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无色的水面忧伤》inWER

23、第 23 章

　　在练习结束的解散之际，美海刻意走到藤本身旁。

　　「一起回家吧？我是往那个方向的。」她朝着自己的右前方指了指。
　　藤本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扰。但是美海开朗的表现却又让她无话可说。罢了，大家都是队友，就算是增进认识也好。
　　「OK，我和绀野也都是往那个方向的。」没错，她总是和绀野一起走路回家的嘛。

　　一列在今日临时组成的队伍上路了，拎着黑色书包的三人。美海和藤本谈着过去参加足球俱乐部的往事，绀野静静地在旁边听着。

　　「有件事想问藤本同学的意见。因为你是转学生，可能比较客观。」美海再度发难。
　　「嗯？」藤本简单地回应着，美海和她毕竟还不熟。

　　「藤本同学认为，班上最可爱的女生是谁呢？」美海侧着身体，倒向着走边和藤本说话。
　　「因为女孩子很容易被说做作之类的话，我想知道在外来的藤本同学眼里是怎么样的。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可爱呢？」

　　虽然努力解释着，不过还是很奇怪吧？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无论如何都该问比较喜欢哪个男生这种方向的问题。
　　「我觉得可爱是一种气质。气质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藤本回答得很干脆，她一向这么想。
　　「我觉得最可爱的吗？」藤本笑了，有点顽皮。「当然是绀野同学囉。」

　　「你看。」藤本突然摘下了绀野的眼镜。绀野吓了一跳，又有些恼怒，表情很可爱。
　　「没想到吧？我们的优等生会这么可爱。就是少了点自信，而且太喜欢隐藏自己了，在不熟的人面前。」

　　「不要在美海面前说这种话。」绀野终于反击。
　　藤本摇了摇头。

　　「虽然美海也很可爱，不过最可爱的还是Konno了。」藤本把眼镜递还给了绀野，绀野收下了，又重新戴回了脸上。她们的动作有种看不见的默契，身为知道真相的第三人才看得见。

　　好率性的一个人，美海这么评断藤本。可以在自己这个同班同学前夸奖另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个有那种关系的女生。
　　真不容易。
　　可惜，自己今天是当定电灯泡了。

　　「我要往那边走了。」绀野如往常地指了指横行的小巷。
　　「我也刚好是往那边呢。」美海突然接下了话。
　　被抛下的藤本显得满脸疑惑，又无话可说。只好朝两人挥了挥手道别，转身继续自己一个人走去。

　　「你真的是往这边吗？」绀野无奈地望着跟随身后的美海。
　　「这边也可以到家呀。因为我常散步，所以知道路。放心。」美海果然还是一副无惧的开朗笑容。
　　「你跟平常在班上不大一样呢。」绀野双手握着书包的提把，但这姿势却给人护住了身前的印象。从心理层面来说，是刻意和别人保持距离吧。

　　是不一样呀，因为现在是全力以赴状态。美海这么想着，又故意回应。「你不也跟在班上不一样。」

　　她指了指绀野肩膀上方的位置。「从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是什么？」又是一次的试探，为了想看对方会怎么掩饰。
　　但对方却不一定尽如想像。

　　绀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拉开领口，撕下OK绷。夕阳下，路灯到了设定的时间便自动亮起。白色的冷光闪了又闪，终于稳定下来。有点太早亮了呢，因为现在是夏天。
　　美海看清了那是什么。充满邪恶气息的淤痕躺在白色的皮肤上，拉开制服领口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诱人。她发现绀野正看着自己。沈默而危险的预感包围了美海。

　　「想知道是怎么来的吗？」虽然说着这种话，可是表情却是那么不在乎，隐隐还有着一丝黯然。
　　我知道的……美海还来不及这么喊出口。

　　绀野平举着右手，拇指和食指张开，比成了□□模样。她以食指抵着美海的颈侧，拇指一动，象征扣下扳机。

　　美海看着绀野恶意的笑脸，觉得自己的心情被搅乱了，一点都无法平静。
　　这个人也好可怕。

　　「不要伤害她唷。我是说藤本同学。」绀野皱起了眉头，然后推开路旁的一扇矮门。那是一幢两层楼的透天住宅，正面的墙壁漆成了白色。
　　美海站在外头，盯着大门旁刻有『绀野』两个字的石质门牌发楞。明明她才是看起来脆弱的一方呀，为什么可以说出那种话。

　　妨害她们的人会被处死吧？如果自己真的把看见的事说出口，或许她们会光明正大地在班上牵着手也不一定。因为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一点都不像会被击倒的对象。

　　才不会那么简单结束呢，反正足球队也很好玩。你知道我听过多少关于你的坏话吗？优等生Konno Asami。又矜持又冷漠，过份靠近你的话还会被刺伤。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很显眼呀。

　　「啊，你就说她是国中生呀！」美海兴奋地大叫。
　　「嘘。」绀野在嘴唇前竖起了食指，示意要保持安静。

　　进入暑假后，除了第二次的练习赛和球队的练习时间会现身之外，藤本根本跑得不知去向，连保持联络都办不到。倒是美海和绀野维持着『朋友关系』，常常一起在外头的市立图书馆唸书。

　　在美海的逼问之下，绀野述说的故事正落在和藤本的第一次接触。还记得吗？不停以问问题为由接近的藤本，被狠狠地数落了。

　　「嗯，你刚开始说要帮我偷加分数我也吓了一跳。」是怀念的口气。能够被一开始的绀野刺伤也是很难得的，值得纪念。
　　「谁叫你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绀野用拿着铅笔的右手支着下巴。

　　「你防御心太强了啦。」美海吐槽着绀野。
　　「我已经好很多了。」绀野抿着左边的嘴角，歪着嘴摆出可爱的鬼脸。真的好很多了呢，都亏『那个人』打开了起端。
　　「那个人，最近都没跟你见面了吗？」
　　「嗯。」绀野含糊地点了点头。

　　「她还喜欢别人吗？」
　　「大概。」
　　「Konno Asami，拿出气概来呀。像你吓唬我那样，把她的心夺过来。」好激动呀，美海小姐。
　　「你以为我没拿出气势来过吗？」绀野显得不服气。

　　「也是，都在学校做出那种事了……」美海摆出心里有数的架势。
　　「什么事呀？」忍不住想抗辩。

　　「像这样呀。」美海突然张开手臂把绀野抱住。
　　「这里是外头耶。」绀野慌张用手肘格开美海的动作。这个女孩到底是单纯还是过度开朗呀？

　　「喂，我们是队友耶。上次练习赛得分的时候不是也有抱过吗？」
　　「这不一样。」这种时候得要坚持立场。

　　美海的眼光突然被吸引到窗外。是两个小男孩拿了一颗篮球，正在附近公园的篮框投篮。
　　「都快用功一个上午了，休息一下吧。我教你投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