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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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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时杰还没进自己屋子就被简英才喊进来:“哥,我可以走路了没?”
他走进来,满脸操劳过度的样子,略有些不耐烦地道:“随便你,不疼了就自己走吧。”
“哥,你怎么了?”简英才奇怪地说。
“唉,边地贼匪纵横,官吏受贿,秘而不报。有些当地百姓不远千里地来上告,却不想,带来了一些病情,传播甚广,现如今凤华城里几十名百姓感染。症状奇特,许多大夫束手无策,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总会有办法的,你今天要不先休息休息,心情一好,说不定脑子也清晰了,就想出应对之策了呢。对了,边地一事,爹知道了吗?”
“嗯,我听说朝廷现在也十万火急地想派人过去镇压。大概过几天准备好了粮草就可以出发了。”
“哦。”简英才若有所思。
两天后
“爹,我腿好了,真的,哥也这么说了,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再受伤了。爹~您就让我去涨涨见识吧。”简英才对简父已经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了一整天了。
“英才,爹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孩子跟那些将士们一同,多有不便,于女孩家的名誉也不好。”简父改变策略,不再明令禁止了,而改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战术开始进行思想的灌输。
“爹,不说我是女的不就好了,我这不是也想着为国出力,为父亲分担嘛。您放心,我就过去看看,绝对不干冲锋陷阵这种事,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您就当做这是提前预支给我的生辰礼物嘛。好不好嘛,爹。”简英才连预支礼物这种筹码都提出来了。
“唉,容我再考虑考虑,就算我同意,人家大将军还不一定同意呢。”简父挥挥手,让简英才先离开。
“好吧,爹。”
晚上,天已经黑了,简英才坐在屋子前的地上,拿着回旋镖无聊地甩出去,接住,甩出去,接住,筹划着该怎么打动简父,绝食?上吊?呃……
“英才。”简英才回过头,简时杰正站在一边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简英才走过去。
“小点声,跟我来。”两人偷偷摸摸地走到简父的会客房子,屋里点着烛火,但还是很暗,里面的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纸窗上,倒有种秘密谋划什么的样子。
“谁啊?”简英才对着那个较为挺拔伟岸的黑影比了比嘴型。
“洛征。”简时杰也不发出声音地说。
“???”显然简英才没看懂,果然,什么兄妹之间的心灵相通都是假的。
简时杰毫无耐心地不想解释,只是示意简英才认真听。兄妹两个蹲在强角偷听。这种事情对于简英才,那还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她什么奇葩事儿都干得出来。但对简时杰,可能真的是第一次,而且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简时杰正人君子的形象岌岌可危啊。
里面,洛征被简父请来,也十分疑惑。
“丞相大人,此次出征,在下就算不是御封的正一品大将军,也定会全力以赴,为国捐躯。”洛征见丞相久久不说话,只是在喝茶,只能自己先开口。
“大将军,老夫……有些难以启齿。”
“丞相大人但说无妨,小辈如能略尽绵薄之力,定会全力相助。”
“老夫有女年十七,善武艺,愿大将军此次出征带上她,提携一番,老夫感激不尽。”
“这……军中无儿戏,恐令千金……”
“大将军不必担心,但凡有意外,不用负责,全是她自讨苦吃。”丞相知道洛征所担心的,于是斩钉截铁地说。
“这……丞相有命,不敢不从。”洛征犹豫了一会儿,抱拳领命。
“多谢大将军,还愿大将军莫提小女的身份。”丞相立即起身作揖。
洛征也匆忙还礼。
墙角处,简家兄妹两个对视一眼,立即蹑手蹑脚地离开。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父亲要把你许给洛征呢,才喊你过去听的,没想到反而给了你这么一个好消息。”简时杰故作一脸惋惜地道。
“滚。”简英才心情好,也就不跟简时杰计较,随口回敬了一句以后,就沉浸在父爱如山的幸福之中。
“唉。”简时杰还是不罢休,又摇了摇头,正要走,简英才突然说:“哥,你最近怎么不去找你的江公子了。”
“嗯?我跟他只是萍水之交啊。”简时杰疑惑地说。
“那他怎么还送你小花糕?”
“……那字不是你写的吗?”简时杰鄙视了她一眼,仿佛如看一个二货一般。
“呃,字是我写的没错,但花糕真的是他给你的呀。我只不过是小小地推波助澜了一下下而已。”简英才无辜辩白。
“……”果然简时杰成功气结,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不失风度地转身离开,一副不愿多聊的样子。但是凭着简英才对他的了解,她坚信,简时杰一定会对江涟舟“另眼相看”。
“小姐……”
“哈哈哈,我可以去沙场啦。”
“恭喜小姐,小姐……您腿好得差不多了,老爷让我今天收拾东西不打扰您了。”秋葵低眉顺眼地禀报。
“啊?”其实有个小丫鬟在自己身边还挺好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简英才愣在原地。
“那你想走吗?走了以后你去哪儿呢?”简英才这几天才发现自己对她一点都不关心,仿佛她理所应当地陪伴在身边一样,以至于对她从何来,为什么来一无所知。
“小姐,秋葵……秋葵不想回去。”突然秋葵哭了起来,这个小孩子几天来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干机灵,抢着做事情,或许也只是想留在这里罢了。
简英才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想来她应该有她的难言之隐,也不便问,于是安慰道:“别哭呀,这样,我跟我爹说,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让我爹派人给你父母一些钱当做补偿,好不好?”
秋葵擦擦眼泪,扑通一声跪下来,低下头:“奴婢谢小姐。”
凌晨,天还没亮,简英才就快乐地赶到了集中营,本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的了,但到了才发现,所有士兵都已经整好队伍,准备出发了。
“呃……报……报告。”简英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头,全都笔直地站着。
洛征看见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方才刚刚讲过规矩,第三条便是守时守点,不准擅自离队,到时间所有人必须到齐,现在就有人来打破规矩了,是怕我带领的队伍里,规矩只是个摆设吗?”
“我……”简英才不敢说什么,低下头。
“先归队,罚,权且等战后再罚,当然,如果你还有命的话。”洛征嘲讽地加了后半句。
“出发。”洛征率先跨上马,走在前面,领着这群八千人的队伍。
简英才悻悻然地走过去,唉,虽然开头不是很美好,但是至少,她现在已经是这里的一员了,尽管只是一个小士兵啦。
“好严肃啊……”简英才悄咪咪地感叹了一句。
“还好吧,他虽然很严肃,但是并不经常罚人,要罚也一般在战后罚,也就是给你一次机会了,作战的时候好好表现就可以以功抵过了。我们这群兵在他手下两年,都特别佩服他。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上战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旁边的一名兵边走边说。
“啊,对。”简英才急忙答应着。
“你声音小一点。第一次去打仗,你怕吗?我一开始也很怕,怕死,但是洛将军说,如果怕死,就拿起手上的刀剑,保护自己,战场上,如果想活,就让敌人死。话粗理不粗,而且实在,我就是靠这句话一直活到现在的。”那个士兵话挺多,简英才还没搭话,他一个人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看得出来,他十分热情。
“你叫什么名字?”简英才问道。
“我啊,没啥正经名字,他们都叫我阿贵,我觉着这名字也吉利,也好听,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我想等我以后富贵了,我一定要好好下一次馆子。”
“阿贵,又在给新兵吹捧洛将军?”一旁一个士兵压着嗓子问。
“福,我这次可没有说很多。”阿贵强行辩解。
“行了,别说话了,一会儿累死你。”泽福没有表情地往前走。
“跟你讲,我们这队特别靠前的,你仔细看,中间那个骑马的就是洛将军了。其实按理说,你第一次上战场,不会在这里是的呀。”阿贵又死性不改地用耳语的音量对简英才说话。
闻此,简英才吓了一跳,怕他发现什么,幸好阿贵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了。因为最前面,右边一个骑马的白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对洛征说了些什么,洛征点点头,继续往前走。阿贵怕说的是他,立马闭口不言。
晚上扎营休息的时候,阿贵才凑过来说:“白天那个回头的,是我们军师,叫邱逸湫,邱军师。”
在阿贵的热情介绍下,很快,简英才已经知道这个军队的许多基本信息以及更多的幕后八卦了,比如:
“什么?!真看不出来。”简英才喊一声什么以后,瞬间把音量压下去。
“对啊对啊,我跟你讲,我们私下里都知道,洛将军在追求邱军师,军师要多聪明啊,他心里明白,但是从不明显地表现出来,而是若即若离,男人嘛,你懂得。”阿贵对着简英才拼命眨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沙眼。
“哎,真是看不出来……”简英才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啊啊啊,邱军师!我们刚刚没有在谈论你!”阿贵回过头立即辩解道。
简英才扶额。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刚刚一直在你们后面的。”邱逸湫温和地微笑了一下。如果简英才不是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的话,她一定会偷偷评价一句:温润如玉,淡雅如风。这一点跟她哥在外界的形象差不多,只是邱逸湫比简时杰少了那么一份平易近人,多了一份高傲和威胁。
结局就是简英才和阿贵两个人苦涩地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凄凉地无法自拔。
“才……我再给你爆一个幕后黑卦吧,只有我知道的那种。”阿贵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对简英才小声地说。
“我只想知道,你话这么多,是怎么一直留在队伍里的。”天哪,他们难道不就是因为讲话才被罚守夜的吗?为什么他在被罚的时候还在讲话?简英才崩溃状态。
“就一直守夜啊,几乎一天隔一天的,都是我守夜,除了我因为前一天晚上守夜没睡,导致第二天晚上早就睡着了,才没被罚。”阿贵实诚地说,“一开始是福跟我一起守,后来福就再也不多说话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守,现在你终于来了!”
“……”
七八天过去,军队已经来到潘县了。
“洛将军有令,凡拿百姓一粟一缕者,命偿。”通讯员骑马喊着。直行到草地上,军队才真正地停下。
洛征回过马:“挑一队人先去探探山路。”
简英才拼命用眼神示意,求你让我去,让我去吧,然而洛征眼里像是队伍中从来都没有简英才这号人物一样,总是快速掠过她。连阿贵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出来了。
“才,你是不是得罪过洛将军?为什么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唔……”阿贵还在拼命搜罗词汇。
“看不起?”
“啊对,就是看不起的感觉。”阿贵给了简英才一个你说得对的眼神。
“唉……”简英才目送着探路的队伍离开,内心不是滋味,但又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