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鸽苏拉

9、第八章 神仙醉

　　卫玠跟着疤脸男几个上了善因山。

　　善因山深处，半山腰有块平地，上面一连片高低起伏的屋子，看来倒像个小小的村落。只是这村落被一圈高墙围着，进门可看见门楣上三个大字——“黑风寨”！

　　进了黑风寨，孩童夹道欢呼，原来这疤脸男竟是此处寨主。

　　卫玠跟着几人进了“聚贤堂”。

　　这群盗聚首的地方，此刻已站满了人。这些人有道修、魔修、邪修，还有凡人。看到疤脸男，纷纷招呼:“疤老大！”

　　疤老大坐上大厅中唯一的一把椅子:

　　“今儿是个好日子，想必大伙都收成不错吧？”

　　他招了招手，黑脸男率先将储物袋中的两个宝箱取出来，“啪”地往地上一撂，摔开的盖子显露出许多灵石法器。

　　众盗纷纷赞叹。

　　接着，按照位分高低，都各自将今夜的战利品摆上大厅。

　　灵石法宝堆得小山一样高，灵石青如翡翠，夹杂着长串的珍珠，打造成耳坠、项链、酒杯等等的法器，在烛光下看来，真是宝光熠熠。

　　大厅里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冒着像狼一样的绿光。

　　正是这份贪婪，让他们敢于刀口舔血。

　　疤老大一挥手臂，叫人先收了赃物，大声道:“兄弟们辛苦了，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很快，一张张摆满酒肉的筵席抬上来，从聚贤厅一直到门外晒谷场，直摆了一里来长。

　　黑风寨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坐上了席位，便是看家狗的碗里都给添了大块红烧肉。

　　黑风寨一股热闹喜庆，但聚贤厅的气氛却并不轻松。

　　卫玠一把拉过最近的座椅坐下，疤老大看着他沉着脸道:“这位置，只有黑风寨的兄弟可以坐！”

　　卫玠道:“我坐了又怎样？”

　　黑脸男恼他不识抬举:“自然是求我们老大收留你！”

　　卫玠眨了眨眼，怪道:“你抢了我的宝物，还想要我的人，你觉得我答不答应？

　　黑脸男阴笑道:“你跟着我们做了趟买卖，别人只会当你是黑风寨的人，你猜外面的人放不放得过你。”

　　疤老大抬手制止黑脸男，开口道:“我们黑风寨，一向不亏待兄弟。”

　　卫玠转了转眼珠道:“可是，我只是个新人，这里任何一个人的资格都比我老，若是我抢到东西……”

　　疤老大道:“谁出力多，谁分得多。谁贡献大，谁就当我的左右手！这里的位置，是常常会变动的！”

　　卫玠道:“好，我加入你们！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疤老大哈哈大笑:“不错！好兄弟！都给我上酒！满上！”

　　——双方都默契地不提锁灵绳的事。

　　一旁伺候的凡人忙斟酒。

　　疤老大举碗道:“干！”

　　众盗都仰头咕噜咕噜灌酒，却听卫玠“噗”的一声，酒喷了半张酒席。

　　疤老大脸色难看:

　　“你什么意思？”

　　卫玠用袖子抹抹嘴，淡淡地道:“这酒喝不得！”

　　众盗脸色大变，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抠喉催吐。

　　王八八脸色发白，抖着手道:“这酒、酒有毒？”

　　卫玠闻言正色道:“各位哥哥都是好汉，这样劣质的酒怎么配得上哥哥们呢？”

　　呕吐声一停。

　　在众人恼羞成怒之前，卫玠又很快接着道:“我这里却有好酒，既然我与哥哥们已是一家人，自然不便藏着掖着，应当与哥哥们共享才是！”

　　疤老大沉着脸道:“你的储物袋中却没有酒！”

　　卫玠微微一笑道:“老大别急，你取那青瓷瓶带白裂纹的便是。”又转头向凡人仆从吩咐道:“抬一缸水来，要山中清泉。”

　　泉水很快被抬来，卫玠从瓷瓶中取出一颗黑丸子道:“这是酒中精华所凝成。”

　　他将黑丸抛入水中。

　　众盗像看变戏法似的围观，过了几息功夫，仍无事发生。

　　已有人不耐烦，正要骂骂咧咧。

　　突然！

　　一阵芬芳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没有人能准确地形容出这种酒的香气，闻来使人忍不住陶醉其中，不知不觉间便露出满面笑容。

　　一大汉一拍大腿道:“好酒！”
　　竟等不及让凡仆上酒，自己就拿着碗上去舀酒喝。

　　“慢着！”

　　陈小七转过身，盯着卫玠道，“你先喝！”

　　卫玠笑着随手舀起一碗酒:“那我就先干为敬！”

　　·
　　“好酒！”
　　“好酒！”
　　众盗大喝特喝，直喝得面红耳赤。有几个已然开始耍酒疯。

　　疤老大道:“这酒什么名字？”

　　卫玠道:“神仙醉！”

　　疤脸男道:“好！好酒！”
　　仰头又是一口闷。

　　卫玠浅酌一口酒道:“是时候了。”

　　疤老大道:“什么时候？”

　　卫玠抬起手拍了三下——

　　“啪、啪、啪。”

　　只听得一阵推杯倒凳声，里外众盗瞬间趴倒摔地，醉得不省人事。就连那些凡人，虽没资格分酒，也已闻着酒香醉了。

　　“神仙醉，神仙喝了也得醉。”
　　卫玠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盖在脸上深吸一口，“酒虽无毒，却有解酒药。”

　　手帕上刺辣辣的薄荷清香，闻来使人神清气爽。

　　这手帕，只是普通的棉手帕，是谁也不会注意的。谁又能想到“神仙醉”的解酒药是一方手帕？

　　疤老大既然已经醉倒，无人操控的锁灵绳便重新变回金索掉在地上。

　　卫玠跳上酒席，一脚踩着疤老大的脸，一手搭眉举目四望，整个寨子加上凡仆在内，少说也有四五百人。

　　“这可是个大工程。”

　　卫玠撸起袖子就干。他将这些人拖来拖去，撕衣脱裤。偶尔停下来，翻翻《巫山云雨图》找找灵感。

　　一直忙到子夜，卫玠才爬上屋顶，摊成大字，晒着月亮睡大觉。

　　夜渐渐淡了，天空渐渐变成青柠檬色，晨曦照得卫玠半睡半醒。晨光唤醒了大地上的生物，也唤醒了黑风寨里的人。

　　在一阵模糊的咕哝之后，寨子里突然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你对我家的母狗做了什么！”
　　“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伴随着绝望的嘶吼，是“砰砰砰”的拳打脚踢声，“噼里啪啦”的摔凳破墙声，整个黑风寨俨然成为了人间修罗场。

　　卫玠躲在屋檐上捂嘴偷笑。

　　这才哪到哪呢。

　　卫玠抛了抛从疤老大那拿回来的储物袋，一张符箓出现在他指尖，飞到空中变成一只短尾巴小白鼠。

　　这只“寻宝鼠”小鼻子在空气中拱两拱，立刻沿着屋脊向前蹿去。

　　寻宝鼠很快带着卫玠来到强盗们的宝库。宝库设了阵法型结界。

　　卫玠将手按上铁门，先摸清灵力波纹。高级的结界灵力波纹是流动的，这个结界却不是。卫玠指尖飞出三张符，直接截断阵法结界的灵力流，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