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爱自我保护机制》橘盐

10、第10章

　　那时候她是他的珍宝，现在只是一颗路边的顽石。

　　他换了一颗宝石来收藏。比她懂事乖巧，比她聪颖大方，是她从小无法企及的明珠。

　　臻臻有想过，重遇周顷之之后，也会有很大的几率碰上黎湫湫，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没有什么比与亲姐妹在周氏蓦然相逢更让臻臻尴尬的戏码了。

　　她看见湫湫的脸上写着与她相同的震惊，不同的是湫湫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欣然走到前台，对着臻臻自然道：“我与周总有约，等下请帮我按一下到43楼的电梯，谢谢你。”

　　周氏的大楼安保十分严格，员工到各楼层都有专属的电梯卡，外来人士上楼需要前台远程帮他们按亮特定的楼层。

　　臻臻迟疑地看了Abby一眼，Abby对着她点点头，臻臻便对着亲姐姐流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有问题，您这边请。”

　　面色极其复杂地看着湫湫带着几位同行人士翩然离去后，臻臻忍不住向Abby试探：“他们是？”

　　“周氏的合作方，梵黎集团的大小姐，传闻中周总的正牌女友。”

　　Abby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黎小姐是周总的常客，一般她来了不需要和上面请示，直接放上去就行。”

　　“正牌女友……”

　　“只是传闻啦，周总对外没有任何公开女友，也从来不带除了闻秘书之外的女伴出席重要场合。”Abby摸摸下巴，提醒道，“但听说周黎两家早就给小孩订好了婚约，黎小姐迟早入主中宫，反正我们对她客气一点就好。”

　　猜到是一回事，而听到众人已默认的事实是另一回事，臻臻心头仿佛被无数枚尖细的小针一齐刺入，难受到几乎要站立不稳。很好，常客，还入主中宫，他们俩果真早有猫腻。

　　周顷之，我敲里吗。

　　两个小时内，臻臻都无心工作，她的脑中闪现出各种总裁文的狗血片段，男女主角往往酷爱在办公室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直到湫湫再次站在她身边，她都没有发觉，还在兀自偷想着怪怪的事情。

　　“你闹够了吗？”

　　湫湫虽刻意压低了声音，臻臻仍是冷不防被惊得往后小跳一步，抬眼看到是她，没有说话。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知不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你？”

　　“我在工作。”定了定心神，臻臻正色道。

　　“……”湫湫一噎，用她向来柔弱没有杀伤力的双眸瞪视臻臻一眼，“随便你。”

　　说完这句话，她提着粉色的珍珠手袋转身就走。

　　“臻臻？”Abby好奇的声音从臻臻身后传过来，“黎小姐在和你说什么？”

　　臻臻故作镇定地回身应道：“没什么，她问我外面的雨停了没有。”

　　“外面刚才有下雨吗？”Abby感到奇怪，猜测道，“不过身穿白色山茶花套装和小羊皮高跟鞋的黎小姐可能一滴水珠子都不想碰到吧。”

　　臻臻悄悄抚弄了几下自己被洗得发黄的衬衫袖口，心下稍稍酸了一瞬。

　　—

　　臻臻很害怕湫湫回去之后，黎湛和沈歆宜会找上门来带她回家。当年不知道周顷之是如何说服他们的，但臻臻清楚，如果没有周顷之在她身后，父母不可能轻易放她一个人在外不管不顾。

　　但幸好几天过去，她连湫湫都没再见过。

　　她悄悄舒了一口气。

　　自从那天听说Catherine有志调离之后，害怕将来没了Catherine的帮衬工作上会出乱子，臻臻去书店买了几本学习英文的工具书，利用下班在家的时间疯狂学习。遗憾的是她没有任何机器可以借助用来听取书里的学习光盘。

　　臻臻知道自己这时候没必要学习哑巴英语，她得注重在口语练习上。而她能求助的也只有Abby和Catherine。

　　Abby痛快应承了下来，“多大点事儿，我家里还有一台去年淘汰的办公本，有光驱的，可以先借你用。”

　　不知人来人往之中谁听见了她们的这番交谈，且将之小范围传播了出去，下班之前臻臻莫名迎来了第三位想要帮助她的陌生男同事。

　　她第三次礼貌性地拒绝对方的好意。

　　“真的非常感谢，但是我不想这么麻烦你。”

　　三位男同事不约而同提出想要亲自陪她学习。

　　这让臻臻想起过去和周顷之密切相关的一系列补课回忆，心中第一反应就是排斥。难道一把年纪了还逃不开补习？

　　“不麻烦，我非常愿意。”这一位男同事明显要更难搞些。

　　“谢谢你，我自己可以应付得来，真的。”臻臻双手合十，表达诚意。

　　“黎臻臻。”来人唤着她的名字，将一只手搭上前台的台面高处，看进她的眼睛，“你看不出来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吗？”

　　“……”被男人的直白慑得一愣，臻臻仔细看他，终于发现他长得有几分眼熟。

　　“还记得我吗？”男人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问她，“我叫房誓。誓言的誓。”

　　臻臻愣愣地点点头，她记得他，是那个在食堂搭讪的男人。

　　“所以，可以给我这个荣幸让我和你做朋友吗？”

　　臻臻隐隐记得这位房誓是公关部的，且他再次发挥出自己技术性的交流本领，让她没法正面拒绝。

　　她只好点头：“当然，是我的荣幸才对。”

　　男人清隽的脸庞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谢谢你。那么作为回报，我得陪你一起学英语了，就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他控制着距离微微凑近了一些，却并没有让臻臻感到什么不适，言语之间是放低身段的恳切，让臻臻不忍不说出：“那好吧。”

　　房誓满意地笑，“那就约在……”

　　臻臻打断他，“你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吧，我遇到不懂的就发短信问你，真是太感谢了。”

　　以为女孩单纯好搞定的房誓：……

　　Abby在一米远的位置遥遥向臻臻竖起一个大拇指。

　　—

　　“不过下周褚总助就要在公司内部公开面试咯，下个月初他的助理就要正式离职了，再晚就来不及交接了。”下班时，Abby对她说道，“Catherine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也没太多时间了。”

　　“都怪我。”臻臻颇感自责，关系户真的不好当，尤其是她这种不具备足够能力的。

　　“别太担心了，还有我嘛。”Abby宽慰道，“唉，别想了，不如想想等Catherine飞黄腾达了我们怎么沾光。你说我们能让她偷偷带我们上43楼吗？”Abby的眼睛微微发亮。

　　臻臻扭头，“43楼？”

　　“对啊。人称天子脚下，听说上面装修得金碧辉煌的，极尽奢靡，真想亲自上去看一眼。”

　　金碧辉煌？臻臻回忆了一下周顷之办公室的黑白性冷淡风，怎么也联系不到金碧辉煌上面，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夜总会。

　　她还在周顷之的办公室里霸过一张桌子写作业。不过在心上人身边写作业，怎么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她后来就很少再来。

　　之前有听Abby提起过闻秘书，那一定是闻舒意了，不知道除她以外秘书室的人换了多少。

　　他们都见过她。

　　想到这里，臻臻突然头痛起来。和Abby不同，她只希望她和43楼永远不要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