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明妗

14、又一次

　　钱蓉锦从殿内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消失，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见到自己的离开后钱蓉锦绕过一羊肠小道往藏在几个宫殿后的揽月殿走去。

　　一路上幽静的吓人，除了蝈蝈的叫声和蝉鸣声外几乎是没有人的声音，脚踏在树叶上发出吱吱的响声都让人心里一凉，即使钱蓉锦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依旧还是心里犯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竹林里传来一阵萧声，门口带着白色面纱的宫女起身过来迎接她。

　　钱蓉锦将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她，宫女接过来仔细查看了后便向身后的人点了点示意可以带人进去，弯腰向钱蓉锦请安。

　　钱蓉锦颔首朝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斥着的是平时很难得见的尊敬。

　　“姑姑，公主最近的状况可还好。”

　　被称作姑姑的那位女子只是轻轻瞟了一眼钱蓉锦，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钱小姐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在公主面前什么都不要说。”

　　“宋姑姑已经晓得那礼文殿发生的事情了？”钱蓉锦有些讶异。

　　“那位的事情千不该万不该提起来，你可知道？若是公主又听到那位的事情难免又发病，这两年大夫说病情明显好转了，切莫提起那位届时前功尽弃。”

　　“姑姑放心，蓉锦记在心里。”

　　她顿了顿思量着，就听见那姑姑又开口说道：“奴婢听闻，钱小姐在殿上跟那崔家小姐闹了起来，还一股脑捅娄子到皇后那里去了。”

　　钱蓉锦听到她提起这件事情丝毫没有慌张，这事闹得也算是有头有尾的，迟早得被这揽月殿里的人知道，她思量下开口道

　　“姑姑上回不是教导我，平日里定要多在外面拉着紫菱郡主生事吗？”

　　她才不是像紫菱郡主那般草包，所做所为皆是做戏，那崔莺怕是不知道自己是被当戏子耍了。

　　“这回做得不错。”女人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这紫菱郡主实在是好笑，明明就是仗着自己祖父立下的功劳勉强封了一个郡主，又一张小嘴讨得陛下和娘娘的欢心，实际上真正的公主却在这地方没点声响，倒是好笑。”

　　钱蓉锦听到这话忍不住愣了愣，“我见陛下心里还是极为疼爱公主的。”

　　“疼爱？”那被称作宋姑姑的人只觉着讽刺，“若是陛下真的有那心思好好对公主，公主也不至于还是现在这样子。”

　　“你瞧那紫菱郡主，都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竟是还找死一般得罪五皇子，拿着原本应该是属于公主的宠爱在外挥霍，还丝毫没有半点鸠占鹊巢的羞耻感，莫不是说笑话，没有陛下在背后为她撑腰哪里来的胆子这般娇纵。”

　　“姑姑这是恨透了紫菱郡主。”钱蓉锦知晓宋姑姑一直不喜何芊，倒没有想到会到这般境地。

　　“奴婢只是替公主不平罢了。”愤愤说完宋姑姑又叹气：“公主自小便遇人不淑，如今落得这般也是没有料想到，可是公主明明应该无忧无虑的活在阳光下，就因为那个人就整个人天天郁郁寡欢，实在是令人惋惜。”

　　“可是那卫...”钱蓉锦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姑姑一瞪。

　　“在揽月殿里不要提那人的名字。”

　　钱蓉锦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是犯了禁忌，之后一路上便陷入了沉寂，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宋姑姑才开口，又嘱咐了一遍

　　“记着，万万不要在公主面前提起那人的姓名。”

　　“蓉锦定会放在心上，姑姑宽心。”

　　“这回做的不错，你父亲那边我会跟公主说找人帮忙的。”宋姑姑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紫菱郡主的名声还可以更臭些。”

　　“这种没有脑子的废物，不配站得那么高。”

　　宋姑姑在这宫里呆了几十个春夏，见过太多太多的无奈和辛酸，也懂得只有自己手上握着的才叫真实的，没有点心计，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又怎么活的下来。

　　钱蓉锦点了点头，就着宫女推开门走了进去，伴随着一声“吱呀——”的声音，古旧带着岁月痕迹的文缓缓拉开，映入眼帘的是罩着一身素白的外衫的女子，坐在轮椅上。

　　像是许久没有见过光一般，女孩子有些艰难的睁开眼面对着那刺眼的光芒。

　　“臣女见过芜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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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礼文殿算是乱了套，上上下下忙上忙下，就连这宴会的进程也随之停了下来，刘公公有些忧心的望着桌上的香，讪讪的开口道：“陛下，您瞧如今已经快到巳时，这午宴也快要开始，太后那边是不是要派人去请了？”

　　今天是借着太后这生辰宴才搞出这些比试，这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太后庆生，太后身子不好上午所以未曾到场，但是这中午的午宴才算是重头戏，主角这才姗姗来迟。

　　晋成帝沉思了一会便叫刘公公去请人。

　　“赵太医，你看爱卿这可还有大碍？”

　　“回禀陛下，卫小侯爷这伤确实有些重，但好在小侯爷身子骨强健，包扎后多休息几日便好，不久日便可痊愈。”

　　“皇上，”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臣的身子臣自己清楚，并无大碍，皇上大可放心。”

　　“嗯。”听到这话的晋成帝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这次是昭儿的问题，虽说不是刻意但是朕之后还是会重重的罚他，朕会为爱卿做主的。”

　　沈昭和何芊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但门是敞开的，也听到了皇上所说的话。

　　他几乎是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孽子！还不滚进来跟卫小侯爷道歉！把你老子的脸都丢尽了！”晋成帝气得火冒三丈，那胡须都因为愤怒翘了起俩。

　　沈昭走进来的时候还是一脸不服气，却还是碍于晋成帝的面子道：“对不住，手滑了。”

　　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五皇子殿下。”

　　沈昭的步子猛得停了下来，转头看得时候卫少陵冲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谢婉挑了挑眉。

　　“这位才是你真的应该道歉的人。”

　　“还不快道歉！孽子，贵妃平时就这样教你的？”晋成帝若不是碍着卫少陵和谢婉都在这里，现在怕是已经动上了手。

　　谢婉直直的盯着沈昭，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别的情绪，却是除了不服气以外还有些许怨恨以外，丝毫没有半点情绪。

　　“不用道歉了，”她突然开口道：“我想，五皇子一定不是故、意、的。”

　　她特意狠狠加重了故意两个字的语气，眼神却显得好像真的不在意似的，沈昭被看得有些汗毛倒立，斜着眼看了她一眼以后便径直转身离开，靴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咯吱咯吱”的作响。

　　“这不识礼数的混账玩意，给朕滚回来！”

　　即便是这陛下喊得声音再大沈昭也跟没听到似的没有半分犹豫的离开，留下满脸涨红的晋成帝。

　　“陛下息怒，以身体为重。”谢婉开口道。

　　“谢家小女，这事确实也算是昭儿的问题。”晋成帝拿着他没法子，只是叹了一口气又开口：“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朕定会跟国公爷赔罪。”

　　晋成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刘公公突然从外头探出头来道：“陛下，太后这边请您过去了。”

　　“嗯，知道了。”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床上的卫少陵：“爱卿在这里好生歇息着，若是不方便离去住皇宫里也没有大碍。”

　　“谢谢皇上美意，臣的身子还不错，不必烦扰。”

　　“那便在这里好生休息着吧。”

　　晋成帝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后就转身离开，直到刘公公离开的时候带上门，屋子内瞬间变得寂静只剩下谢婉和卫少陵二人。

　　谢婉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开口道：“要不要我扶你躺下休息一下。”

　　卫少陵先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坐在自己面前缓缓坐好的时候，才顿了顿开口：“谢婉，你这是又欠了我一次。”

　　谢婉点了点头：“确实又欠了一回，这回还欠得大了。”

　　床上的男人听着笑出了声：“那你准备怎么还我？”

　　坐在椅子上的人儿托着腮帮子想了好久也没得答案。

　　“你想我怎么还？只要要求不过分我能够做到的都做。”

　　卫少陵见她这么说，踌躇了一下，开口道：“我这伤是你因为你受的，你是不是要伺候我等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