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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管好你的狗 ...

  •   昨夜人走后,时沐清把牧琛给他的药包检查了一遍,不过里面是磨碎的中药渣,不好辨别,于是叫小方拿去查清楚。

      小方见他面色严肃,以为其中利害干系重大,立刻重视起来,特地找了在实验室工作的同学帮忙,化验结果很快出来。

      同学拿着化验单解释道:“这里面有十五味中草药,有的根本不需要化验,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说这根是甘草,这片是苦杏仁,都是最普通的中草药,你研究这个干什么?”

      小方最近在追宫斗剧,不由联想其中,比如说长幼之争,谋夺家产,堕胎下毒勾结陷害……虽然他的老板是时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毕竟半路回来的,蛋糕就这么大,盯着蛋糕的人多,除了时家嫡系还有一干旁系亲戚,以及公司里各个元老,自然想把这个插队进来的、还要狠狠在蛋糕上切一大块的人踢出去,他面色青白的摇了摇头,又问:“你知道这副中药的功效是什么吗?”

      同学道:“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一个搞化学的,不过我上网分别查了一下这些中药的功效,比如说这个苦杏仁,去痰止咳,平喘润肠,还有这个甘草,和中缓急,润肺……”

      小方道:“中药都是相生相克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几种普通的中药,掺在一起,就变成某种剧毒的毒药?”

      同学大惊失色,忙把小方推出实验室大门,口中道:“这种事儿我可不擅长,您还是找个懂行的人咨询吧。”

      小方又找了一位老中医,老中医把每一味中药都拿出来看了看闻了闻,又闭着眼睛想了半天,缓缓睁开眼,说:“这是一个治疗咳疾上好的方子,具有益气补肺,止咳平喘之疗效。”

      与想象中落差巨大,小方没忍住尖声道:“就这?”

      小方被老中医赶了出来。

      ……

      时沐清手中捻着一味中药,口中道:“益气补肺,止咳平喘之良方?”

      小方点头道:“那个中医就是这么说的。”

      时沐清慢慢将脑海里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连起来,刚玩《旅行皇子》时,他放置的刀枪棍棒帝王谋略吸引不来二皇子,唯有医书立刻能把人召唤过来。可见二皇子对医术感兴趣。

      大皇子曾说:“牧琛未过门的皇妃,体弱多病,顽疾缠身,一直以来很让牧琛操心。”所以二皇子对医术感兴趣,是为了他身患顽疾的皇妃。

      牧琛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药包,功效止咳平喘。傻子虽傻,心中却也有执念之人,做事也有迹可循,这药,或许就是为他的皇妃准备的。

      那位二皇妃身上的顽疾和咳疾有关。

      牧琛将药拿回来后,嘴里念叨的一直都是“丞相”和“药。”意思分明是教他喝……想到这里,时沐清猛地抬头,小方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时沐清心里惊了一下,又联想到牧琛最近对他浓厚的依恋之情,一个不妙猜测涌上心头,这二皇子,不会把他当成了他的二皇妃吧。

      ……

      当天夜里,时沐清被客厅里传来的狗的呜咽声吵得睡不着,掀开被子,带着满身睡眠不足的低气压来到客厅,狗不在狗窝,在门口蹲着,冲着门外,尾巴摇的飞起。

      他拉开门,果不其然,牧琛就在门外。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衣服上沾满灰土,膝盖那里还划破一道大口子,不知怎么逃回来的。

      门外的人适应着突然降临的光芒,眯起眼。

      “你是狗吗?”时沐清烦躁道:“怎么送到哪里都能寻着味儿回来。”

      牧琛弯下腰一把把脚下蹦跶的狗子抱起来,埋在脸上,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看着时沐清。

      时沐清语竭,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没有一个能快速有效的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他侧身把门让开,道:“进来。”

      进了房,关上门,牧琛说:“饿。”

      时沐清把桌上的蛋糕递给牧琛,见人没有章法的拆包装,甚至要上口撕咬,又夺过来,拆掉包装后给他。

      牧琛狼吞虎咽的把面包吞下半个,见时沐清看他,递到时沐清嘴边,说:“吃。”

      时沐清嫌恶的移开脑袋,说:“疗养院都关不住你,是不是非得我把你送去蹲大牢?”

      牧琛听不懂他说什么,两口把面包吞下肚,噎了一下,打了两个嗝才顺下去,然后看着时沐清笑。

      时沐清扭开头,心中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疲累感。傻了的牧琛比从前更难对付,打不走骂不跑,踢的远远的,还能自己循着味儿回来。

      他一垂眸,看见牧琛腿上的伤口,头顶灯光被阴影挡着,看不清楚,道:“你坐下,我看看你腿上怎么了。”

      牧琛坐在沙发上,把一条腿搁平,时沐清把伤口周围的布料撕开,一片血肉模糊的皮肤露出来,红的白的嫩肉颤颤的,血液混合着泥土,看着就让人眼睛“发痛”,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时,牧琛发现了茶几上的中药包,说:“药。”

      时沐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起之前心中的猜测,目光不由动了动,却见牧琛把药包拿起来,放在腿上,拆开,抓出一把药渣,喂到时沐清嘴边,说:“吃。”

      一把干燥的药渣被傻子小心翼翼的倒在嘴里,那滋味实在不好受。时沐清嘴唇半张着,没有动,眼神奇怪的盯着牧琛看。

      牧琛见喂药成功,心中不由高兴,食指抹了抹时沐清嘴边稀碎的药沫,又抓了一把送到他嘴边,道:“吃完。”

      又一把药被慢慢灌入口中,牧琛突然探身在时沐清嘴上“啵”了一口,说:“不苦。”

      时沐清大惊,忙倒仰躲去,口中小心翼翼搁置的药材被口水浸出了苦味,他站起来冲到卫生间里呕吐。

      不明真相的牧琛跟过去,看到水龙头下难受的人,绵绵不断的痛苦画面充斥入脑海。

      他无能为力的后退一步,就像很多年前,在边关,听闻那人忽然病重,却是在离此地千里外的大越皇城中,一条边境线犹如天堑阻隔在二人中间,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做什么都不行!

      时沐清将口中的药材吐干净,冲了一把脸直起身来,在镜子中看到一张满是痛苦的脸,他怔住,这感觉奇怪又陌生,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仿佛卷起一场小小的风暴,他问:“你哭什么?”

      牧琛说:“你疼。”

      时沐清说:“不疼。”

      他盯着那滴眼泪,好奇的伸出手指,把泪珠从眼角刮下来,看着指尖晶莹的水珠,眼中出现迷茫的神色。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就算一个傻子,看到自己“所爱之人”受苦,也会难过的掉下眼泪来。不过,这和父母兄弟间的亲情有何区别?

      时沐清活了二十多年,未曾识过情爱的滋味,读话本时候读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思考过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后来他咳嗽的气也喘不上来,心想自己这辈子是无缘这种感觉了,没有谁愿意和一个病痨鬼朝朝暮暮。

      其实大越的丞相有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到的秘密,看戏时候,他喜欢看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就像看到牧琛眼角的泪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深情,往往也能触动到他脑海里那根——闲极无聊的弦。

      看两个人谈情说爱至死不渝,很有意思。

      时沐清抬起手来,把眼泪顺着眼角涂在牧琛脸颊上,语气比刚才轻快三分,说:“二皇子,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王妃。”

      牧琛喃喃说:“你是。”只是这话并未被那人听到,不过就算听到了,那人也不会相信。

      “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声音从客厅传来。

      牧琛“哦”了一声,一瘸一拐走过去,不知为何,腿脚看上去比刚才瘸的更厉害了。

      时沐清不知道医药箱里的酒精和双氧水能清洗伤口,烧了一大锅沸腾的热水,晾凉后冲到伤口上。

      牧琛疼的龇牙咧嘴,时沐清看了他一眼,说:“你从前不是很能忍疼吗?怎么人傻了,也变娇气了。”

      牧琛立刻抿住嘴,面无表情。

      时沐清问:“你的二皇妃叫什么名字?”

      牧琛想也不想道:“丞相。”

      包扎的手顿了一下,说:“不是丞相,好好回忆回忆,她叫什么名字,哪家闺秀。”

      等等,还是别回忆了,万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就麻烦了。他道:“算了,丞相就丞相吧。”

      安静了一会儿,时沐清又无聊发问:“二皇妃美不美,有多美?是不是我大越的第一美人?”

      牧琛笑了,说:“是。”

      时沐清心思,大越第一美人?难道是王尚书家的三千金?不过王尚书胆小如鼠,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牧琛暗通曲款。

      一抬头,看到牧琛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情人眼里出西施,二皇妃就算是个麻子脸,在傻子眼里也是美人。

      他潦草的把伤口处理好,牧琛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很难受,说:“不走。”

      他不明白时沐清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坚定的把自己送走,就像时沐清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多远的地方,牧琛都能一次又一次的寻回来。

      时沐清看了他一眼,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枕头一床被子,说:“今晚你就睡在客厅,管好你的狗,别让它早上扒门。”

      牧琛高兴的“嗷呜”了一声,把狗抱在怀里,看着时沐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特别好。”

      时沐清知道他嘴里的那个“她”是谁,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那就让她来照顾你吧,我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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