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来》封刃作书

8、古坛

　　大风卷狂沙，一阵阵驼铃从风中传出。

　　燕长浔一身黑色劲装，她揽着衡玉坐在双峰骆驼上，跟随商队前行。

　　西境在极西之地，曾是古国王都，风沙下掩盖着不少的宝藏。来往的商人有寻宝的、也有借道西境从异域商人手中买香料的。风沙越来越大，细细的风鸣从前方传出。商队不得已停下脚步，找个避风处休憩。

　　燕长浔解下了水壶拔开了塞子，凑到了衡玉的唇边润了润她发干的唇。

　　自从离开落日城后，她就是一副不言不语的死人模样。燕长浔也不在意，她只需将衡玉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燕公子，过了今晚再走半日，应该就能到古坛了。”领头的商人冲着燕长浔点头哈腰，谄媚一笑。沙漠中多马贼出没，有个江湖人跟在商队中，自然是极好的保障。

　　燕长浔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多言。

　　古坛处于西境的边界，是个传承了千年的村落。燕长浔为西境武林之主，管不着那些村子的事情。古坛中素来有令人惊悚的鬼怪传闻，可没有闹出什么跟武林有关的大事情，燕长浔便不会将手伸到那一处。

　　商人惜命，他们一路上都十分谨慎。眼见着要走出大漠了，他们悬着的心才蓦地松懈了下来。

　　“老大，咱们真的要进入古坛吗？”

　　“古坛是必经之路，怎么能不去？”

　　“可是我听说那里有很多诡异的传闻。”

　　“放你妈臭屁，老子走了那么多趟都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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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串话语传入了燕长浔的耳中，她的神情不变，只低头看着衡玉道：“等安全到了西境的首府就好了。”

　　“什么好了？”衡玉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她的嗓音因缺少而显得嘶哑，那张艳美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高洁无瑕。衡玉的这张脸，其实很具有欺骗性。燕长浔低头凝视着衡玉的面庞，手指落在她的眉眼间，轻轻抚摸着。“倒是可惜了这副好皮相。”

　　“有什么可惜的？”衡玉淡声道，她望着燕长浔半晌，忽又舔了舔唇，暧昧一笑道，“你若是想要，取了便是。”

　　燕长浔闻言蓦地缩回手，如被针刺到一般。

　　“你看燕公子好福气啊，就连在荒漠中也带着美人。”

　　“你要是有燕公子的本事，也不差啊。”酸溜溜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那些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燕长浔的耳中，她的面色微微发红，抬眸瞪了那群商人一眼。

　　商队并没有停留太久，次日一早，等到风沙过了便继续启程。

　　衡玉整个人心不在焉的，燕长浔也没有管她。只是思忖着到了西境的地界，何时再与手下的人联络。

　　走入古坛中的商队，似乎进入了另一个异样的世界。对面是大漠狂沙，而此处则是密密麻麻的参天树木。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倾斜而下，照亮了肥大的树叶。地面上荆棘丛生，还藏着不少破碎的石像，蜿蜿蜒蜒，似是指向了前方。

　　到了这一处，骆驼显然不能再当代步工具了。燕长浔与商队头领作别，拉着衡玉大步地进入古坛这个神秘的村庄中。

　　林子中并没有路，都是靠人自己摸索出来的。

　　能够切玉断金的凤鸣剑，此时也沦入了砍荆棘的工具，在一声声悦耳的鸟鸣中，分出一条道路。古坛村子里的人并不怎么外出，这里的草木生长极为快速，很快就能掩盖上一批人开辟出来的小道。

　　“往左走。”就在燕长浔踏上一条荆棘小径的时候，衡玉忽然间出声。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很快便被林子里的风声给冲走。

　　“你来过？”燕长浔诧异地望了衡玉一眼。

　　衡玉没有回答她，只是定定地望着左边道路上那石像的头颅。

　　石像的面容已经被风化，看去只有模糊的一团。

　　燕长浔顺着衡玉的视线望去，淡声道：“古坛村的人崇拜古神，尚祭祀，这些应该就是他们留下的。”她也没再坚持自己原先的想法，而是顺着衡玉的指引。接下来，每到分岔路口衡玉都会开口，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俯视着古坛村落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