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浮世》一只桃喜

27、第二十七章：手刃血海

　　人间有句话……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就是形容这般情形。
　　“天后，若真动起手来，委实叫属下为难，”青符神轻蔑一笑：“您，该不会以为打得过我？”
　　“你该不会以为，本帝杀不了你？不敢杀你？”
　　我今日要为小织报仇……为桀报仇。
　　为雀都而战，为我爱的人而战。
　　不过是一小小符神，会些妖术，便敢带着十万兵马来我雀都，我今日就偏要他知道，什么叫做有去无回！
　　说罢，我手持双剑，俯冲而下，剑尖直指向他。
　　十万金甲军乌压压杀过来，声势浩大，震得神树颤动起来。
　　但我不怕，打便打，杀便杀。
　　我做了六万多年伪善怯懦的神仙，也该清醒一回了。
　　阿爹若是还在，也定会同我一样，和这些人战个痛快。
　　青符神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冷战看我，并不想同我出手。
　　恐怕他真以为，我无法杀出重围，取他首级。
　　直到，我的双剑沾染了鲜血…浸泡于鲜血之中，我的双手所触及的地方都是血，双眼所见之处皆是红。
　　凤翎锋利刺破空气，一支支精确地穿过敌人的心脏，置他们于死地，再迅速回归我身，我这一身凤翎皆染了血，杀了人。
　　怎样？我是否也成了魔？
　　我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我只记得，十万金甲军…后面的踩着倒下的，永无止境般杀过来，我杀的筋疲力尽。
　　当修为渐渐耗尽时，血浸双手，艰难地握住双剑，那人竟在这种时候，飞身下马，一纸黄符就要来伤我。
　　速度之快，我来不及躲闪……
　　该死，趁人之危！
　　危难关头，云鄞曾注入我身体内的那片护心鳞闪出耀眼的金光。
　　一个微不足道的金甲军，挡在我的跟前，受了那符，一击致命：
　　“青符神！天帝有令，不得…不得伤及天后！”
　　话未说尽，那人便被一股鬼火烧得只剩灰烬。
　　这人与我素不相识，因我而死，有些叫我难受。
　　可那青符神并不觉得……
　　他狂笑起来，一手拿符，一手拿笔：
　　“天后？天后早就反了！”
　　是，我早就反了！
　　从小织不死不活的时候，从桀灰飞烟灭的时候，从四海八荒颠倒黑白的时候，早就反了。
　　他又一纸符文，要来伤我，方才那符烧尽了一人的命，他是真想要我毙命。
　　要我的命？
　　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将双剑融合为一支银戟，就像桀当年用的龙戟般。
　　像他…当年来接我回家那般……
　　戟破长空，撕碎凌冽的空气，纵是赌上浑身修为，我也定要他有来无回！
　　凤戟刺向他，划破他的衣袍，沾染他的脏血，可这不够，我要的是他的命。
　　伤他七成，那符几近附上我身，我体内的金鳞一瞬间释放出无比耀眼的金光，符纸上的符咒一笔一划消散开。
　　“不！”
　　他狂吼一声。
　　妖术终究是妖术，见不得光。
　　我飞身向后，闪至他的身后，在他措手不及之时，挥出一道光轮击中他。
　　他猛吐一口血，趴在地上，蝼蚁般。
　　杀我？做梦！
　　我的戟挑去，刺穿他的右手，叫他生生世世都不可画符。
　　他疯了般，饿狼似的瞪着我，撒出许多黄符纸，那纸贴近我时，他念动妖诀，符纸一一爆炸开来，炸伤了我的手，很痛……
　　痛，我向来不怕。
　　我的戟奔他首级而去，杀过去，不留一丝犹豫。
　　小织，我来替你报仇了。
　　“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当我的戟离他半寸，他吼出这一句，眼神惊恐，脸色煞白，直往后爬着。
　　见我戟尖停驻，他放肆笑着，笑到喘不上气，该死的东西，他将小织的元神捏在手上，如对待沙尘般。
　　“杀了我，那只小飞燕的元神即刻破碎…她可是为了你才将元神出卖给我，天后怎么忍心？”
　　我发誓我真的……
　　非常非常想就这样杀了他，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可是，小织怎么办？
　　如今，小织还能不死不活地吊着一口气，若是元神破碎，她生生世世都不得轮回了。
　　“怎样？杀我啊…你动手啊。”
　　我犹豫，眉眼里都是恨，可我的恨像油，助燃了他的狂妄，他越笑越疯，笑到喘不上气，一口血吐出。
　　羽军突然赶到，将剩余的金甲军驱逐出境，他们擒住青符神，听候我的发令。
　　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
　　他也一言不发，只是笑。
　　他凭什么笑？
　　数百年了，桀不再笑过，小织不再笑过，我呢……我也不曾真心笑过。
　　他凭什么笑！
　　凭什么！这种人反倒活的风风光光，无罪的人却死不复生。
　　“雀帝，这人如何处置。”小白鸽拱手。
　　我停了停，努力控制住情绪。
　　“将他绑在雀都结界处，日出时挑断他的手脚筋，日落后再给他喂一味药，日日如此，循环往复。”
　　话音刚落，青符神的眼神就变了，他的狂妄冷落起来，眼里爬进一些恐惧。
　　我转身，若是再多看这人一眼，我恐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他：“神族会派人来赎他。”
　　紧接着，我便赶去雀都隐蔽处，那儿藏了花都的众多花灵。
　　今日之事，神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她们在我这不安全了。
　　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将她们送去一个最安全最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