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明妗

15、卫府八卦

　　院子内煮的药发出“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一阵好闻的药香弥漫了整个院子，缓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坐在院子里的谢婉。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出门？现在已经巳时好几了。”

　　卫少陵叫她每天熬好药给他送过去，当是报答他。

　　“伤是因为你受的，你也要负责到它好。”卫少陵说的时候还捂着伤口不给她看，她硬是凑过去的时候还倒抽一口凉气，“嘶———”的一声把谢婉魂都吓飞了。

　　“拿上东西我们便走。”谢婉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东西落下又望向缓歌：“昨日我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打听好了？”

　　“打听好了姑娘，这事都闹得老大了，出门随便转一圈就听了个全。”缓歌笑着说。

　　“那蔡家少爷真用了姑娘上次写的那文章，以姑娘的才学那文章可当是第一好的，就连那夫子也是夸得天花乱坠的。”边说还边比了个大拇指。

　　谢婉听着嘴角不禁噙着一抹笑意：“你竟然当真以为那是我写的？”

　　“奴婢看着姑娘写的怎么会怀疑姑娘。”缓歌顿了顿，又蹙起了眉：“不过奴婢一直没懂的是，姑娘为什么要帮那蔡家少爷，奴婢瞧着那蔡家少爷不算个好的，先前看姑娘那眼神都发直，连那身边的小厮手脚也是不干净。”

　　“这你也看出来了？”谢婉一直觉得缓歌是个单纯的丫头，倒也没想到她也能注意到这么多小细节。

　　“早瞧见了。”缓歌顿了顿，“那不安好心的模样摆着呢。”

　　“你倒是机灵。”谢婉拿起桌上的钱袋，往外走着，“那崔姐儿的哥哥可有什么反应你可知道？”

　　“崔少爷？”缓歌没想到谢婉会提起他，迟疑了一会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崔少爷跟姑娘小时候也是相交甚好，这会比试也算是一展风采了，那文章得了个探花位说明也是极好的，只不过...”

　　“只不过比起蔡霖岩的风采他便显得太无足轻重了。”谢婉接过她的话。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的事件从来不在少数，但是大大小小的史书上从来都只歌颂最后那个第一人，败者用三两句话都显得累赘，而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于任何一场比试中，成者引人注目，败者黯然退场。

　　“....”缓歌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姑娘早就料到了？”

　　“大概有些思量吧。”

　　“小心前面的台阶。”缓歌扶住谢婉的手，“我也是听街上那王大娘说的，崔少爷回去似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连饭都不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应该是恼了。”

　　“何止是恼了。”谢婉笑道，“文人最受不得的便是轻视，尤其是对自己的才华的轻视。”

　　“修彦哥哥同蔡家那少爷又不是素未相识，平日里也是打过交道的，他未必会不知道蔡霖岩到底是个什么水准？而这种人赢过他便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那....”缓歌招了招手让车夫过来，“那姑娘为何要帮那蔡家少爷赢过崔少爷？姑娘不是同崔家的小姐相交也甚好。”无论是帮理不帮亲还是帮亲不帮理好像都说不太过去。

　　“修彦哥哥才华横溢，但是太后的生辰宴不是他应该施展拳脚的地方。”

　　谢婉话音刚落，便隐隐约约瞧见了那边走过来的人。

　　何菀今天倒是穿着得颇为少女，完全没有平日里故作深沉硬是往自己身上压那些光是看便感觉密不透风的颜色。今日这浅蓝色收腰散花裙配上玉质的发钗显得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加上手上挽着耳朵白色软纱，更是带着一丝仙气。

　　缓歌原想说话看到何菀嘴唇翕动好一会没出声，过了片刻才反应够来立马俯身行礼。

　　何菀没看她，而是直直的望向谢婉。

　　“你这是要出门？”

　　“嗯。”谢婉应了一声便就着缓歌的手登上了马车，柔荑刚触碰到车帘的时候何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今晚早些回来，国公爷会回来吃饭。”

　　“我摆了一桌子菜，国公府里着实冷清，国公爷虽然政务繁忙但一回来便说想见你。”何菀叹了口气，“便是瞧着你爹的面子也来一下吧。”

　　谢婉垂下眼睫，沉默了半晌：“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这国公府究竟为何冷清，夫人不是最应清楚吗？”

　　何菀一愣，抬眼看向谢婉。这些天她总觉得谢婉和从前不太一样，过去在她面前也是唯唯诺诺的姑娘家现在却像是可以随时随地竖起刺来跟她对着来，时不时还能呛她几句，加上一心退婚，也不再是满眼只有沈思的那个姑娘了。

　　谢婉没有理她，转身走进了马车，头微微依靠在马车墙壁上，微微阖了阖眼。

　　脑海里又时不时冒出来赵宁的模样，但她的影子又好像模糊了不少，那眉眼像是画晕开了水墨，瞧不见清晰的模样。

　　车轮开始在地面凹凸处来回走着，跌宕着的车厢里谢婉迟迟回不过神来，鼻头有些微微泛酸。

　　途径一条小道的时候从马车外传来的声音引起了谢婉的注意，她用手拨开帘子的时候只见外头许多头上绑着头带穿着汗衫的汉子有序的搬着砖，为首的监工时不时吆喝好几句。

　　“缓歌，我们现在在何处。”

　　“姑娘是真的好久没有出门了罢。”缓歌轻笑道，“这是我们国公府不远处的城南街啊，姑娘小时候可爱来这块买些小吃食了。”

　　“城南街？”上次进宫跟去卫府不是一个方向，她也确实有段时候没有出门，可是城南街这变化确实有些大。

　　“对啊，不过城南街这块好像被买下来了，这师傅们都在忙着建欢喜楼。”

　　“欢喜楼？”谢婉听到这幢楼的名字沉默了片刻，“欢喜楼怎么会建在城南街？”

　　“姑娘知道这欢喜楼啊。”缓歌兴奋的不行，“据说是专门为各家小姐量身定做东西的铺子，那贵妃娘娘用的羊脂雪膏据说就出自这欢喜楼呢。”

　　谢婉不仅仅是知道欢喜楼，她所有的胭脂都是欢喜楼出的，但是她突然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转头叮嘱道：“缓歌，你去帮我问问，这附近的铺子价格多少？”

　　“铺子？姑娘要开铺子？”

　　“你先去给我问问，这欢喜楼附近的铺子不知道多少银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城南街附近这一块地段算不得太好，但是以她见识过欢喜楼的实力，会选择在城南街这一块开店铺肯定会吸引大批世家小姐公子，城南街便是原先没得什么价值如今也是有价值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那个想法便蠢蠢欲动。

　　谢婉想开一家青楼。

　　*

　　马车刚到卫府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像是恭迎已久一般上前接过马绳，直到完全停稳后缓歌小心的扶着谢婉下车，这已经快要入夏的天有那么些许的炎热，不过是动了会就开始微微冒汗。

　　“谢小姐，我们少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卫府的下人对谢婉也说得上算是比较熟悉了，即便是卫少陵离开的这么些年谢婉也会时不时来看看卫夫人。

　　“夫人最近的身子可好？”谢婉随口问了一句。

　　“尚可。”小厮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最近府里来了一个姨娘，前几天把夫人气得吃不下饭。”

　　“姨娘？”谢婉瞪圆了眼，“卫侯爷怎么会抬姨娘进府？我分明记得上次侯爷和夫人还相濡以沫感情甚好。”

　　“侯爷也是迫不得已。”小厮叹了一口气，“我们少爷知道这件事以后已经许多天没有理过侯爷了。”

　　提到这件事情小厮便忍不住叹气，这些日子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不安生，气氛奇怪的打紧。

　　“卫侯爷这是有什么言不由衷的事情？”

　　“老夫人进来身体不好，据大夫说没多少时日了。”小厮小心的查探了一下周遭，压低着声音：“老夫人跟夫人关系不太好，一直想要给侯爷抬几个妾室，先前侯爷还可以拒绝，如今这老妇人大限快到，侯爷不忍心便从了老夫人抬了一个妾室。”

　　“就是这妾室啊...着实不叫人省心，我们少爷还跟侯爷吵了一架，这两人性子都倔，谁也不服输，原本侯爷心里还有愧疚，被这么一闹更是宠着那妾室胡作非为。”

　　谢婉家里除了一个何菀作为继母以外一直没有新的人进来，赵氏在的时候国公爷也没有别的女人，就算是抬了何菀进来两人也一直不温不火，甚至国公爷时常住到外院不回府，估计也是怕见得何菀。

　　“那妾室是什么来头，就这般嚣张？”

　　小厮蹙起眉头：“是老夫人家的表小姐，给侯爷送过来了。”

　　“表小姐？”谢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表小姐的年纪怕是跟卫少陵差不多了吧？”

　　“比我们少爷大了两岁。”小厮顿了顿，“早些年嫁过人家，听说是嫁人的那户这些年破落了，这表小姐又回来这才愿意当得妾室重新嫁人。”

　　谢婉大概了解了后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

　　上一世她便是死在“情”这一个字，又见识了这般事情，不想嫁人的心情又多了几分。

　　“对了，”小厮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老夫人还嚷着要给我们少爷也抬一房妾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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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腰疼，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