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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Gea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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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但塔安在听到炽雀如此不配合的回答后,心灰意冷地垂下了头。
“好过分哦…面对我这种的大幽灵,如此临危不乱什么的……太过分了!!比无视我的恶作剧还要过分啊!!”
“所以我就说啊!!这家伙就是这一点超级惹人不愉快!!你也稍微给我看看气氛吧喂!?!?!”
“……?”
好像还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指责似的歪了歪头,桑葚已经在地上抓狂地挠头发了,塔安也不忍直视地双手捂住了脸。
半晌之后,率先开口的是桑葚。
“所以……考察队的事也好优格兰迪尔的事也好都是你搞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是说!你根本超级危险的吧!!!”
“呼呼呼哈哈!!没错哦!因为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是大人物嘛!对我来说你们就和摇篮里的小婴儿一样,无知懵懂又可爱哟~~”
“干嘛啊不就是个臭老头吗!啰嗦死了!”
“才不老好吗!!我死的时候可还是23岁风华正茂的小帅哥啊!只不过生不逢时呢……就连我自己也是!在最近两三百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帅哥的哦!!”
静静地听着塔安和桑葚不断地吵嘴,炽雀伸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塔安的身世不简单,而且也基本可以排除是历史留名的贵族大人物,因为如果是留有姓名的人物的话,自己不可能从没听说过,再加上……塔司帝奇特苏克安这个名字,在古代与其说是平民会用的名字,不如说是……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事情还没完呢。”
姑且,因为塔安很擅长对话,所以已经掌握不少情报了,那么——
“塔安,我就直说了,我希望知道将这座城市一夜之中化作废墟的真相。”
不是错觉,塔安戏谑一般的笑容停顿了一秒,而他随后接上的笑容,有着不可忽视的违和感。
“嘿诶……不是说了吗?是我哦~毁灭这座城市的——”
“但那只是第一次不是吗。”
“……”
“优格兰迪尔…并不只承受了一次灾难,除了决定性的焦土化以外,在焦土化的一百年前,还有一次——或许这么说你会更熟悉吧……‘爱兹菲斯的陷落’,怎么样?”
“…………哈啊——都了解到这个程度了,迄今为止还在跟我装什么呢?”
犹如在水中一般自由地飘上天花板,塔安以接近于躺的姿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炽雀。
“呐呐——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调查了比较好哦?本来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对吧?那些考察队的也是…嗯——没错,接着调查下去的话,会死的。”
塔安的话瞬间让空气跌至冰点,然而,还没等炽雀再想说什么,塔安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了,留下的,只有零星的一点灵力而已。
“………………”
“…………炽雀——”
“今天先睡吧,明天回去找迦吉大叔他们聊聊。”
次日清晨,天空被一层薄薄的阴云覆盖着,空气中隐约能嗅见一丝潮湿,在这样的死气沉沉中,两人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考察队员们的小木屋中。
“喂、喂……你俩居然平安回来了啊…?”
即使沐浴在迦吉仿佛看怪物一样的眼神里,炽雀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他状态不太好,没办法桑葚只好替他接茬了。
“还好吧…?反正后半夜也睡觉去了,没那么夸张啦!”
姑且敷衍地回应了,正想着要不要把塔安的事告诉对方,就被炽雀突然扯住斗篷的边缘,粗暴地径直拉去了走廊角落的小柴房里。
“等,等等……?!在干嘛、不你稍微慢一点啊!!”
碰地关上柴房的门,小小的柴房里因为堆满了柴火而显得拥挤不堪,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炽雀突然一下子跌坐在了散落的木柴堆上。
“…………被阴了啊…那个混账幽灵。”
“诶?”
难得地,炽雀额头渗着冷汗,仔细一看,眼神憔悴得比平时还要无精打采。
“……昨晚,用精神干扰了我一晚上……根本睡不着,虽然勉强作弊重置了法术位和记忆,但精神力消耗…………”
“哈啊!?那家伙…!!可我这边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所以说是专门针对我啊…总之你帮我看着一下,我补会儿觉。”
“好了好了你他妈别说话了快睡吧!真是的……喏,我的斗篷借你盖一下…”
默默地点头道了谢,炽雀搭着从桑葚身上脱下来地披风,倚着柴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桑葚就保持着站姿挤在这灯光昏暗的小空间里,一边皱着眉头琢磨怎么反将塔安一军,一边盯着炽雀安静的睡脸。
“…………”这家伙,安静不说话的时候,姑且也是个帅小伙啊?不,不对,其实平时也没有很夸张?只是说话太让人反应激烈所以……
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关注点怪怪的,过了一会儿,看炽雀已经没有会被轻易吵醒的迹象后,也就贴着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在桑葚都忍不住小歇了一会儿后,炽雀才终于醒了。
“……真是久违了,上次被这么整蛊还是惹到了我那个脾气不好的师兄…我也是迟钝了啊。”
“嗯、嗯!?醒了啊…!”
“…嗯,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一下怎么报复了。”
“你怎么一觉醒来就这样啊!!你还是继续睡吧,睡着了比较养眼!”
“…………??怎么你今天老说我听不懂的话…”
无视了对话的没营养程度,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柴房,结果到客厅里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考察队的大家貌似并不是特别在意两人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虽然偶尔有比较活泼的队员会来打两声招呼,但大多数人都行色匆匆,看起来脸色不太妙的样子。
因为有些在意,就在和迦吉交流昨晚经历的时候先问了问。
“哦…他们啊,事实上,我们已经打算在今天晚上之前撤离了,正在加紧收拾行李,这个小木屋丢弃在这里没关系……一些随身物品和干粮还是要收拾好的啊。”
“诶!?要走了吗…!?”
“没办法啊!真是的……你们两个是异人所以说了等于没说,这个优格兰迪尔啊,可是终年缠绕着针对生者的瘴气,普通人在这里待太久了肯定会出问题,我们是因为观察到近年来瘴气的浓度降低了才进来调查……没想到现在…………”
“……再留两天都不行吗。”
“不行,现在已经有很多队员撑不住了!在过两天真的会死人的…!!我这个当队长的,是把队员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你们懂不懂啊!?!”
迦吉的话不无道理…炽雀他们可从没想过要让人跟他们陪葬,硬要说的话,不管是塔安也好还是那个被塔安隐藏起来的真相也好……绝对都是要命的东西。
好像也觉得很困扰的样子,迦吉挠了挠脸,叹着气重新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了起来。
“我是管不了你们两个……但这里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凭个人就能解决的,年轻人…要学会养精蓄锐才行。”
那之后,迦吉便一言不发地加入到了收拾行李的队伍中去。桑葚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他们,好像有些在意的样子。
“…………炽雀,你知道白色精灵的战斗方法吗。”
“我记得是…不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投降,即使没有胜算,即使只剩最后一人,也不能退却……吧。”
桑葚低着头,他垂到肩膀的白发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只剩下语气里藏不住的哀婉。
“是啊…………那些白色精灵的战士,如果能听到他们的首领像迦吉一样说‘你们的命比输赢更重要’的话…………”
“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了……”
到了日落十分,考察队的队员们就都已经整装待发地往城外走去了,留下炽雀和桑葚两人坐在小木屋前的横木上,有些怅惘地看着天空染上金色,又被淡淡的湖蓝覆盖。
“……我觉得塔安一定有什么瞒着我们。”
“知道也没用啊…又不知道到底瞒着我们什么,难道他还会被你说动吗?”
“不,不是隐瞒了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他这样想把人赶跑…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不被人发现。”
“哈??”
“因为…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只是憎恨人类来到这个地方的话,只要全部杀光就好了,对他这样的幽灵来说一点也不麻烦……可迄今为止并没有出现死者不是吗?而且……桑葚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那个。”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
“啊…………城市的废墟中有一个地方,比周围更加地荒凉,更加地破败,而且总结一下考察队留下来的地图就知道了……越靠近那个地方,受到塔安的阻挠就越危险。”
“也就是说——!!”
“啊啊,没错。”
炽雀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桑葚本能地感觉这人刚才绝对在内心做了一个阴险的冷笑。
“那家伙既然敢整我——也做好被我整的准备了吧。”
爆炸。
但又不仅仅是爆炸而已。
被吹飞的建筑残渣,如利刃般割过耳边的疾风,还有那如白昼一般明亮地闪光。
全都在一瞬间发生,产生的巨大轰鸣甚至连城外都能听见,此情此景,正如远古的神话中描绘的一般,如同天星坠落,如同暗夜撕裂,如同——神的威严。
然而这宛如神迹般壮丽的景色,却只有三个人见证。见证着,然后,倾吐出由衷的感慨:
“卧槽搞啥啊啊啊啊啊!!!!!”
“…………玩脱了。”
“你们两个混蛋啊啊啊啊啊都说了要命的不是吗!!!!!!?!???”
剑士勉强地将长剑插入地面防止自己与周边的瓦砾一起被吹飞。
法师半身伏地,魔法制造的屏障上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痕。
幽灵狂吼着浮在空中,原本清晰的轮廓都在混乱中变得有些模糊。
大地颤抖着,狂风肆虐着,犹如古老的祭典般,欢庆着“他”的觉醒,“他”的复活。
然后。
一个纯白的人形,矗立在那神光的中央。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