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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蓝二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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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色散人被蓝启仁罚抄了家规三十遍,着实安分了一段日子。可这不许出门的禁令着实让她寝食难安,虽然有魏长泽的帮忙抄录,却也同样在嵘华堂闷了十余天。待着三十遍抄录完,便立刻拿着来见蓝启仁。
此时正值午晌,藏书阁内暖意融融,更让人多了几分倦意。蓝启仁正坐在桌前,凝神静气盘坐在桌前。藏色散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他睡着便没有打扰,在一旁坐了下来,等蓝启仁睡醒。
藏色散人盯着蓝启仁的脸:“哎呀,姑苏蓝氏真的是人人都生得周正。这蓝二公子虽然人古板了些,但是也生了一副风雅相啊,还真是完全不输青蘅君啊。”
“只是这举止可恶了些。”藏色散人气哼哼说着:“三十遍啊,我抄的手都断了。”又看着蓝启仁的胡子:“哼,二公子你这面相生的极好,偏多了这几抹胡子碍事,老了这么许多。那本姑娘就举手帮你啊吧。”说着,会心一笑,从怀中掏出了小银剪子.........
过了好一会,蓝启仁微微张开眼,见藏色散人在一旁盯着自己发愣,不由得浑身不自在:“咳,可都抄完了?”
“是。”藏色散人抿嘴笑着
“拿来与我。”
“是。”藏色散人双手将超好的家规奉上,蓝启仁更是不解,藏色散人为何会如此驯良。
“嗯,切记,以后千万不可再犯。云深不知处以后决不可再饮酒。”
“是。”
“好了,你回去吧。”藏色散人负手起身,刚要出门,忽然又回过头来,冲蓝启仁莞尔一笑:“启仁兄,可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蓝启仁更是不解:“略知,何解。”藏色散人又是一笑:“无解。我走了。”
蓝启仁并未多想,顺手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竟发觉抓了空,顺着墨汁的映影一看才发觉自己的胡子被刮了个干净。又想到藏色散人刚刚的情形,仿佛被调戏了一般,气恼交加:“气煞我也。”摸着自己精光的下巴,蓝启仁又回想起自己十七八岁的光景,面容与这般无异。这面容.......
那是蓝启仁十七八岁,瘦瘦小小一只,清秀非常,面容姣好。动有飒爽之姿,静有娇媚之气,比青蘅君更胜几分。有那不知死活的外门修士,定要一睹蓝二公子风采,无所不用其极。更有甚者,在二人夜猎途中,隔着山头唱情歌。只要两人出了云深不知处,明赏偷窥,大有人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行走坐卧,沐浴更衣。不仅有女修,还有那些技高人胆大的男修。
那时,兄弟二人正值岐山脚下夜猎,刚要得手,只见一只利剑横插进来,戳中猎物。二人一看,见是岐山少主温若寒。那温家少主也正是十七八左右的年级,生得眉眼俊朗,面容线条分明,又有着几分桀骜邪气。
“姑苏蓝氏?”温氏看着那二人的校服,不屑问着:“来者可是青蘅君?”
青蘅君收了结心:“温公子久违。”温若寒上前两步,看到了蓝芷茞身后的蓝启仁,眼前一亮,伸出剑柄,挑了挑蓝启仁的下巴:“姑苏蓝氏的女修都是这般文弱秀气么?”
“你........。”蓝启仁的脸红道发胀,拔剑相向。蓝芷茞伸手拦住:“温公子,这是家弟。”温若寒收了剑,噗嗤一笑:“哈哈,恕我眼拙,不曾看出,这竟是...呃....‘令弟’ 。蓝二公子,真是失敬。”
蓝启仁刚想发作,无奈碍于礼数,只好收剑揖礼:“温公子。”
温若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啧啧,二公子生的好皮相啊。只怕我温氏满门女修也抵不过二公子的颜色半分。”
蓝启仁被气得发怔,又不知反驳些什么,听得他言辞也并无侮辱之意,一时竟然口不择言,说了句:“过奖。”听到这话,蓝芷茞一时也愣住了,不知如何答言。
“哈哈”温若寒抚掌大笑:“二公子好涵养,不愧是雅正为训的姑苏蓝氏。只可惜,二公子生了个男相,若是女子,我定会去姑苏提亲,娶为岐山少主夫人,不过男相也无妨.......。”
“无礼。”蓝启仁面带怒色。
“哎呀,玩笑而已,二公子何必认真。”说着,将那猎物的长剑收回:“我与二公子一见如故,甚是有缘。这精怪算我送与二公子的....呃.....见面礼。”说罢,冲着蓝启仁邪魅一笑,转身走了。
蓝启仁被气得胸闷,抚着胸口,暗想:“这可是调戏于我?气煞我也。”蓝启仁冲着笑吟吟的蓝芷茞说:“兄长,你听那狂徒说了什么。那精怪本来就是你我二人制服,他却说他赠予我们,还是什么..见面礼?”
“呃.....不是见面礼....难不成...是..聘礼?”
“兄长....你.....”
自那时起,蓝启仁多年没下山夜猎,每日露天苦练剑术,并且留长了胡须,每日风吹日晒,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沧桑,皮肤也不似从前白嫩了。
“岂有此理。”蓝启仁摸着下巴,拍案而起。正见到蓝芷茞从门外走进。
“启仁,你.....。”蓝芷茞惊恐着瞪着蓝启仁。
“兄长,听学已经结束,速让各家子弟回去吧,速让藏色散人离了这云深不知处。”
“这可是她做的?”蓝芷茞没忍住笑了出来。
“难不成是我自己特意跑到书房来,剃了胡子?”蓝启仁长舒了一口气:“顽劣难训,不可教也。”
“对了,兄长有何要事?”蓝启仁问道
“哦,我明日便要去清河,聂氏宗主找我有要事相商,你好生待在这里。师尊调息已成,怕也是快要出关了。”
“是,兄长。”蓝启仁揖礼道:“兄长放心前去,我自有打算。”
蓝芷茞离了藏书阁,忽然见到藏色散人拉着玄玑在嵘华堂的廊下说着什么。蓝芷茞走上前去。藏色散人立刻欣喜地向玄玑说:“这不是来了?我与他说去。”接着,藏色散人上前拉着蓝芷茞的袖子不放:“蓝宗主,明日我就走了。我就有一件东西舍不得,你可愿忍痛割爱赠与我。”
“你说说看,是什么?”
藏色散人笑着:“你可愿意把玄玑赠与我。”
“啊....”蓝芷茞
“好啦,我不与你抢。”藏色散人笑着:“我只求一件,明日你便允了玄玑送我下山吧,就到彩衣镇就行。我保证就到彩衣镇,哪也不去。”
“这....。”蓝芷茞面露难
“蓝宗主,你就应了吧,放她一天可好。”藏色散人拉着蓝芷茞的袖子摇晃着。
“也罢。”蓝芷茞冲着两人笑着:“明日我也顺路去清河,我就应了你,只一件。第二天就让她回来,不许乱跑。”
“玄玑,明日你便一同去吧。”蓝芷茞道
“是,公子。”
“哎,启仁的胡子,可是你......”蓝芷茞问道。
“哈哈,是不是好看了许多,不用谢我啦。”
玄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推了一把藏色散人:“玩笑也该有章法,你当真有些过了。”
“是啊,启仁的胡子留了这许多年,才寸许长,你这一闹,只怕他又多年不敢出山见人了。”蓝芷茞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没忍住笑了起来。
日近黄昏,藏色散人便来前院寻江枫眠,打算明日启程之事。忽见他正冲着家书发呆。
“江兄?”
“哦,是你。”
“你在这发什么呆?”藏色散人有些不解。
江枫眠转过身,将家书收到身后:“豆儿,你视我是什么人。”
“啊....”藏色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住了:“自然是....知己,是.....挚友啊。”
“只是挚友么?”江枫眠支吾着:“你不随我回云梦,是因为只拿我当挚友么?”
“啊...,不然如何。”藏色散人透过笠帽白纱不解地看着江枫眠:“我视江兄为挚友,朋友往来。我以后自会前去云梦拜访江兄。若江兄直接带我回云梦,这又是做何道理。江兄,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哦。”江枫眠坐下来,低着头:“无妨,是家中的来信,父亲说已经给我联了姻,我回去便要结亲了。”
“啊。”藏色散人惊喜道:“何门何户?”
“眉山虞氏虞紫鸢。”江枫眠声音冷冷,听不出半点喜悦。
“哦?可是紫蜘蛛虞三娘子。眉山虞家的三小姐?”藏色散人声音倒是激动非常,仿佛娶这虞小姐的不是江枫眠,而是自己。
“正是。”
“好福气啊,江兄。”藏色散人拍手大乐:“眉山虞氏最是端淑大方,她家女儿必不会错。”
“结亲自是要两情相悦,我与那虞家小姐,素未谋面,让我如何与一陌生女子同床共眠,万一她样貌丑陋....。”
“怎么会。”藏色散人打断道:“我对这三小姐可是早有耳闻,听闻最是知礼懂事,貌若天人,手持灵器紫电,紫电一挥震天下啊。”
江枫眠心中极为失落:“我只当你会......你会.......。”
“啊?你当我会怎样?”藏色散人更是不解。
“无他。”江枫眠起身,向院中走去:“屋里太闷,我自去院中散散心。”
“哎,江兄...。”
江枫眠在院中排解了许久,见天擦了黑,方打算回到卧房休息。刚进院门。只听得廊下一熟悉声音低声私语:“豆儿姑娘,我自是愿与你相随,照顾你一辈子,只是我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