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同人」松月物语》Rotterdamn

2、【贰】

　　三人刚并行至弥音小姐屋前，就见身着浅灰色小纹和服的长谷川杏奈轻手轻脚地阖上拉门。

　　“弥音头疼，我刚还没跟她下完一盘棋她就说头晕，惠子才服侍着睡下。”她转过身来忽然看到羽生，“嗯？结弦君回来了怎么也没人通知一声啊？”

　　“哦，”贺茂保宪忙回道，“先前父亲不是遣他到长冈京游历嘛，最近因为天皇要祭天所以就赶着叫羽生回来了。也就是昨天早上刚回来。”

　　杏奈点了点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虽说仅仅隔了两三年，但是大家好似在这两三年里纷纷换了性情，既不似正儿八经的大人，也早已寻不见十一二岁时一同修习的顽劣有趣，如此尴尬着，不上不下，彼此相处之间多少也有了距离。

　　尤其是杏奈。

　　春天一过，满二十岁的她就要嫁给皇长子显仁亲王成为皇族成员。这门亲事是鸟羽天皇钦定的，长谷川家主作为护国大将军，无论于情于理都是要眷顾拉拢的，而自古以来姻亲似乎是最容易也最便捷的方法。

　　皇家中宫嫡出长子与护国将军长女。天造地设。

　　杏奈在短短几年间在母亲的手把手严厉管教下一扫小时的大大咧咧，转而成为了一个恭谨守礼的准皇妃。平时也不再跟着贺茂家的兄弟疯跑，只有定期定时来看望弥音，也只是稍稍坐坐就走。

　　羽生结弦礼貌一笑，深施一礼道：“匆忙回来，还没来得及到长谷大人府上拜访，礼数不周还望皇妃见谅。”

　　杏奈瞳仁一颤，想上前自然地按下羽生的手辩解一句“我还不是皇妃呢”，却觉得如鲠在喉，也罢，这么多年要是能成事，早就成了，何必到了这会子还纠结这些呢？

　　转而莞尔一笑，“不妨事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没得这些虚礼。倒是天皇陛下这次祭礼还要多多拜托羽生君了。”

　　“那是自然，羽生结弦自当尽心尽力。”

　　祭礼安排在秋天，在皇长子大婚后的三个月。鸟羽天皇如今本应当正是如日中天励精图治的年纪，却由于祖父白河法皇所谓的“名义摄政”架空了皇权，逐渐沉迷于声色犬马，身体状况日渐糟糕。

　　现如今的平安时代表面上风平浪静，民有所归，实际上政府内部明争暗斗，前朝后宫是一摊算不清的糊涂账。长谷川家向来拥护皇长子显仁亲王，大有世袭护国将军的势头，立嫡立长也无可争议。

　　然而近年来天皇过分宠爱侧妃玉姬，大有立其子近卫亲王为太子的意思。只是碍于众大臣据理力争不便做的太明显罢了。

　　师父一向看得很清楚。贺茂忠行在阴阳寮做了十几年的阴阳助，早已深谙官场黑暗浮沉，练就了八面玲珑的圆滑手段，但心中仍不灭要揽尽天下妖物，还一个太平盛世的愿望。自己的老朋友羽生益材在与妖狐通婚的丑闻暴露后将不满周岁的幼子羽生结弦托付给自己便抑郁而终。

　　忠行喜欢结弦甚而喜欢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结弦自幼便聪明伶俐，不喜如平常人一般追名逐利，反而对阴阳术兴趣浓厚。忠行自此便将他带在身边，教之阴阳术。

　　只可惜医者不自医，忠行一生占卜测算未有失手过，却错算了幼女贺茂弥音的命格，堪称无妄之灾。

　　光荣此时被宫里宣了去，只留下保宪送结弦到府门外。

　　“本来该留你吃晚饭的......”保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的。”羽生结弦了然一笑，“不用送了。”说罢便翻身上马，向羽生府邸行去。

　　父母过世后，羽生家已经逐渐被人遗忘，只有自己幼时就做管家的高桥先生一直守着老宅，现如今老宅已是凋零颓圮之态，大片原先的土地也被周遭权势纷纷占去，真要说是府邸只怕还差的远。

　　“少爷您回来啦。”高桥先生牵住马，一边扶羽生下来，一边传达今天的消息，“宫里今天派人来找您，我说您去了贺茂家，传话的人说明日让您去宫里一趟。”

　　“宣我进宫？”

　　“是啊，老奴也很纳闷。不过这可能是天皇陛下听了您在长冈京的功绩，要赏赐您呢。”

　　羽生结弦不再作声，径直走进家门。

　　当今天皇无能是真，可是不傻，完全懂得大臣之间的制衡，即便被架空了皇权，也不至于彻底沦为傀儡。太政官左大臣北原苍介先后辅佐三代天皇，位高权重，妻子是当今中宫皇后藤原璋子的姑姑藤原知美。是坚定的立贤派。

　　就此朝堂上泾渭分明，一派是北原苍介为首的立贤派。另一派则是长谷川俊雄为首的立长派。两派从鸟羽天皇第一次动了立储心思就开始唇枪舌剑不知道明里暗里打了多少架。

　　也真是不巧，羽生结弦一回来就注定要面对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