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找幸福的女人》 初六

4、第四章吾爱

　　吾爱
　　从王家出来，何茵没有直接去公司，先回了趟家。姥姥坐在二楼的阳台上，迎着朝阳，看《南市晨报》。她舒服地窝在竹藤椅里，满身新鲜灿烂的阳光，扭过头问，你吃了早饭没？
　　他们家里很喜欢阳光，二楼的外侧几乎是整圈的阳台。姥姥和老爷喜欢夕阳，他们的阳台对着西面。现在姥姥坐在东面的阳台上，书房的门开着，可以看见楼梯和下面的客厅。何茵坐在楼梯的最上一阶，靠着扶手，说，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在老房子里睡的好吗？姥姥取下老花镜笑着问。
　　还行。恩，开始的时候思绪万千。晚上，我们去南市大学散散步，不用做晚饭，我们去夜市上吃。何茵站起来，我走了，上班了。

　　到了公司，小吴局促不安的小声告诉她，周海川在她的办公室里。他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
　　何茵看了看墙上的钟，刚好9：30。她推开门，将门带上，背对她坐的周海川转过老板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要说我迟到了，以后我就这个时间来。还有，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你都要辞职了，还在乎位子。周海川说着就从老板椅上起来，做到她的对面。
　　只要我还有耐心做下去，这个位子就永远是我的。她扬了扬眉毛，拍了拍椅背，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能不能以后别给老人家那么大的刺激？周无辜地又有些无奈地说。
　　我不说，你会说吗？况且你那次还骂了人。
　　他把头埋在手掌里，狠狠地蹭了几下，轻轻叹了口气，我道歉！
　　何茵瞅着他，很不满意他的回答。过了一会，周郑重地说，好吧！虽然我觉得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了，是你逼我的。我去了杭州那么久，你就打过一个电话，问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就不关心一下，我，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眼睛都憋红了。
　　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心情很差，生存信念都几乎毁于一旦。不过，我想离开，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心性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很长的时间，我太懒散了，也随性惯了。
　　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他用手按摩自己的额头，低声自言自语。
　　我得去看看皮特他们了，名字要写在月饼上。

　　一个乳白色的8寸的月饼盛在南色花纹白底的陶瓷盘子里，上面用黄色的玉米粒拼写成“吾爱”，圆圆的字，很可爱。皮特递给了她一个勺子，她把“爱”字吃了下去，有巧克力的浓香，有土豆的清香，还有奶油和玉米粒的香甜。他们在月饼的外面裹了一层奶油，不尝的话还以为是蛋糕呢！周海川接过勺子，吃下了那个“吾”字，恩…味道不错，可以上市了。
　　不行。陈星，你把青菜，莲蓉，葡萄干等颜色偏绿的东西剁碎，撒在这上面，看看效果怎么样？何茵若有所思地说。
　　十分钟后，月饼重新端出来了。一句话，无比诱人。这次，糕点师们一点也不谦让，抓起了勺子就吃起来了。何茵被挤出来了，无可奈何地看着这群人，走的时候，只丢下了一句话，晚上，我要打包这样的月饼，记着多撒葡萄干。还有，周总不能打包。

　　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上楼的时候，何茵问他。
　　下个月8号订婚，8月8号在北京结婚。你对未来的嫂子有兴趣不？可以认识认识。她这会应该来了吧！周海川看了看手表，作出请的姿势邀请她去他的办公室。
　　他们进去的时候，周董正在为未来的儿媳介绍公司的情况。香茗，这是何茵。他笑容可掬，这是你嫂子。
　　哇，你二哥经常说起你，你比照片里还要漂亮。哎，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海川二哥？李香茗对何茵一见如故。
　　恩，恩，说实话，我都记不清原因了。好像是中学的时候，他们班的混混欺负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我上去给了那男生一个耳光，那男生恼羞成怒，扬起手要打我，被他拦住了。何茵指了指周海川，接着说，后来他就佩服我至极。我是老大，他就是老二。
　　你们不是同一届吧？
　　不是。我比她大两届。周说。
　　大家在一起聊了一会，一块去吃了中午饭。李香茗提出想要何茵承办她的婚礼，南市没几个她熟悉的，北京更别说，杭州的朋友太远了。周董第一个反对，说，你们结婚，公司的事就全靠她了，三心二意可不好。
　　在北京直接由酒店承办，你放心吧！周海川劝道。
　　那何茵陪我买买东西，你们不会反对吧？
　　我是个宅女，恐怕帮不了你。
　　啊----拜托！帮帮忙！你这么个大美女不逛街太浪费了。

　　何茵一手提着月饼，一手挽着姥姥在南大的校园里闲逛。她们看着从身边匆匆走过的学生，手牵手的情侣，相互搀扶的老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你妈妈怕是没有我们这么清闲哟？姥姥拍拍她的手。
　　她的生活远比我们的精彩。姥姥，你看！我们以前的房子。
　　换了人住了，老房子喽！爬山虎长起来了，我们以前住的时候，不喜欢它把阳光挡住，每年你外公就会搭梯子去剪。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你们还很喜欢散步。前面就是你们散步的林荫大道，小的时候，我看见你们消失在梧桐树林里，心里就莫名地紧张…..她其实很想说，看着你们那样幸福的走向夕阳深处，我就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在我长大后的哪一天，也能遇上美好的另一半相互扶持到老。可是等啊等，快三十年了，也没等到合适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幸福，只有感受到的幸福。父母离婚就未必不幸福，没有缘分怎么着都不行，他们爱彼此爱的不够深，也不见得。这世界上什么都能强求就是缘分强求不来。如果让姥姥再重来一次，她说不定还会选择老爷，那个人只是转身的背影让她无限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