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我的十年》小筑流年

4、怕下一秒，又成梦境

　　Part.4（上）
　　室外的大雨不知道有没有停，室内飘漾的，全是湿润的雨意。这样的气氛，让人软弱。

　　娅媛低声说：“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童话了，所以，你不该惦记我这么多年的。就算你不想忘记我，也应该好好过下去……”像其他偶像明星一样，过华丽糜烂的生活，玩不完的暧昧，谈不完的情爱；怎么可以在大雨的夜，一个人任性地玩飞车？

　　“我管世界上的童话问题干什么？娅媛，只要你是真实的，不是幻影泡泡就好了。”师洋说着，抱紧她，再抱紧一点。他心里当然有无数的疑问，可是这一刻，拥抱她、感受她的气息，比一切的前因后果都重要。

　　“我想我是疯了，戚薇有时忍不住也会说我疯。可是如果疯了能够再见到你，我愿意！”师洋继续说，抱得那样紧，他心里还是空，怕下一秒，这样的拥抱又成梦境。

　　说起旧时好友，娅媛也微微笑。“戚小白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会说话。以前读书的时候她都不大爱在大家面前发言的，现在却做了主持人！时间真奇妙，你说对不对，洋？”

　　“你一直看到戚薇，肯定也看到我。”师洋把娅媛放松一点，他凝视着他心爱女孩子的眼睛，还是记忆中的黑白分明、纯澈如水。他缓缓说，“你却不让我们看见你！”

　　——他不想责问她，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么近的距离人为地拉远，远到天人永隔的地步了。娅媛，你玩得有些残忍！

　　娅媛闭上眼，说：“我刚才吃了许多感冒药，现在药效发作了，想睡觉。”

　　很多年前，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时，就会耍赖。那时，他们都年少，十七八岁，青葱岁月。她是爱耍赖的小女生，他是宠女朋友的小男生。现在，她耍赖，他还宠不宠？

　　师洋看着她光洁的小脸，依旧肤光胜雪，可惜笑容不再无忧。原来她也不快乐。

　　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有多长？他抱着她，慢慢走向她的卧室。是标准的“公主抱”，她在他怀里闭着眼微笑的样子，也是个标准的做着美梦的小公主。

　　娅媛的寝具是海洋系列，深蓝色的海里，快乐的小鱼大鱼都在游动，还有珊瑚，还有水母。师洋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问：“你想做人鱼公主吗？”

　　娅媛睁开眼，“人鱼公主很笨的！”

　　师洋坐在床边，帮她拉过被子，掖好。他说：“所以，你不可以笨呵，不可以自己承担一切、决定一切。”她是乖小孩，但有时候会很任性。

　　娅媛看着他，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这些年，其实她从来也没有忘记过他；同样，他也似乎时时刻刻地惦记着自己。嗯，很好很好很好了。他的正面很俊俏，他的侧面很风情；她所深爱的人，永远是最漂亮的一个！

　　娅媛说：“我很累，不想说话，要睡觉。你陪着我，直到我完全睡着以后才可以离开。”

　　师洋的眼睛亮晶晶，“呃，囡囡需要我唱催眠曲吗？”

　　“不需要。”娅媛知道他在笑话她，可是因为他是洋洋，她可以不计较的。她闭上眼，感觉到师洋轻柔撩开她的碎发，还非常温柔在她额头印上吻。她闭着眼睛，都不回应他，只是唇角向上弯起，模样娇憨无比。

　　师洋当然会守着她，看她呼吸均匀地进入梦乡，他咬咬自己的手指，心里还是没有真实感：娅媛就这样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唷，咬得重了，感觉到疼，师洋都要笑自己的幼稚了。如果给刘博看到，都不知要被这小子嘲笑到那边去了！

　　唉，心随念转，果然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幸好不是铃声，要不又将吵醒娅媛了。他记得她从前的睡眠就不是太好，很容易惊醒，至于现在？囡囡很美但也很弱，看来她的体质在这十年里并没有进步……唉，他的娅媛！

　　Part.4（下）
　　师洋到楼下，刘博走近他，说：“刘维在那边醉得一塌糊涂了！”

　　刘维是师洋的好友，师洋皱眉：即将开拍的电视剧刘维被人临时换下，已经很够他郁闷了，偏偏女朋友又和他分手，他不醉酒，谁醉？师洋对刘博说：“你过去帮着处理事情吧，我不会离开这里，离开‘她’。”他望一眼楼上，眼神里的柔情，怕刘博看不到吗？

　　刘博答应，也不多问，只是笑笑：“我以为你没有‘重色轻友’的一天。看来，我的以为错了。”师洋的感情生活向来是个谜，当初刘博也知道他和高娅媛之间的一些事，不过想想人都不在了，再痴情，也不过三年两载吧？可是他等她十年，可是她居然还在——

　　“够传奇，可以拍狗血电视剧了。”刘博喃喃说，转身走出酒吧。

　　师洋吐了口气，不远处的老板娘注视着他，然后对他说：“我想你需要一杯酒。”

　　对，他需要。师洋走近吧台，端起颜色轻红浅碧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阿五说：“这杯酒的后劲很足，你小心一点。”她慢悠悠地擦拭着一只一只酒杯，“以烈酒为底层的，调出来的颜色却像果汁。小7曾经连饮三杯，结果，醉了。”

　　师洋静静地看着她，也静静地听她说起小7，也就是他的娅媛。

　　马海生不满：“那天她心情不好，又是空腹，当然容易醉。你也是的，明知道她的情况，不劝劝她，还让她尽着性子闹！”

　　阿五嫣然一笑，“我才不会劝解人呢——”

　　“你大概会在别人想上吊的时候，提供一条结实的绳子吧。免得吊到一半，还没吊死就先摔死。”师洋说，不知的灯光还是酒意，他的神色微显迷乱，但话语清晰得很。

　　阿五叹道：“长得很花样，居然还不是草包，难怪小7都看不上别人！”噢哦，海生喜欢小7，但小7从来都不肯为他停留。阿五忽然说，“海生你不要再对小7用心了，安心做她的朋友吧。这样，大家比较好，我不想小7因此而尴尬。”

　　马海生涨红脸，下结论：“你醉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到一边去。

　　师洋没多看他，只说：“应该是家世良好的有为青年吧？”

　　阿五坦白：“我曾经很希望小7接受海生，这个孩子需要有人照顾。可惜，看上去很相配的两个人，也不一定相配。”感情这个事，太微妙，旁人的意见，永远只能是意见。

　　师洋说：“我会照顾她的，不会让她生病，也不会让她不开心。”缭乱的环境里，他的眼睛明亮，声音清亮，“上天知道，我有多爱她！”

　　阿五微笑：“老天知不知道没关系，要紧的是，小7她要懂。”她把冰块加入酒杯，“她是个好孩子，我希望她幸福。师洋，你会带给她幸福吗？”

　　“会！”师洋简单说。

　　冰块与冰块撞击，发出细碎的“叮当”的声音。不知为什么，这小小的“叮当”声忽然令师洋强烈的不安起来，阿五还在说“……新出的某款手机叫‘冰雪精灵’吧，小7喜欢得很，昨天她还跟我说要去买……”但师洋完全无心听下去，他只说“我去看她”，就急忙向楼梯奔过去。

　　看着师洋三步并作两步地直奔上二楼，阿五微微愕然：他急什么急呵？

　　——事实证明，师洋完全有“急”的必要！

　　娅媛的气息还充盈在室内，淡淡的花一样的芬芳，流连在深海洋的被褥上。可是，她的人却不在了，一切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