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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锁灵绳 ...

  •   善因镇。

      拒绝了缘缘法师的剃度邀请的卫玠,正在街上闲逛。

      只见街边有两个小孩正在绕着圈地追闹着,男孩举着糖葫芦嬉笑,像个皮猴似的上蹿下跳,女孩边哭边伸手去捞:“还给我,还给我!”却总是捞个空。

      路过的卫玠忽然停下脚步。只见他一伸手,不知怎么的,那糖葫芦便被他拿在了手中。

      那男孩愣住了,女孩停住了啼哭,一张小脸乌云转晴,喜笑颜开地道:

      “谢谢哥哥。”

      王八八对陈小七说:“嘿,这小子还是个好人。”

      日光勾勒着少年的身影。
      他一身珠白的窄袖圆领袍,一条玉色的宽腰带勾勒着纤窄腰身。一派恬静、优美、灵活的利落身姿。

      卫玠转过头,露出暖心的微笑:“不用谢。”

      他扬起下巴,一口咬下最大的那颗糖葫芦,大嚼着扬长而去也。

      两小孩一齐嚎啕大哭。

      王八八啧舌道:“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怎么连小孩子的东西都抢?”

      两人远远缀在卫玠身后,又见他从街边的摊位上拿起一柄铜镜,对着镜子照起来,时不时还用手向后摸摸头发。

      王八八道:“这小子还挺臭美!”
      陈小七也说了一句:“一看就是个娘娘腔。”

      两人继续跟梢,逛了好几条街,卫玠终于在耍把戏的旁边停了下来。

      这里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正热闹地吆喝着,谁也不肯走。

      只见卫玠跟个矮个儿的男人说了几句话。而后,手往对方肩上一搭,便翻身站上了那男人的肩膀。

      王八八道:“这小子净往人多的地方钻,真是滑手。”

      卫玠已经嗑上了瓜子,只见他随口“噗噗噗”地往外吐着瓜子皮。

      瓜子皮像下雨一样落在底下人的头上。

      人群里传来叫骂声,为了避开瓜子壳推推挤挤起来,于是卫玠前面就出现了空隙,那矮个男人趁机往前凑。不一会儿就到了最前排。

      “原来他跟那矮汉子说要带他挤进去,难怪人家愿意给他站。”王八八啧啧道,“多损呐,这小混蛋。”

      而后日光西斜,街上开始飘出食物的香气。卫玠走进一家馄饨铺,叫老板在桌子三面各上了一碗馄饨。

      王八八奇道:“他一个人,怎么点了三碗馄饨?”

      话没说完,就见卫玠向着这边招招手。

      卫玠自然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不然他没事照什么镜子?

      只见这两人一个胖一个瘦,一个矮,一个高。那矮胖的,长着一张圆脸,一个圆圆的大鼻子,两只眼睛就像嵌在肉包上的干黄豆。瘦高的那个,脸方方的,一双眼睛细又长,模样倒和藏狐有几分相似。

      这两人被卫玠看破行踪,居然一点也不心虚,仿佛老朋友似的凑上来。

      卫玠笑嘻嘻地打招呼:“李狗蛋,王麻子,好久不见啊!”

      王八八本来满脸堆笑,闻言不禁一愣,道:“我叫王八八,他是陈小七。”

      卫玠道:“瞧我这记性!坐,我请你们吃馄饨。”

      他自己先一勺一个馄饨地吃起来。

      他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肘搭着膝盖。放在别人身上做起来嫌粗鲁的姿态,由他做来,真有一股说不出的活泼的潇洒。

      不像个魔修,倒像个任性逃家的小公子。怎么看怎么像只肥羊。

      王八八和陈小七对视一眼,坐了下来:“多谢小兄弟。”

      他们一早便买到消息,对这小子的底细不说掌握了十成十,也有七八成——魔修,筑基初期,善使符箓与迷药,孤身一人。

      王八八和陈小七,一个筑基初期,一个筑基中期,料想卫玠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几个人攀谈起来,王八八很快摸清了卫玠的底细:他无父无母,被一个魔修养大。现下那魔修已死,他便出来寻找机缘。

      王八八心中一喜,想道:“齐老四一死,寨中缺人,老大有意招人入伙。他既无父无母,也省得我杀他父母,逼他入伙了。”

      馄饨吃得差不多了,王八八道:“卫兄弟,不知道今晚打算歇在何处?”

      卫玠道:“这……还没想好,怎么,你有什么推荐?”

      王八八道:“如蒙兄弟不嫌弃,我们在城外有几间茅舍,虽然简陋,但胜在舒适。”

      卫玠拍手笑道:“那敢情好,我们再买两壶酒,晚上好好喝一杯!”

      三个人结伴走出善因镇。

      走出十七八里路,举目四望,荒草萋萋。

      王八八和陈小七忽然停下脚步道:“到了,就在这里!”

      卫玠奇道:“我却连个狗洞也没瞧见。”

      王八八和陈小七狞笑道:“把流婴秘钥交粗来,也免得我们动叟(手)……”

      发现自己突然大舌头,两人吃了一惊。

      卫玠已经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王八八道:“你在馄饨你(里)下图(毒)!怎么可呢(能)?”

      他们明明一早提防着!

      陈小七人狠话不多,已经运起灵气向卫玠冲去,却发现自己四肢僵硬,一头栽倒在地。

      陈小七一咬舌尖,恶狠狠地盯着卫玠:“那卖馄饨的老头是你的人?”

      卫玠笑嘻嘻道:“馄饨里没毒,醋里却是有毒的。”

      这醋是卫玠自带的,但像他这样的男孩子,讲究一点也不奇怪。

      卫玠并没有请他们吃醋,只是吃馄饨怎么能不加醋呢?而他们主动往碗里加了醋,就更不会想到这醋竟是有毒的。

      王八八和陈小七仇视着卫玠。

      卫玠一转眼珠,笑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让我先把你们的一双招子挖下来。”

      他抽出匕首,先向僵立着王八八走去。

      突然,空中传来微弱的嘶嘶声,一条金色的绳索从背后飞来,卫玠提匕首格挡,那金索竟如活物,避开攻击,灵蛇般缠上卫玠颈项,变为一个金项圈箍紧。

      卫玠用力扯了扯,扯不脱,发现自己竟使不出法力,不由变色道:“锁灵绳?”

      锁灵绳能截断体内灵气,使之不得周转。时间一久,甚至能废人灵脉。魔修吸收灵气化为魔气,运转魔力之法与道修并无不同,是以锁灵绳对其亦奏效。这锁灵绳是高阶法器,对付卫玠足矣。

      “老王,老陈,想不到你们这么大岁数,竟然上了个小毛猴的当啦!哈哈哈!”

      只见两条又肥又壮的大汉从路边荒草丛中蹿出来,其中一个脸黑的大汉大着嗓门哈哈大笑。

      那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则一把扯下卫玠腰间的储物袋,问道:“怎么解除禁制?”

      卫玠道:“输入法力,兴旺发达的旺,念三次。”

      那疤脸大汉照做:“旺旺旺!”

      黑脸男:“……噗嗤。”

      疤脸男怒视卫玠:“你耍我?”

      正要来掐卫玠脖子,储物囊的禁制解开了。

      黑脸男翻着储物囊道:“这小子好寒酸!”

      取出解药给王八八和陈小七服下。

      两人立刻上前搜卫玠的身,果然搜出许多符箓来。

      卫玠仍是老神在在,主动伸脚道:“靴子里也看看。”

      他这么一说,王八八反而不大愿意给他脱鞋了。

      疤脸男打量着卫玠道:“小子,你不怕我们宰了你?”

      卫玠道:“你们若想杀我,也就不必问我‘禁制’了。”

      主人死了,储物袋的禁制自然也将随之消散。

      疤脸男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小子!好胆色!”

      说完他扛起卫玠道:“走吧!”

      卫玠道:“你们带我去哪里?”

      黑脸男道:“做买卖!”

      .
      夜。

      明月高悬。

      庄子外,王八八和陈小七看守着卫玠。黑脸男和刀疤男跃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火光舔舐着院墙外的黑夜。

      王八八看着盘腿坐在草地上的卫玠,道:“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蹂躏,你不觉得难受吗?”

      卫玠倒了一杯酒道:“你站着也没事干,何不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王八八道:“哼!你这小子,心黑得很!”

      卫玠叹口气,饮一杯酒,望着天上的圆月,开始吟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的王八,是不是比地上的圆?”

      王八八怒道:“……你骂我!”

      卫玠:“嘻嘻。”

      王八八正要去揍卫玠,却见那庄院的门被人一脚踢塌,疤脸男和黑脸男大摇大摆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砰!”

      两个大箱子被丢到卫玠面前,箱子里装满灵石法器,在月光下宝光闪闪。

      黑脸男道:“看到没有,这是我们一晚上的收获!”

      卫玠笑道:“你不怕我看了眼馋,要抢你的么?”

      疤脸男冷哼道:“就怕你不抢。”

      将抢来的宝物装进储物囊,几人又押着卫玠赶夜路。

      林中多露水,卫玠穿的又不是法衣,没一会儿便被露水打湿了了衣摆袖子。

      不过也幸好他的衣服不是什么法器,不然岂不要被人剥了衣服?

      突然响起一阵“扑棱棱”声,疤脸男沉声喝道:“谁?!”

      人已经扑了上去。

      卫玠心中暗笑道:林中被惊飞了一只鸟有什么好稀奇的,莫非这就是做贼心虚?

      却见那疤脸大汉手里提着一只大鹦鹉回来了:“今天真是走运,被我逮到一只灵草鹦鹉。”
      疤脸大汉把鹦鹉递给黑脸大汉道:“把它的羽毛拔下来。”

      那鹦鹉发出凄厉的叫声,鲜血从它的皮肤上飞溅出来,大约实在太疼,它忍不住口出人言哀求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疤脸大汉喜道:“想不到还是只妖兽!”
      他上前一步,拎过秃毛鹦鹉的脖子,一手挖出她的妖丹,随手将她扔了出去。

      卫玠心道:这群傻子,只知道灵草鹦鹉的羽毛能解毒,却不知吃了鹦鹉肉更能百毒不侵呢!

      便道:“丢了做什么,灵草鹦鹉肉加迷迭香,烤起来最香了,扔了可惜!我去捡回来。”

      卫玠拨开灌木丛,只见那只鹦鹉躺在树脚下,肚子竟剖开,正呕出一口心头血,吐在一颗鹦鹉蛋上。

      这蛋不过一寸长,看来是那大鹦鹉用仅剩的一点法力从腹中取出来的,那蛋壳都是软的。但吸了大鹦鹉的心头血,便坚硬了许多。

      想来是这大鹦鹉怕这“早产”的鹦鹉蛋营养不良,这才以心头血哺育之。但这样一来,她更活不了了。

      卫玠不知为何,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竟被触动。

      背后监视他的陈小七问道:“怎么了?”

      卫玠道:“这鹦鹉被吓破苦胆,肉已苦了,不能吃了。”说着,悄无声息地将那颗鹦鹉蛋收入怀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锁灵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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