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看青枝》墨沫唧叽

5、第 5 章

　　现代，夏。
　　“吱呀——”周大妈打开防盗门，单手拎着两包垃圾袋，正往电梯那走。忽听“叮”一声，电梯门开，从中走出一大一小，大的手里还拎着一大袋蔬菜、水果和各种零食。
　　“哟，小楚回来了啊，还有溪溪。”周大妈长满老茧的手捏了捏苏溪的小脸，“这次出差挺久啊！”
　　“嗯，习惯了。”楚寒酥说罢，推一推苏溪，徒弟立马抬起头乖巧道：“阿姨好。”
　　周大妈乐呵呵的：“哎！我刚做了些蛋挞，待会给你们送去哈。”
　　“谢谢阿姨！”
　　电梯门关，挡住了苏溪看向周大妈的视线。小徒弟勾着师父的小手指晃荡，说：“周阿姨人可真好啊。”
　　“嗯。”楚寒酥从哈伦裤的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别闹。我开门呢。”
　　徒弟听话地放手，转身朝对门走去，“啪啪啪”把门拍得震天响，“周大毛，我回来了！”
　　楚寒酥转头，轻斥道：“小声点。”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不少人快进入休息状态了。
　　小徒弟吐一吐舌头。
　　门内传来“咚咚咚”的响声，没一会门就开了，露出一个小脑袋，“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毛，真土。”
　　“你做的飞机呢？”苏溪问，随即转头，见自家师尊已经进房间了，门虚掩着。“过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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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寒酥系上围裙，准备做晚饭。两个小孩在客厅里叽叽喳喳的。
　　周大毛将他的小飞机放在玻璃桌面上，不得不说，这塑料泡沫战斗机做得真是有模有样，机翼上还用红笔涂了一颗大红星。
　　“这是歼-20，它轰隆隆地飞过去，敌人就全没了！”周大毛伸直双臂来回摆，演示着飞机飞上天的样子。
　　“哇，这么厉害啊！”苏溪左右瞧着这精巧的飞机，越看越喜欢。
　　大毛一拍胸脯，小手一挥，对苏溪说：“送给你了！”
　　“真的吗？”苏溪亮着小眼睛，但很快摇摇头道：“不行的，老师教过我，不受人恩惠。”
　　楚寒酥的声音从厨房里飘过来：“给你你就拿着。”
　　“好！”小徒弟道声“谢谢”这才高高兴兴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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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寒酥从冰箱的冷藏室里拿出一盒鸡中翅，放在一旁化着，先热锅倒油，开油烟机，然后炒了一盘青菜香菇。接着开始处理鸡翅，两面各划两刀，倒入姜泥、蒜蓉、蜂蜜、蚝油、料酒等混合而成的酱汁，腌个半小时。砂锅里熬的菌菇笋汤已经沸腾了，排气孔中“呼呼”冒着热气，鲜香味弥漫着整个厨房，楚寒酥关了这边的火，让汤继续闷着，鸡翅下锅煎，正面朝下，不放油，盖上锅盖煎个几分钟，时不时给鸡翅翻个身，浇上酱汁，撒些芝麻，色香味俱全，馋得隔壁小孩周大毛直流口水，楚寒酥用塑料盒装了些鸡翅递给大毛，当作周大妈蛋挞的谢礼。
　　两菜一汤一碗饭上桌，苏溪洗了手，提起筷子往嘴里扒饭，偶尔抬头看见自家师尊只挑些青菜吃，小徒弟便皱着眉毛道：“师尊啊，你是只小白兔吗？”
　　楚寒酥淡笑，他早已辟谷，识海中的“大千世界”球源源不断地滋润着筋脉骨髓，根本不需要从外界获取能量。所谓吃饭也只不过是陪一陪小徒弟罢了。
　　苏溪嘴里塞得鼓鼓的，小孩子吃起饭来的模样充满了幸福感，像是人生的快乐全都聚集在此刻一般。楚寒酥看着小徒弟，温柔的目光流转。好几年前，他还没有掌握穿越时空的时候，带着幼小的苏溪走南闯北，露宿野外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就抓些小动物烤着吃，虽然身边带着油盐酱醋，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拯救楚寒酥糟糕的厨艺，小苏溪一口咬下去哇哇直哭，哄也哄不好，从此，楚寒酥便将学习术法的十分心神分出了一分去提高厨艺。
　　回过神，苏溪正用筷子夹着一块鸡翅举在楚寒酥面前，道：“师尊，吃。”
　　楚寒酥无奈笑着：“你吃。”
　　“叮咚。”门铃响了。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小梨花，你在吗？”
　　师徒俩曾在一次现代除妖委托中遇到一个自称“风水师”的人，名叫张启明，这个男人看似神棍混混，但其实有两把刷子。他一听楚寒酥的名字就道出了“寒酥”二字的由来，出自徐渭的诗《梨花》，意喻为雪，他便戏称楚寒酥为“梨花”，人多的时候叫他楚梨花，私下里偷偷叫着小梨花，听得苏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楚寒酥神情淡漠，不理会这个混混的满嘴俏皮话。
　　此刻这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跟苏溪抢菜吃。饭还没咽下去，就张着嘴道：“小梨花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张大哥，你几天没吃饭了？”苏溪撅起嘴。
　　“哎，说正事！我接了个活。”张启明伸出四根手指头晃了晃，“四位数的单，一起去呗，五五分。”
　　说白了就是怕死，想找个大佬抱抱腿。
　　“可以。”楚寒酥伸筷，夹了根青菜吃。
　　张启明皱眉道：“小梨花啊，你是只羊咩咩吗？”
　　楚寒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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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溪坐在书桌前，上半身趴在一张宣纸上，小手捏着笔，正涂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楚寒酥带着浴室的清香走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师尊，我以后想造大飞机。”苏溪抬头，望着师父，名为希望和未来的两颗星星在他蓝色的眼眸中忽闪忽闪。
　　楚寒酥看着宣纸上的飞机图画，心念一动，或许这个高度文明的世界才最适合他的小徒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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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俩躺在一张床上，苏溪紧紧搂住师父纤细的腰，头埋进师父的怀里。睡前还不忘放个彩虹屁：“师尊穿越时空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次过来我感觉头一点都不晕呢！”
　　“我一直在钻研，你却屁长进都没有。”楚寒酥揉揉小徒弟的头发，“都12岁了，还怕一个人睡呢。”
　　苏溪蹭蹭师父的胸口，轻声道：“不是怕一个人睡。只是想每天闭眼前最后一眼是师尊，每天睁眼后第一眼还是师尊。”
　　楚寒酥失笑：“我教你什么死活学不会，张启明的伶牙俐齿倒是一听就会。”
　　“嘿嘿。”小徒弟眨眨眼，笑得跟朵绽开的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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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苏溪吐着悠长的呼吸，楚寒酥运转着识海中的“大千世界”球。这个神秘的能量球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老师，教宿主一切他想学的东西，但宿主能不能学会还得靠后天的努力和天资。其实质可以理解为地球诞生之初自带的一个记录仪，记载一切时空的智慧和力量。
　　楚寒酥轻吐一口气，想：还有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