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爱自我保护机制》橘盐

11、第11章

　　臻臻终于遇上了一些久违的好事。

　　当账上收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月就能抵她累死累活刷上三个月的盘子，平日里还有神仙同事的投食，要不是与周顷之有往日恩怨，她都想虔诚地为他上三炷香感谢他家公司为她提供庇身之所，保她不会因为交不上房租而流落街头。

　　她总算有了一些可支配的钱财，可以先为自己买套新的工作服，再不用早起两小时用小功率吹风机辛辛苦苦烘衣物了。

　　还能偶尔给自己添一点新鲜的蔬菜水果。再奢侈一些，有时间去她过去常去的烘焙店买一小盒最爱的英式伯爵红茶奶油司康吧。自从离开了，周顷之她就再没有吃过了，几乎要忘了那是什么滋味。

　　臻臻美滋滋地看着账上的余额，对未来生活多了少许美好向往。

　　没过几个小时，她又接到Abby的来电。

　　Abby的语气莫名神神秘秘的，还带着一丝兴奋，“臻臻，明天前台就只有我们俩了呢。”

　　“Catherine呢？”臻臻奇怪，不过她立刻就反应过来，“她要去楼上了呀？”

　　“没错，她刚微信告诉我的。”

　　“好快啊。”臻臻感觉时间过得恍惚。

　　“想想也怪舍不得的，有Catherine在，所有大事小事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我时不时浑水摸鱼几把也不会有人发现。”Abby不舍地感叹。

　　“所以这样的Catherine才应该去更好的地方发光发热啊。”臻臻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喂，你这么说，我感觉有受到冒犯。”

　　“嘿嘿，你懂我意思啦。”臻臻掩唇偷偷笑。

　　“也是啦，她本来就和我不一样。在U大金融工程系都能年年拿奖学金，而我在葡萄牙语系呆了四年，你看我现在还能说什么葡语嘛？”Abby毫不在意地自嘲。

　　“但你在葡萄牙语系把英语学得还不错呀。”臻臻认真地宽慰她。

　　“……我谢谢你的夸赞哦。”

　　“对啦，今天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高的工资诶。”臻臻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多亏了你和Catherine我才没有丢掉这份工作，明天晚上你俩有空的话，我请你们吃饭吧！”

　　“好呀。我等下微信问问Catherine再回复你，反正我没问题。”说到这里，Abby忍不住提醒，“你也早点换一台能装微信的手机吧，知不知道他们因为你没有微信不能进员工群，有多肆无忌惮地在群里发那些偷拍你的照片。”

　　臻臻“嘿嘿”一笑，“等再攒点钱我再换，暂时还不着急。他们想发就让他们发吧，反正我在公司里都有好好穿着制服，就算被他们偷拍到也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呀。”

　　Abby：……她说得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我直觉就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

　　次日，Catherine直接就到褚鹤办公室开始与前任助理进行交接工作。臻臻感觉只有两个人的前台难免有点空荡荡的。

　　而Abby的感受正好相反。

　　“为什么Catherine走了之后我们俩的工作量多了这么多？明明我们只是平平无奇的两个小前台啊。”

　　臻臻认真猜想道：“可能就是因为Catherine太能干了，包下了很多本来不属于她的活吧。但是她离开之后这些事情并不会跟着离开。”

　　Abby默默在心中流泪，“所以摸鱼什么的都是要还的。”

　　“这些我来送吧。”臻臻揽过她手头的东西，“你不能离开这儿，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行吧。”

　　臻臻转过身子，小脸微微发皱，她害怕自己的存在会让Abby的压力太大，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公司肯定还会再招新人进来。而自己除了能奋力干一些苦活累活还能为Abby做什么呢？

　　她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

　　手忙脚乱的一天勉强过去，臻臻满腹心事地依约带着Abby和Catherine到了离周氏并不太远的一家火锅店。

　　“这家店的锅底特别好吃，尤其是金汤和银汤，是他家的两个招牌，我的最爱是牛油锅底，里面有加醪糟的，据说这样不容易上火。”

　　臻臻从前就挺喜欢这家火锅店的。她嗜辣，痴迷四川火锅，周顷之却喜清淡，且对火锅没什么兴趣。这家店擅长各种种类的锅底不说，且环境雅致的包间里有提供分别的小锅，周顷之勉强可以忍受这样陪她一同吃。

　　Abby翻开菜单，“我有听说过这家店，但还没来过呢。臻臻你还挺会吃。”

　　Catherine若有所思地瞥了兴致勃勃选菜的臻臻一眼，道：“这里的价格不便宜。”

　　“没事！”臻臻豪迈地拍了拍菜单，“为了你们，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她是真心感谢她们俩，不管是对她向来这么友善的Abby还是表面不咸不淡的Catherine，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年有余，能看出她俩这样的赤诚十分难得。

　　“再说。”她拍了拍右边的小口袋，“刚发了工资，我有钱。”

　　Abby毫不留情地吐槽：“得了吧，你还是攒着先赶紧买个手机吧。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和人用短信聊过天了吗，要发个表情还得用彩信。彩信诶，这是哪个年代的古朴用语了，说出去我会被人笑死。”

　　臻臻吐吐舌，不敢再接这个话头。

　　“今天，还能适应吗？”等菜上来，Catherine用公筷先下了一些绿叶菜，同时看似不经意地问起。

　　臻臻想到今日的局促顿时低落下来，她将手中刚执起的筷子又放置在碟子上方，面露沮丧地摇了摇头。

　　坐在她身边的Abby揉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臻臻有点难过地看着Abby，“是我做得不好，对不起。”就算想靠勤能补拙都不行，她感受到了，人真的得好好读书呀。

　　“主要是一楼来往人士太杂了。”Catherine冷静地替她分析，“公司里都说一楼前台是最不重要的部分，其实不是的，一楼往往要面对许多未知的来客，而楼上反倒不用，所以对语言要求和专业素养反而来得不高。”

　　“好像也是诶，楼上的前台只是个装饰，一般就只需要端个茶送个水、简单点两下头就可以啦。”Abby连连点头。

　　Catherine不紧不慢地抛下了一枚炸弹，“43楼的Lorraine目前在帮秘书室做事，他们想要再雇一个前台做这些杂事，我推荐了你。”

　　“什…什么？”臻臻还没反应过来。

　　“天呢43楼。”Abby已经开始替她兴奋，忍不住按住她的左肩摇了起来，“臻臻你是不是高兴傻了，Catherine，下次有这种好事别忘了我哦。”

　　Catherine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对臻臻说道：“我没什么私心，只是认为这是比较好的安排，这样一楼可以招一个更合适的人，你也不用再担心。”

　　她顿了顿，又道：“我想你和褚总助确实不算是很亲近的关系吧。他暂时也注意不到你在一楼的窘境，我猜注意到了也不会多管。你在一楼继续呆下去的话，很可能会直接丢掉这份工作。”

　　臻臻知道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说的没错，谢谢你，Catherine。”

　　只是……“除了43楼还有其他选择吗？”

　　Abby无奈，“你当是在菜市场挑菜啊，周氏平时是别人挤破脑袋也想进来的地方，更别说43楼了。机会难得，你俩什么时候把我也捎上去吧。”她对二人分别抛了个媚眼。

　　臻臻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连久别重逢的挚爱火锅在空中萦萦弥散的香味都唤不回她的注意力。

　　为什么最近她越是不想要什么，反倒越会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