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之天黑女巫请睁眼》云观出岫

5、太子妃（五）

　　四个多月后，秦川和林言默同一天胎动，两个人跟较劲儿似的，一起躺在了床上，哎呦哎呦地开始生孩子。

　　德妃有心想来东宫坐镇，但皇后说，这段时间又是出殡又是守灵，折腾得不轻，怕是有一个不好，德妃受不了，因此不许她来，自己亲自带着人来东宫坐镇。
　　自从德妃状告陈王，叫皇上生了疑心，不仅把陈王赶到了封地上去，还禁足了贵妃，皇后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过起来，这些生了儿子，原本没半分念想的妃嫔这时候都凑了上来，她那些便宜庶子也个个恭敬了许多，做了皇后这么些年，也就是这几个月她才觉得顺心如意，通体和泰。
　　因此，皇后来到东宫之后，愈发心疼在她眼里那个很像自己的太子妃了。

　　“太子妃怎么样了？”皇后刚一落座就开口问道，“进去多少时候了？胎位可好？”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子妃娘娘已经发动快两个时辰了，应无大碍。”外头守着的太医姓崔，生得一把山羊胡子，面黄干瘦，但据说是个妇科圣手，家里更是世代从医，算得上是个极靠谱的，“不过，林使女发动的日子按理说提前了不少，可能会有些凶险。”
　　“嗯，你说得也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两人怀得到底是男是女，皇后虽看不上林言默的身份，但到底还是叫人小心照顾，万一是个男孩呢。

　　秦川在产房里睁着眼睛等天黑。她刚发动的时候是中午，现在快晚上了。要是这孩子生不下来，她还有一瓶解药，起码可以自救。要是自己无甚大碍，用那解药救一救自己的孩子也未尝不可，到底是怀了他好几个月，要真是一场空，被自己这个蝴蝶扇死了，还挺舍不得的。
　　“娘娘，您得用力啊！”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秦川这身体毕竟是养尊处优多年，根本没什么力气。眼看着从一开始到现在，秦川越来越乏力，一想到自己还有解药这个退路，就更加懒惰了。

　　听着产婆声嘶力竭地后脚，跟在一旁忙前忙后的何嬷嬷终于看不过去了，握着她的手道，“林使女那边也发动了。总不能叫她肚子里的先爬出来。”
　　林言默。秦川眨了下眼睛，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动了动。
　　好吧，她努努力，再压这位女主一头。真是的，就算女主生的是儿子，她给抱到膝下养也没人说什么。王夫人都和她说了，皇上准备等她们生下孩子就封吴王，然后搬到城郊新修的王府去住。听说那王府以前是陈王住着的，现而今竟然给了她们。

　　“小主，看见头了，看见小皇子的头了，您再加把劲儿，使劲儿。”产婆的声音跟打了鸡血似的，林言默也跟着攥紧了拳头，忍着剧痛，呼吸使力，想要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出来。
　　这孩子倒是着急，非要今天出来，弄得像是她故意和太子妃打擂台一般，但是已经如此了，总不能把孩子再塞回去。
　　“小主，出来了，使劲儿，使劲儿！”产婆口里说着鼓励的话，手却直接伸了进去，半拖半拎，把孩子给拽了出来，先看了眼男女。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是个小公主。”随着产婆的恭贺声，一句响亮的啼哭绽开在林言默的耳边。
　　“好。”林言默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满心期盼着，太子妃也生个女儿。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太子妃娘娘生了，是个男孩。”皇后守在秦川的产房外，头一个知道喜讯，听见这话，嘴还没裂开，就见外头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显然是听见了刚才的话，头一句就是双喜临门，接着又把林言默房里产婆的话又说了一遍。
　　“好好好，儿女双全。我儿在底下也可瞑目了。”皇后很满意，不枉她特意来此坐镇，守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产妇皆是母子平安，太子也留了一子一女，两个血脉，就算是圣上听闻，也会老怀感慰。
　　秦川听说此事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感慨一句剧情强大就沉沉昏睡了过去。生孩子是个体力活，等过些日子搬家，更是个体力活。

　　冬至那日，老皇帝终于在秦川再三自请出宫的上书后下旨，封秦川所生的儿子刘麟为吴王，秦川为吴王太后，带着府里的侧妃和林使女，还有两个孩子出宫居住。

　　出宫那天，秦川早早起来，先是拜别了皇后，然后又依着规矩去德妃的启祥宫，但德妃没让她进门，说犯了头疼症。秦川就带着一大队的人，大张旗鼓地在门外三跪九叩，做足了礼数，然后才带着人出宫。
　　踏出宫门的一刻，秦川望着外头湛蓝的天空，心都跟着飞了起来。
　　东宫东宫，到底还是在宫里，有个风吹草动就阖宫皆知。等到年后新立了太子，她们吴王府就会沉寂下去，和寻常宗室一样，到那个时候，她就自由多了。说不得还能养两个和尚戏子，慰藉一下自己寂寞干涸的灵魂。
　　秦川想得挺美，但入府之后的头疼的第一件事，就是没有银子。

　　苍天大地！谁能想到，她秦川堂堂太子妃，继承了太子的内库，出宫的时候还得了圣上双倍的安置费，还有这些年来的份例赏赐，吴王的年例……加在一起，竟然只够维持这个巨大奢华的王府三四年的花销。
　　算了，就当是为了儿子，说不定以后子孙繁茂，这王府的地方还不够呢。

　　怪不得外头都说陈王有意储位，看看这花园的修缮，宫室的布置，这里里外外都要花钱。秦川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就该固辞不受，换一个小点的王府。这府里统共没几个主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秦川算了一下午的帐，之后命人封了西边的园子，把人都安排在东边住着，再削减些下人，细水长流。她自己带着儿子住在主院，徐侧妃带着林使女的女儿住在旁边的小院子，至于女主林默言，一个小小的使女，到底是给昭德太子留了个孩子，也算有功，给她安排了间角门附近的小屋子。
　　谁叫她身份寒微，没个母家撑腰呢。徐侧妃到底是镇南将军家的女儿，和王筱君来比差了些，但到底是个高门贵女。

　　没错，秦川就是借口身份来搞歧视。自己生产那天，林言默明明比她后发动，但却赶在她前头生下了孩子，占了个头胎的名头，还命好地被皇上特赐了公主名号。
　　要知道依着本朝的习俗，分明是待嫁的公主才能有封号，一个刚出生的娃娃，也被封了惠城公主。吴王早早被封，还能说是继承香火，这个女儿纯粹就是恩典了。

　　“嬷嬷，徐太妃那里可安排好了？”跟着吴王一起，徐侧妃的名号也水涨船高，成了吴王太妃。
　　“都安排好了。虽然大公主还有些不习惯，但小孩子嘛，过不了一两个月就会忘了的。”何嬷嬷对秦川这安排也是赞叹不已，既拉拢了徐家，又给了那小蹄子一个教训，“林使女也算聪明，孩子抱走了的时候还算痛快。还特意告诉了奶娘不少的习惯，算是个聪明的。”
　　“她自然是聪明的。”要不怎么是女主呢。秦川看了看自己秃秃的指甲，在宫里头她总要表现出丧夫之痛，不好臭美。这指甲也不好涂了，就算是出来了，也不好用大红色。且等着吧，等到新皇登基，她就能松快点了。

　　“娘娘可还是看林使女不痛块？”何嬷嬷一看秦川那垂眉不笑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她还是没迈过太子死在林言默床上的坎，“要奴婢说，林使女虽然生女有功，但想想当初，未必就没有半点过错，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奴婢想，她也不好仗着自己曾经伺候过殿下就拿起乔来，还是叫她跟后房的绣女一道，平日里做些活计。免得人一闲下来，再生出事端。”

　　“嗯，你这主意不错。这府里要用的东西不少，以后就叫她跟着府里的绣娘一道做活吧。就说是我说的，叫她可着公主的东西做，小衣、被褥、鞋袜、帐幔……也算我全了她一片爱女之心。”
　　秦川这时候终于生了些恶毒女配折磨女主的快感，心中大爽，想了想，又吩咐道，“顺道再告诉徐太妃，林使女身份低微，不好教养公主，以后公主的教养、婚事，怕都得她来操心，我先告诉她，叫她有个准备。”
　　“是，奴婢这就着人去传旨。”何嬷嬷一脸明白的点点头，转身就出去宣旨。这府里是秦川当家，自然是一言九鼎。

　　徐太妃无儿无女，骤然失了太子，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结果一进了王府就凭空得了一个孩子，自然对秦川感恩戴德。而林言默虽然难受女儿被抱走，但想想自己一针一线缝的东西还能给女儿用上，心里也算宽慰。
　　如此这般，吴王府里仅余的三个寡妇就这般平安无事地生活了两年。直到新帝继位，徐太妃家的老将军逝世，有那状告徐家之人敲响了直达天听的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