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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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前几年都是在国外上学，偶尔放假会回家，之前在顾母电话联系中，多有听闻家里来了个小姑娘的事，顾女士闺蜜叶景的女儿。
“我的宝贝朝朝终于回来了。我瞧瞧，k国的水土真养人，多俊俏一小伙子。”
顾朝遗传了顾母的长相，上眼睑凹陷深邃，谈话对方遇到这种柔情如炬一瞬不瞬的目光注视下往往有被置之珍视的感觉，皮肤白皙，剑眉薄唇，嘴角微扬时时噙着一丝笑意。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不得不引人联想少年完全长开是如何风采。
生活细事具一问过后，顾母放下心来，虽然平时也有照顾的人定期汇报，但那又是另一码事。
“你看到你池岁妹妹了吗？你叶姨的女儿，好乖一个小姑娘，真想不到是你叶姨带出来的孩子。”叶景在他印象中是个高挑美艳的女人，极爱笑，时常笑得花枝乱颤的。
“顾朝朝，小帅哥，给我做儿子怎么样。”叶景经常故意把他的头揉得乱糟糟的。
“岁岁大概在花园，你去找她玩吧。”
女孩子披散着齐肩秀发，窝在树底下抱着鱼缸睡觉，几根微翘的短卷懒散地落在鼻尖上。
顾朝头一次看到有人居然抱着鱼缸睡觉的。出于涵养，没有打扰对方。
池岁在顾朝走近时，睡意就有些散了，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光也更加浓烈，不是特别舒服，额头可见一层薄薄的细汗。
有人来了，池岁本来以为是哥哥放学了，仔细一听却不是。
见小姑娘起来了，“你是池岁妹妹吗？”
池岁点了点头，小身板还有些晃，一张小包子脸皱皱的，要醒不醒的样子。
顾朝在国外多年，耳濡目染间行事更加开放直接，看池岁娇憨打着瞌睡，心头发痒，忍不住逗弄之意，伸手想去戳她的脸。
冷不丁脸被陌生人戳了一下，“哎。”羞赧短促地叫了一声。
本就没睡好，又莫名其妙被饿狼盯上了，池岁想着顾哥哥怎么还不回来，神情恹恹，嘴角都难得耷拉下来。
看小姑娘有些不开心了，知道是自己不对，有意修补一下关系。
“岁岁，我是顾朝哥哥。先前在国外，你没见过我，我只是看你可爱，你别生我气。”
池岁耳朵动了动，顾朝哥哥？好像是顾暮哥哥的哥哥。
“顾哥哥好。”抱着小鱼缸要回屋了。
顾朝对这声哥哥十分受用，嘴角一翘，二丸点漆的清瞳顿时流光溢彩，换作平时不知又俘获多少少女芳心。
不过池岁看不见。
顾朝此人，生得幽兰玉树，极具迷惑性，内里多少玩世不恭，鲜有人知晓，最喜欢看豆蔻稚子为他前赴后继。
揪住她的后衣领子不让她走，池岁慌张极了，鱼缸里的水起起伏伏地晃，溅起水珠沾湿了袖子。观赏鱼都蹦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子，着急到处摸索，滑溜溜的就是放不回鱼缸里。
顾朝本无意如此，伏下腰来，从他的角度，刚好看见少女扑闪颤动的长睫，毫无神采的眼珠。
原来看不见啊。
他忍着这滑溜溜黏腻不适的触感，一把将鱼放回缸里，用隔间的纸巾擦干净水珠，顺手把小姑娘也拾掇干净了。
牵过她的手，好言好语“是我不对，你喜欢荡秋千吗？我带你荡秋千好不好。”
池岁眼角红红的，默不作声，被这纨绔子弟的作风气坏了，也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顾朝以为她是同意了，把人放到秋千上，轻轻一推。
池岁从来没有坐过荡秋千，只觉得自己双脚突然离开地面，失了重心，偏生两只手被顾暮紧紧握着，不上不下的。
风掠过耳畔，掀起几绺发丝，挠得池岁脸痒痒，失重的害怕又时刻抓紧她的心，似哭似笑。
讨厌鬼！池岁在心里大喊。
“岁岁好玩吗？”
池岁害怕地摇了摇头，不敢乱动，甚小幅度，顾朝因此也没注意。
又问了一遍。
池岁打定主意是顾朝要捉弄她，想到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作风，咬了咬牙。
讨厌鬼！
顾朝又推了一会儿，见池岁什么也不说，反倒兴致缺缺，“这样，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你下来。”
少年身如玉树，满心满眼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两人靠得极近，外人看来亲密无间。
顾暮看着这一幕，春风如割，心被浸在冷水里，“顾哥哥”，他听见女孩熟悉的声音，此时那三个字却尤为陌生。
不过一瞬，面上又清淡无波，转身离去。
晚餐，顾家难得有这么多人同处一席。
顾女士愉悦之意溢于言表，看到顾暮都少冷言冷语，忙着给顾朝夹菜。
顾暮对此无动于衷，只静静地吃着，反倒是一旁的顾朝，看池岁什么也不看见，帮她添饭夹菜，享受前所未有的滋味。
池岁作为一个小瞎子，安分地任人摆布。
“岁岁，你看你顾哥哥多关心你呀。”顾母喜闻乐见，又调侃了几句。
听到这三个字，顾暮的筷子碰到了碗壁，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幽微的光，神色难辨。
顾暮睡不着，打算到客厅喝水，意外发现有人在。
池岁睡前有喝牛奶的习惯，但现下这个点比平时迟多了。
看见是她，顾暮嘴角翘了翘，复而压下，接了杯水，在旁边喝。
整个屋子只剩下液体吞咽的声音。
“我今天”嗓音不轻不重地，“吃得太多啦，我睡不着，到了这个点终于可以喝牛奶了。”
顾暮睨了一眼，挑了挑眉，小姑娘嘟着嘴，学人家抱怨的样子，终究未亲眼见过，只学了个五成，反倒像是撒娇。
他记得晚间顾朝一直在夹菜，比往常多了不少，平时她的分量都是自己准备的。
“顾哥哥。”
“不要叫我顾哥哥。”蓦地一声，有些冷淡。
“喝完回房间睡觉吧。”顾暮喉结滚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顾朝这次回来，还有个原因，他生日快要到了，与其说是生日，更像是介绍宴。C城各家都知道顾家有两位少爷，纵然上头两夫妻闹不和离婚，但不影响顾家的资产，毋论顾父出户时留下的，每年仍有大量流水。
顾朝顾暮小时候办过宴会，还是在许多年前，稚气未脱两小男童。两夫妻离婚后，顾朝出国，众人再没聚过。
这次回来，也是市场变动，顾女士想脱手国外资金，引流国内，趁机把顾朝接回国内，如此一来，也有给各家见见正主的必要。
“岁岁，过几天是我生日，你喜欢什么样的小裙子，我让下面给你准备。”
池岁操控着手中的仪器，液晶屏里一串串数字闪过。
自从顾暮不让她叫哥哥，似乎有意避开她，每次去书房都摸空，之前的功课都是顾暮辅导的，如此一来，落下不少。
池岁的失明，池家门里清楚，池岁天生聪慧，叶景还是盼着她康复的，另一方面也不想让池岁去残疾学校，内心膈应不说，觉得池岁生来就不属于那里，可怜兮兮的，她该享有最好的。
一来二去地，辅导功课的事情就交到了闺蜜儿子手里，顾暮和池岁年纪相差不大，人聪明成绩好也有耐心，她很放心。
顾朝看着显示屏跳动过的题，耳边机械音报着数，向上吹了吹头发。
池岁看不见，平时补习需要顾暮给她讲解，基础知识掌握之后，他特地叫人制作了程序辅助她做题，智能导读，还能批改，不过具体计算还是要靠她自己。
有纸笔看得见总归是方便许多，而池岁只能将题目先记在脑海，有时哪怕是短式，也要播放好几遍才能记住，之后再继续在脑中计算，一道简单的题，她要花不少时间。
顾朝觉得这样太累了，几次三番劝她，没用。
机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几十遍后，不知今夕何年时，池岁起身了。
“顾暮，哥哥也会去吗？”她仿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他应该在的。”顾朝和顾暮平时不甚亲近，他知道母亲不喜欢弟弟，但他倒不至于，外加从小接触不多，对方也是淡淡的，关系不过尔尔。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这种场合总归是在的。毕竟是大家，计较这点阴私就惹人发笑了。
不过池岁真的亲近顾暮，天平不稳了，顾朝有意把话题往外引，又绕回宴会事宜。
“那到时候，我带你见其他的朋友，你别忘了，还有，我的礼物，知道吧。”顾朝头一次主动问人讨要礼物，有点不好意思，但不说怕池岁回头见了顾暮又挂到对方身上把自己忘了。
宴会当天。
大厅觥筹交错，这次是顾大公子生日宴，也算是第一次正式介绍给C城各家，没有另外预定酒店，私人宴会安排在家中。外行看不出门道，家世如同顾家，能登门拜访私宅的足以见得主客的身份。
池岁在三楼房间，像个人形娃娃随造型师折腾。楼下乐曲洋洋盈耳，女人的娇笑，来往客套，她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
一转念，想起了别的事情。
很多人都会来，那...妈妈也会来的吧。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