和同学一起出门了。
　　后面严妈生气的大声叫她，让她回去把早饭吃完再走。刚刚大病初愈，就折腾自己的小身板，太不像话了。听着老妈的大嗓门，看着周围人群成双结对的或是上学，或是上班，大家穿着或是老式的厚大衣，或是大红大紫的棉袄。郑暖暖忽然不那么惊慌了。这是她记忆里的那个矿区。
　　李小薇一路小跑，看身后的郑暖暖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急的她想骂娘。
　　“郑暖暖，你快点，早自习马上就迟到啦！我们班主任每次都是提前到，你想让我被骂死吗？”
　　李小薇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贪图郑暖暖家的早餐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早自习，郑暖暖他们6班班主任申老师年轻好说话，一般不会不给学生面子。可自己班主任梁老师，那真的是灭绝师太中的战斗机，能骂到学生怀疑人生。
　　郑暖暖看前面小跑着的丫头都快哭出来了，只好把包子放进袋子里，也小跑跟上。
　　“暖暖，我们班到了，你赶紧去你们班吧，还有2分钟就开始早自习了。”
　　郑暖暖懵逼了，话说她俩不是一个班吗？
　　“不是，小薇，我几班？”抓住李小薇的书包，郑暖暖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
　　“暖暖，你傻了？你在6班呀。你们班在最东头那间教室。快松手。”说完，也不看郑暖暖，转身跑进自己班教室里。
　　郑暖暖找到方向，优哉游哉向东走去。
　　等她踏进教室的门时，早自习的铃声正好响起。看到讲台上年轻娇俏的女老师，郑暖暖脸皮厚的对老师笑了笑，大声和老师说了早上好。
　　“申老师，早上好！您今天又漂亮了！”
　　不仅仅是教室里的学生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就连讲台上的年轻老师也僵硬了一下。这个年代，学生对老师有着天然的畏惧和距离。别说看到老师和他们打招呼了，胆子小的可能转身就跑。郑暖暖这样的真的是没见过。她不怕老师的吗？万一被训怎么办？多丢人。
　　申老师也就僵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马上带上笑容，温柔的让自己学生进教室，要开始英语早读了。虽然，被学生夸漂亮很开心，可老师的矜持还是要保持住的。不过年轻女老师在心里偷偷想着，是不是今天穿的这件新羽绒服很漂亮？所以，连自己学生都忍不住夸赞她？看来男朋友还是靠谱的，托朋友在省城买的衣服就是不一样。要好好谢谢他才行。
　　不提年轻班主任在那里瞎想，郑暖暖背着书包坐到了唯一一个空位，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看同桌拿着一本英语书大声朗读，自己也赶忙从书包里取出英语书随意翻起来。

　　今天是1994年11月16日，距离期末考试已经很近了。
　　同桌张娜认真地跟着申老师读课文对话，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看了眼页码，郑暖暖打开自己的英语书，也跟着读起来。
　　张娜总觉得她同桌今天有点不一样，除了漂亮了一点，好像没那么活跃了。和郑暖暖同桌一个月，她感觉自己身边坐着一只麻雀精。每天总有说不完的话，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最神奇的是，她完全不需要自己回应。今天，郑暖暖好像还没说过一句话。搞得自己很不习惯。
　　“郑暖暖，你和我来一下办公室。”
　　正自我陶醉认真读书的郑暖暖，被自她家同桌推了一下，看出自己满脸的疑惑。同桌无奈的说，
　　“郑暖暖，申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你怎么还不动，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奥奥，好的。谢谢哈！”
　　郑暖暖一路磨磨唧唧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二楼的老师办公室。
　　“报告。”
　　“进来。”
　　郑暖暖走进这间十人的大办公室，找到自家老师，走了过去。
　　“申老师，您找我。”
　　看着眼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学生，老师也没有拐外抹角，直接问起了她的身体情况。
　　“暖暖，你妈妈之前给你请了三天假，身体好些了吗？”
　　“老师，我好多了。就是还是有些累，偶尔会头疼，但都可以坚持。”
　　没办法，郑暖暖得提前做好铺垫。虽然连大学都读完的自己，不惧怕初中知识。可那也挡不住，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呀！什么公式，单词，生字，课文，早都还给老师了。这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她真的不敢保证成绩不下滑。唉，也不知道现在她的成绩到底排名多少。希望不要太好，她真的不是天才啊！哪里就能那么快补回来。
　　“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给我和家长说，学习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尤其是你们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知道吗？”
　　“好的，老师，我一定会注意的。”
　　“你落了三天的课，我和学委说好了，你一会儿去找她要笔记，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她或者问老师。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一定要追上了。其他的事情，老师希望你放一放，毕竟我们现在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只有现在抓紧一切时间努力了，你的将来才能更加精彩，是不是？”
　　郑暖暖不太明白老师为啥突然给她灌的心灵鸡汤，但人家说的都对，现在不努力，难道三十岁再努力不成？
　　“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努力把落下的课补回来的。”
　　也不知道郑暖暖听懂没听懂自己的鞭策，毕竟早恋这事儿她也是刚刚听说的，没有什么证据，也不好摆在明面上说。这姑娘脾气硬，跟个假小子似的，很个性有主见。如果她哪句话说的不好，让孩子更叛逆，那就真的适得其反了。希望不要影响她的学习，毕竟郑暖暖还算可造之材。
　　“行，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回去吧！”
　　郑暖暖带着申老师牌的心灵鸡汤，走出了办公室。刚要上三楼，就看到了从上面下来的闺蜜程雪。
　　“暖暖，哈哈，你终于来上学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放学都是我自己回家，太无聊了。”程雪看到郑暖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闺蜜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热情，有点让她受宠若惊。
　　“病好了，就来了呗！这几天没看见我，是不是才知道我的重要。”
　　“那是，我一直都知道你的重要性好吧！就是你这个坏蛋太重色轻友，你家张鹏飞有没有去找你？哼，我告诉你这次你可别这么快原谅他，都怪他你才生病的。”
　　听到张鹏飞，郑暖暖有一瞬间的呆滞。张鹏飞是她的初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甚至都快要忘记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是初三特长班的，长得小帅？有点小狼狗的感觉？不过，中考完张鹏飞和她之间的恋情就无疾而终了。模糊记得他家人送他上了中专，定向内部培养的铁路中专。因为学校在庄华市，他们两个人接触机会少，了解得也越来越少，最后分手了。那会儿，她还伤心了小半年。没想到，重新回来，还要面对那个让他伤心的王八蛋。
　　郑暖暖此时非常怀疑，她是不是渣男收割机。
　　“怎么能怨他呢？”郑暖暖试探着问自家闺蜜具体情况。
　　“你傻吗？要不是因为他，文菲菲怎么会把你堵在厕所里不让你回家？要不是回家晚，你怎么会被冻病。那天下了那么大的雪，温度都零下六七度啦！”
　　程雪恨不得把自己好朋友摇醒，傻妞呀，傻妞呀！咋这么单纯呢！哎呀好着急，别被臭男生骗了，还感谢人家呢。
　　嘿，还有这种事？初中那会儿的事情她确实忘完了。可文菲菲她记得，那是张鹏飞后来的老婆。听说张家和文家都认识，两家父母都在铁路部门工作。明年张鹏飞和文菲菲就会一起去庄华上的中专，之后又一起读大专。上一世他们毕业后，被分到了彭市铁路局工作，没几年两人就结婚了。原来两人现在就有暧昧啊！她十四岁时咋傻乎乎的啥也不清楚呢？张鹏飞这王八蛋可能还没和她分手就和文菲菲在一起了吧？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之前，我确实不太清楚他俩的关系，张鹏飞一直和我说那是他妹，得多照顾些。现在才明白，那哪里是妹妹，那是情/妹妹。”
　　“暖暖，你准备怎么办？用不用叫上我哥他们几个帮你揍他一顿，给你报仇啊！”
　　“你别管了，我自己解决。马上就上课了，咱赶紧回去吧，别迟到被骂。”
　　“好吧。”
　　一上午过去了，终于等到了放学。这半天的课，让郑暖暖有些云里雾里的，学的脑仁儿疼。没办法，有些知识点她忘记了。老师今天讲的课程，却有很多之前关联的知识，幸亏英语和语文还能轻松些。毕竟语文是自己的强项，而英语又是她工作中经常接触的。毕业后在外企就职，尤其是美资公司，连英语都说不好，怎么可能生存的下去。她的英语水平也是那会儿锻炼出来的。毫不夸张的说，她现在的口语和听力甚至比申老师还厉害。
　　目前最愁人的是数学和物理，这两门本来也是自己的弱项。看来她需要回家和爸妈商量下，能不能报个辅导班啥的。这个年代可不向以后，辅导班遍地开花，谁家孩子不上辅导班特长班那才叫奇怪。
　　边认真分析着自己各门功课，边往校门走去。刚走出了，就看到了在路边等她的程雪和李小薇，旁边还站了一个高大的男生。远远看去得有一米七五左右，这个年纪这个身高，完全可以俯视众山小了。一件深蓝色的运动羽绒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这么低的温度，拉链仍旧敞开着，露出里面杏色的羊绒毛衣，为了耍帅也不怕冻感冒。发型是这个年代很流行的郭富城头，在矿区中学，这样的男生完全可以说是走在时尚的前沿了。
　　“暖暖，想我没？”
　　郑暖暖刚走到程雪面前，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揉了揉脑袋。请问这男生是在占姐的便宜吗？看对方又准备拉她的手，郑暖暖吓得迅速把手藏到了背后。哥们儿，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闹哪出？虽然你确实长得很帅，猛一看还有点郑伊健年轻时的影子！但男女授受不亲，让教导主任看到，要亲命呀！
　　“暖暖，张鹏飞等你好久了。”一边的李小薇忙上前和郑暖暖解释。
　　这才想起，原来眼前的这男孩儿就是张鹏飞。上一世她那会儿脑残加恋爱脑，可能就是因为这张帅脸把！郑暖暖觉得她完全可以原谅自己嘛，谁让她是个颜狗呢。
　　“暖暖，我们赶紧回家吧，晚了你姥姥又要说你了。”程雪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提醒郑暖暖，别忘记之前的仇还没报呢！
　　“张鹏飞，我今天中午去姥姥家，得赶紧走了，有时间再说吧！再见。”说完，也不等张鹏飞回答，拉起程雪和李小薇一起走了。
　　张鹏飞今天中午刚和校队的同学从彭市比赛回来，上个星期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六七天没见郑暖暖了。怕女朋友生气，家也没回，直接就来学校堵人。谁知这小丫头愣是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想来是这么久没联系，她生气了吧！不过，几天没见小丫头好像又漂亮了，可怎么感觉她瘦了呢！下午放学一定得把人抓住，好好问问情况。
　　“鹏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在等我吗？”
　　“菲菲，你放学了？我十一点到的，来学校看一下。”
　　“那我们一起回家吧！我妈还说好久没见你，想你了。走，今天去我家吃饭。”文菲菲拽起张鹏飞的胳膊就往家的方向走。张鹏飞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两人从小就手拉手一起上学，亲密惯了，菲菲就是他妹妹。
　　之前围着文菲菲的女孩儿们，也很识趣的跟在后面慢慢拉开距离，不想打扰到前面的男女生。
　　“鹏鹏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怎么都不理我？”
　　文菲菲撒娇似的责怪声，打断了张鹏飞的思绪。
　　“什么？”
　　文菲菲发现张鹏飞一路上都在走神，她说十句话都等不回对方一句回答，心里有点小生气。
　　“哼，是不是郑暖暖和你告我黑状了？我告诉你，她生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别把什么事儿都扣在我头上。”
　　“暖暖生病了？”张鹏飞诧异的看向文菲菲。
　　文菲菲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看来郑暖暖那个小贱人还没来得及告状。
　　“嗯，是呢。哥，郑暖暖请了三天的病假，今天上午刚来学校。听初二的李飞说，郑暖暖好像感冒发烧了。”
　　“怪不得刚才看见她瘦了不少。这丫头也没和我说，真是让人担心。”
　　“哼，你还担心她呢，我看她倒是挺开心你不在学校呢！哥，你不知道，她周一和陈龙在广播室里偷偷摸摸说话，被我发现了，让我好一顿说。她这不是趁你不在红杏出墙吗？你可不能听她说我欺负她就骂我啊！我也是生气，她都是你女朋友了，还和别的男生不清不楚的。”
　　不管郑暖暖有没有告自己的状，她都得先和鹏鹏哥告她一状。省的那个死丫头瞎说话，又让自己被说。
　　“你又欺负她了？暖暖本来就是跳脱的性格，她就是活泼。陈龙我知道，那是他们班广播组的播音员。这周是初二6班负责播音吧，两人可能商量播音稿呢！”
　　“哼，你就是心大。我不管，她既然做你女朋友了，就得和别的男生拉开距离。”说完，气呼呼的甩着书包小跑着走了。
　　唉，真拿这丫头没办法。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维护自己的面子，责怪的话实在说不出口。算了，下午好好哄哄暖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