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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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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
气氛沉闷的令人绝望。
史艳文与俏如来各自沉默着，谁也不能开口。梁皇无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化为一丝叹息，没有开口。鬼夜丸事不关己，无聊的看着魔界的封印裂口。
素还真与雪山银燕的到来让这里凝固的气氛破裂。他们身后跟着邪马台笑和月牙岚，他们两人同样沉默又尴尬。
人人都心事重重，压抑至极。
“……师尊。”俏如来有一瞬的惊愕，而后铺天盖地的羞愧瞬间就将他淹没，压着他抬不起头来。
雪山银燕跟着素还真从俏如来面前走过，他冷哼一声，向他大哥表示明确的厌恶。
史艳文坐在轮椅上，对素还真拱手道：“素先生见谅。在下之前身体不便，与胞弟互换了身份，非是有意隐瞒。”
“史贤人无事便好，其他的不过细枝末节，不必在意。”
史艳文与藏镜人的伪装漏洞颇多，只是扫过两眼就能看个通透。只是，此事没有并没有说破的必要，既然当事人觉得这样便宜行事，素还真也就当做不知。
史艳文勉强笑着，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那个孩子，对素还真道：“多谢素贤人……送回……”
“史艳文！”雪山银燕愤怒异常，“你怎还有面目说这种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二哥！”
“银燕……”俏如来想要阻止弟弟对父亲的不逊，想要告诉银燕，做出这样的决定父亲是何等艰难悲痛，却在触及小弟悲伤又失望的眼神时说不出话来。
素还真抬手止住了俏如来与银燕这对兄弟间将起的争执，对史艳文道 ：“银燕与我说了此事，史贤人的心情劣者十分理解，劣者也钦佩史贤人的决定，但此事劣者以为尚可再议。”
史艳文沉默片刻，抬眼对素还真道：“我是小空的父亲，只有我能承担这个决定。”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刀，一刀刀落在心里。史艳文却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将每一把刀刻在心间。
“父亲”两字让雪山银燕简直难以忍受：“你算是什么父亲！二哥要死的时候，你假扮藏镜人。现在要让人送死，你想起你是父亲了！若父亲都是你这样，我宁愿不要父亲！”
史艳文默默听着，他的脸掩藏在围帽下，看不分明。他没有接银燕的话，对素还真道：“这是艳文的亏欠，但就算现在，我仍决定，牺牲小空，封印魔世。”
“唉。”素还真的目光透过晦暗的围帽，看向那双盛满哀痛的眼眸，暗自叹息，“劣者明白了。魔世封印是大事，关乎百姓安危，不可因一人而失大局。这一点，劣者同意……”
“素先生！”银燕不可置信，一脸遭逢背叛的样子。
“不必急。”素还真对银燕安抚一句，对史艳文道，“但有一件事，劣者却认为史贤人说的不对。”
素还真的神色有瞬间凌厉起来：“父亲的身份并不拥有牺牲子女的权柄。”
史艳文没料到素还真会说这个，他一时有些愣怔。
“劣者再问，若小空不知你的儿子，而单纯只是一个不相识的人，史贤人会这般果断吗？”素还真继续问。
“不会，”史艳文摇摇头，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平和，却比任何人都来得冷酷：“但最终，我依旧会去做。魑鬼大战牺牲太对人，百武会壮士，莫前尘先生，黑龙与白狼……他们又是为什么牺牲？就是为了封印魔世。到了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
“是，史贤人说的没错。”素还真的回答也极为平静，“但小空不一样，西剑流之乱，小空已经牺牲过一次了，不能再要求他再牺牲了。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人死两次。”
听到“死”字，史艳文微不可察地战栗了一瞬，他死死咬住下唇，好一会才开口道：“我知道这对不起小空……若是能有半点方法，我也不会如此选择！我请梁皇前辈想办法，让我替小空……但我不能，我替不了他！ ”
“未必不能。”素还真笑起来。
史艳文的双眼一瞬间爆发惊人的光彩：“素先生有办法？”
“劣者正是为此而来。”素还真看向梁皇无忌，“还要请梁皇前辈与劣者细细说一说，为何非要小空不可？”
梁皇无忌也闻言，立刻解释道：“裂缝没办法只依靠外部修补，需要一个引导的灵器双面施法，才能将裂缝补起。小空穿过魔之甲，也曾经被炎魔入灵，他可以作为西剑流封印之术的引导器，也能用他自身特殊的魔力体质修补裂缝。”
“唔……劣者明白了。”素还真思考片刻，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小空的必然在于他身具西剑流魔气，能成为双面施法的媒介。也就是说，最终目的是要双面同时施法？”
梁皇无忌想了想，点头道：“也可以这样说。”
“那么去一个人到通道另一面施法就可以了，是吗？”素还真笑道，“那这样一来，你们认为劣者如何？”
“师尊？！”
“素先生？！”
众人惊愕。
“素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史艳文想说些什么，但他迟疑了。
素还真生怕史艳文说出什么“素先生为武林和平更为重要”之类死亲缘的话，紧接着笑道：“无妨，这是劣者当为之事。劣者为师为长，总要有几分担当。”
“但是，素先生如何把握时间？”梁皇无忌提出了技术难点，“况且，先生并没有修行过西剑流封印术，这……”
“劣者会将魔气导入己身这样一来，你们发动阵法劣者便能知情。如果只是起到通知的作用，需要的魔气并不多。至于西剑流封印术……”素还真看向鬼夜丸，“就请这位朋友不吝指教了。”
“啊哈哈哈呵呵~”鬼夜丸发出奇怪的笑声，“难道你想现学现用？”
“是。”素还真点头。
“我从小修行灵术，现在才能有几分火候，你……”鬼夜丸连连摇头，“我还是回东瀛避难吧。”
“劣者对术法空间方面略有心得，”素还真说得谦虚，只是那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自傲，“给劣者一天时间即可。”
“呵呵啊哈哈哈哈……”鬼夜丸摇头道，“好吧，我就做一次，反正做主的是你们。”
“多谢。”
素还真说完，将小空放入史艳文怀中：“劣者曾经面临过现在的境地，劣者做了相似的选择，那是劣者此生最后悔的事情。
史贤人，别让自己后悔。”
史艳文怀抱小空，几乎压抑不住爆发的情感，泣不成声。
众人纷纷叹息，离去，将这个地方留个父子俩。
素还真轻叹一声，示意俏如来跟上。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素还真问道。
“师尊……”
“你知道劣者并非你拜的那位师尊。”
“是，师尊并无掩藏之意。”
“不担心吗？”
“冥医前辈已经暗示过晚辈了。”
“果然是杏花吗……哈。”素还真笑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道，“本想多撑持一段时日，给你足够的时间适应……看来，还是世事无常。”
“弟子让师尊失望了。”俏如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为何这样说？”
“师尊安排了所有战略，弟子却让网中人有反扑的机会，致使灵界封印不稳；为小空的事情干扰，无法专心九龙天书之局，使得局势僵持；对小空，弟子不能保全小空，只会一味牺牲人命，还要师尊，竟要师尊替我……”俏如来一点点责怪着自己，向师尊做着检讨，却又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突然，一只手落在俏如来肩头。
“抬起头来。”素还真的声音在俏如来的头顶响起，“不必羞愧，不必自责，你是我素还真最优秀的弟子。”
“师尊……”
“战场瞬息万变，没有人能算到所有，网中人身上的变故不是你的错；人心有亲疏远近，记挂亲人乃人之天性，更怪不得你。灵界这边结束之后，你专心处理九龙天书便是。至于小空……”素还真宽慰道，“若我不在，你即便是知晓特性也难寻替代之人。不过，日后还是多思多虑，不要轻言牺牲。”
“徒儿记下了。”俏如来越发愧疚，他下意识拉住素还真的衣袖，“师尊我……”
“不要难过，区区魔世，未必能奈何得了素还真。”素还真笑道，“倒是你，劣者不在，便是苍离教导你了。千万不要大意啊。”
“徒儿不会让苍离师尊失望。”俏如来单纯的回答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立了一个怎样的宏伟目标。
“哈，我相信你。”素还真忍不住笑出声，“好了，时间紧迫，我还要寻苍离安排一点事情，先离开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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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空间·梦魇城
“这一次你替他挡过去了，下一次呢？你能挡几回？”默苍离果然兴师问罪了。
素还真倒是不怕这个，笑着道：“能挡几回是几回。这一次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了，苍离不用再担心我教坏了俏如来。”
“你没有教坏他的本事。”默苍离认真擦着他的镜子，说话便显得漫不经心，“你想化出魂魄封印魔世。”
素还真明白他想问什么，答道：“是，若时间不足，我便另寻寄魂之人。”
默苍离冷笑：“若寄魂限制不苛刻你早就离开了。若魔世没有适合寄居之人，你等着魂飞魄散？”
“真是一点都瞒不过苍离。”素还真一点不生气，“放心，素还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便是真有意外，也没什么。素还真不重要，没了素还真，还有默苍离。
对于素还真的空话，默苍离似乎是有点生气了，一言不发，拒绝交流。
不，苍离不在生气，他只是在难过。他不会难过多久，他会比谁都清醒。
“素还真，若你是史艳文，你会怎样做？”
“我……大概会和我儿一起进入吧。”他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害了大义，但身为父亲，素还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去送死。
至少，在他自己死去前，他要保护孩子的安全。
“太愚蠢了。”默苍离评价道。这样的行为除了多陷一个人入危，没有其他价值。
素还真自我调侃：“素某是痴人，痴人做蠢事，恰如其分。”
“傻人有傻福，希望这句话不假。”
“哈，多谢。”素还真洒然一笑，“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