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贾宝玉》云上有神仙

78、赐婚后续

　　众人散去后，薛宝钗同薛姨妈回了她们暂居的小院子。
　　薛宝钗屏退莺儿和众丫鬟，好和薛姨妈母女俩自在说话，她拉着薛姨妈的一只手道：“妈昨儿还在念叨林妹妹的婚事，今日就有结果了。”

　　薛姨妈握着茶杯笑道：“实在是一件幸事，宝玉对你林妹妹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人选。”
　　薛宝钗抱着薛姨妈的脖子撒娇：“您这话可别去姨妈面前说，她先前打着让宝玉尚公主的主意，现在可是出师未捷，不知要怎样。”
　　薛姨妈摇头：“你姨妈也是......”，她说不出自个姐姐糊涂的话，叹口气道，“宝玉那性子，别说公主，就是神妃仙子，只要他不喜欢，就不能成，你姨妈怎么就不明白呢。”

　　母女俩没说几句话，莺儿领着个丫鬟托着盘子推门进来：“太太姑娘，宫里的贾贵人差了公公出来，给府里的大小主子送了端午节的节礼，这是咱们的。”边说边掀开盖子上的红布。

　　薛宝钗定睛一看，一个托盘上放着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另一个托盘上放着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香如意一个。
　　她笑问：“老太太，太太那也送了吗？”
　　莺儿点头，不等薛宝钗细问就说了个底朝天：“小姐这份只有扇子和珠子。太太这份多了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香如意一个。府里的老爷太太和咱们太太的礼一样，老太太比太太多了个玛瑙枕，宝二爷比太太少了个香如意。林姑娘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和姑娘是一样的。”

　　这厢母女二人在翻看贾元春的节礼，那厢潇湘馆里，贾宝玉也在看，不过他只扫了一眼，就让晴雯把东西送去怡红院给林黛玉挑拣一番，有中意的留下。

　　晴雯半日才回来，想向贾宝玉复命却找不到人。她只得先到库房，把东西放回去。
　　小红坐在库房里，伏在桌子上，把皇帝的赏赐一笔一笔记在本上，晴雯一见她就喊：“哎呦，总算见到个人了，二爷出去了？”
　　小红下笔飞快，头也不抬：“二爷进宫谢恩去了。”

　　晴雯把东西一件一件归置好：“咱们未来的二奶奶留了个芙蓉簟，剩下的我都带回来了，你一并记在账上吧。”
　　小红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着晴雯叹气：“姑奶奶，你也该学学管账了，前儿二爷还让我教教你。”
　　晴雯不在意道：“现在有你管，等你将来出嫁了，咱们奶奶也该进门了，自然由奶奶管，我学什么。”
　　小红放下笔就要去拉晴雯的嘴：“我今天不扯烂你的嘴，我就不姓林。”

　　这会儿屋里就她们两个人，屋外的小丫鬟们在门口篱笆下的阴凉处打瞌睡，晴雯想着四周无人，笑着喊道：“知道你要姓贾了...”还未说出后半句，就被小红一把推到凳子上挠痒，她奋力反抗未果，只得先求饶，“好姐姐，好妹妹..好小红，哈哈哈，我不敢了！”
　　小红这才停下手，把晴雯拉起：“这要是被二爷听见了，你是在给我惹祸呢。”
　　晴雯不服：“你先想想自己吧，不是我说，你同芸二爷。”见小红瞪她，捂上嘴，“你们一见面眼神飘来飘去，我还真不信二爷看不出来。”
　　她见小红叹口气，坐到椅子上，忙道：“爷早说要放咱们出去了，芸二爷又是爷看重的人，必定不会为难你们。”

　　小红道：“我倒不愁这，只是我将来出去了，咱们二奶奶身边就一个香菱中用些，可她必定也出去。这么算下来，奶奶身边就没有可以用的人了。”说罢，瞅了晴雯一眼。
　　晴雯哀叹：“这不是还有一个麝月得用。”只是小红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只能恨恨道，“我明儿就跟你学管账。”
　　小红笑道：“这才好，我知道你只想犯懒不想管事，可咱们屋里，除了我，再除个麝月，还有谁比你脑子好，比你勤快，比你会学习。你针线活那么好，管账定然难不倒你。”

　　晴雯恹恹的，就见小红从桌上拿起一个布袋子，递给她。她接过捏了捏：“铜钱？”
　　小红点头：“方才爷高兴，给屋里每人包了几吊钱，这是你的那份。”
　　晴雯这才高兴起来：“我可拿了双份，方才咱们奶奶院里，也在赏钱呢。”
　　小红笑道：“这么个巧宗，早知道，我方才就去了。”又叮嘱晴雯，“咱们私底下叫声奶奶可行，爷和姑娘毕竟还没正式成婚，你可别当着外人面叫出来。”
　　晴雯数着铜钱，百忙中抽空瞥了她一眼：“知道，我只是性子急，又不是脑子笨。”

　　屋里两人若无旁人地自在说话，屋外贾宝玉同林黛玉心照不宣地抬脚进了书房。
　　他们倒不是故意听，只是两人一进门，就听见一句‘知道你要姓贾了’，故而忍不住驻足，这才发现小红和贾芸的私情。

　　两人进门才敢大喘气，贾宝玉笑道：“他们两人认识也有好几年，真是想不到。”他回忆起有一回见贾芸红鸾星动的场景，想来那便是两人有情的开始。
　　林黛玉缓了缓神：“我虽不认识芸儿，但听你说过几次，确实是个好归宿。”

　　贾宝玉点头：“芸儿是个好的。”他畅想未来，“咱们成亲前，先让小红和芸儿成亲，以后就让她们二人管着外头铺子。还有香菱，她也不小了。”
　　林黛玉虽还有些羞涩，却还是道：“我方才同她谈过，她说想多陪我几年。”
　　贾宝玉笑道：“那便同小红一起，在咱们成亲前成婚。我瞧冯渊将来要回南边，等喝过咱们的喜酒，她们估摸着就要回南了。嗯，那妹妹身边的丫鬟得再派一个，可以让晴雯跟着你，听她方才奶奶长奶奶短的。”

　　两人说完，不知要说些什么，俱都有些羞涩。
　　还是贾宝玉先开口：“咱们成亲前，也像往常那般来往吧。”可别学什么定亲后的夫妻不要太经常见面，那可不行。
　　林黛玉点了点头：“好。”
　　贾宝玉道：“还像往常那般，一起读书作画。”
　　林黛玉又‘嗯’了一声。
　　贾宝玉接着道：“等婚后，咱们还一起读书作画，出去寻访山水，就像当年在林家村那样，有了夫妻的名头，我就能带着妹妹去更多的地方。”
　　贾宝玉脸色通红地想，他们不止有夫妻之名，将来还有夫妻之实。

　　哪个文人墨客不想走遍大好河山，林黛玉听得心神荡漾，忍不住点了点头。
　　贾宝玉又想起一事：“还有一事颇为重要，我要事先叮嘱妹妹，等将来咱们成了亲，妹妹可别给我纳妾。”他自觉自己不凡，等闲人配不上他，若是找个好的，又担心那人那么好，又整日在家，陪林妹妹的时间肯定比她多，到时候那人同林妹妹比他和林妹妹还亲密，那可不行。还是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好些，再来一个人，实在挤得慌。

　　林黛玉想起贾母方才同她说的话......
　　“咱们今儿说说纳妾的事儿，你们成亲后总会遇到这事，事到临头再忙乱，还不如现在就想好对策。”
　　“我养了两个儿子，好几个孙子，数不清的侄子外甥，没见过几个不偷腥的。但凡男人，没几个能洁身自好。不过宝玉这人......宝玉的性格，不像会纳妾，倒不是说他不好色，他连身边的小厮丫鬟都要求不能太丑，实在好色。不过这个好色可不是人们常说的好色，宝玉对漂亮的人，就像对漂亮的东西一样，喜欢多看几眼，却没有旁的想法。许是他自个长得实在俊俏，因而不管多俊俏的人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他自己。”
　　“宝玉眼光挑剔，等闲女子轻易瞧不上眼，不等闲的也不会沦落到做妾的地步。他又性子独，很难喜欢人，即使瞧得上眼也很难产生男女之情。所以，若是他不提，你可别提给他纳妾，你知道他的性子，找个不喜欢的给他，他能把府里搅得天翻地覆。”
　　“明白就好，我再问你，若是你舅母，你将来的婆婆让你给宝玉纳妾，你要怎么办？”
　　“我可没办法，只能告诉宝玉。”
　　“小机灵鬼，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若是像你大嫂子那样，一力扛着，藏着掖着，背着你珠大哥偷偷掉眼泪，可不好，又不好又没用。你就该告诉宝玉，让宝玉去和你舅母理论，你舅母就算想磋磨你，宝玉也会拦着，不过这总不是个法，还是搬出去好。诶，按宝玉的想法，说不定已经在看房子，好搬出去成婚。”
　　“皇上赏了一座宅子给宝玉。”
　　“果然，这就不怕将来你婆婆磋磨了。”

　　这些画面在脑子里不过一瞬间，林黛玉理解地点了点头：“常言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不说，我可不会没事找事做。”
　　两人虽然想的不同，结果却一致。
　　贾宝玉高兴道：“好，若是太太那边说些有的没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同太太理论。”
　　林黛玉道：“若是舅母不理你呢？”
　　贾宝玉‘哼’了一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我求个外放，咱们在外头待个几年，闲时还能游山玩水，不比在这好多了。”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丫鬟们的欢声笑语，贾宝玉细听，笑道：“初一要去清虚观打醮，我记得那儿的素斋爽口得很。”
　　原来贾贵人差太监出来，除了送礼外，还送了钱出来，让贾珍带着人在清虚观念几天佛。贾母在家待得烦闷，也想去看看，其他人见贾母这么有兴致，自然不会扫兴，都争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