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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你有为别人拼过命吗? ...

  •   第二天早上,时沐清醒过来,闭着目,晨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这是他此后余生每日都能享受到的惬意时光。

      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呼哧”,睫毛一抖,睁开眼睛,床侧蹲着一人一狗,眼巴巴的盯着他瞧,那“呼哧”声大概是狗发出来的,因为牧琛正伸手捏着狗嘴,一脸讪讪的笑。

      时沐清似在那眼波中看到一道肃杀的光转瞬即逝,又疑心自己看错了,眼前的人分明是个憨憨饭桶。

      “饿了。”牧琛理直气壮的说,又补充说明道:“它饿了。”指了指旁边的狗。

      时沐清无动于衷,甚至更加理直气壮的说:“我也饿了。”他就这样躺在枕头上,仰视着牧琛。

      眼眸晶亮,淡而无理。

      他看到那枚核桃大的喉结“咕噜”上下滑动一下。

      牧琛将视线从白玉无瑕的脸上“撕”下来,垂下头,脑袋又有点痛。

      他对自己说他饿了,好像很久以前,他也小心翼翼的对自己提过请求:二皇子带军演习,是否可以远离州郡,枪炮不长眼,误伤到百姓的居所就不好了,边境的百姓,苦啊。

      一个谨慎小心的笑容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里。

      那时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简直头痛欲裂,牧琛连滚带爬的滚下床,狼狈的消失在门口。

      时沐清看着留在床上的狗,狗睁着一双润润的眼睛和他对视,他面无表情的做了一个口型:“滚。”

      小狗呜咽着跳下床,摇晃着屁股追着牧琛去了。

      不一会儿,一人一狗轰隆隆跑回来,牧琛手里捧着一把小饼干,哗啦啦倾倒在时沐清枕边的床单上,他满面欣喜,一边在衣服上蹭着油渍,一边道:“吃。”

      时沐清受不了这傻子的邋遢,正要起身,被牧琛伸手按回去,一片饼干抵在唇边,他本能张嘴衔住,抬眼看了一眼牧琛,傻子脸上的怜爱满的简直要溢出来了。

      嘴唇一张,饼干落到口中,牙齿嘎吱嘎吱磨碎了咽下肚。

      时沐清把人拨去一边,坐起身,穿上鞋往浴室走,牧琛跟在后面,殷切的投喂着小饼干。

      小饼干做成骨头形状,入口酥脆,带有淡淡的咸香,食之味道不错,时沐清随口问道:“哪儿来的?”

      牧琛指了指客厅角落里一个大袋子,袋子上画着一颗硕大的狗头,他怎么没发现家里还有这么大一袋干粮,是小方拿来的?

      时沐清没有多想,用脚轻轻将被狗饼干香的呜呜直叫唤的小狗拨开,从衣柜里找了两件衣服让牧琛换上。

      他准备先把人带去公司,等下午下班,再让小方送回疗养院,不过这回得和疗养院仔细说清楚,把人好好看住了。

      牧琛似无羞耻感,拿到衣服十分惊喜,当着时沐清的面刷一下把自己脱的赤条条。

      时沐清立时沉了脸,转身就走,心里生出被冒犯的不快感。

      端起茶杯喝着昨夜剩下的凉茶,脑海里不由回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精壮上身,胸前两道伤疤十分明显,一道是他拿匕首刺下的,另一道来源不清不楚,和那位二皇妃一样,是他十分想知道的秘密之一。

      去往公司的路上,牧琛擅自捉起时沐清的手,捉的很牢固,大概上次被丢在马路上丢出了阴影。

      一路上,时沐清都在和牧琛争抢自己的一截衣袖。起先抓着手,不知为何,街上的人们因他二人交握的双手频频回头,更有女子和女伴不知说了什么,盯着他们吃吃的笑。

      时沐清觉得不自在,把手抽出来,牧琛又抓上了他的胳膊,不知是否错觉,灼热的掌心好像在手臂上缓缓摩挲,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于是时沐清斥责道:“抓着袖子,在我胳膊上乱摸什么!”

      牧琛被骂的十分没头脑,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袖子上仿佛系了一只铁秤砣,猛地往下一坠,丞相半边肩膀登时从体恤衫领口露了点出来,时沐清顾不得发怒,连忙捂住领口,一点一点的把布料从牧琛手里拽回来。

      不耐烦的恐吓声时不时传来,“轻点扯,我说你轻点扯……你就不能自己好好走路吗?!二皇子,我是真的讨厌你啊!”

      迎面走过来一个步履匆匆的人,眼看撞到二人,牧琛把时沐清往自己这侧拉了一下,那人却脚步一偏,横冲直撞的从时沐清身旁擦过,时沐清只觉得小臂突兀一疼,低头看时,皮肤上已经出现一道往外渗血的伤口。

      撞人的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见把人伤到了,连忙退回来道歉,赔笑解释:“上班快迟到了,着急赶去公司打卡,不然这个月全勤就没了……”

      男人态度十分诚恳,又殷勤的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帮时沐清擦拭伤口上的血渍。

      时沐清问道:“你袖子上有什么东西?”

      男人举起胳膊,原来袖口上镶了一只银色的袖扣,薄锐的扣身在某种角度下确实会成为伤人的利器。

      牧琛用锐利的视线盯着男人,男人原本带笑的眼睛忽的变了,仿佛野兽遇到危险本能的防御,三分狠厉三分防备,注意到旁侧的时沐清,才又垂下眼眸,表情内疚且不好意思。

      时沐清把手绢还给男人,在男人一声又一声的诚恳道歉声中带着牧琛走了。

      走出几步,他回头看,刚才急冲冲撞了人的男人,此刻站在路边打电话,面容沉静视线机警,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丝毫没有上班快迟到的着急模样。

      时沐清只看了一眼就把脑袋转过去,面色平静,浸淫朝堂多年,任何阴谋的味道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立刻怀疑到身边的人身上,脑内斟酌一番,又觉得牧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里他初来乍到,还没罪过谁,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时家家大业大,他一个半路捡回来的嫡子,想必暗地里碍了不少人的眼。

      到了公司,小方不在办公室里,员工说,小方一大早就被时沐简的秘书叫去开会了。这会本应该是他去开的,因为早上起来,他在手机上看到两个时沐简打来的未接来电。

      快到中秋节,节前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小方这几天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没有人样,这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工作为了时沐清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上司做的。

      时沐清善于察言观色,见小方忙归忙,抱怨也不少,不过并没有消极怠工,反而进来出去都带着一股哏啾啾的冲劲儿,像只随时预备扬起脖子咕咕打鸣的小公鸡。

      便知他是满意现在的状态的,以小小侍郎之姿,出入内三院,参加内阁会议,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并不是谁都能碰上他这种什么都不懂,又乐衷于放权的上司。

      小方不在,时沐清把牧琛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人一人占据一角,互不干扰。

      游戏之余,时沐清抬起眼看了一眼,牧琛端端正正的蹲坐在沙发上,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时沐清拿起一盒纸抽丢了过去,牧琛灵活躲过去,说:“丞相,好看。”

      时沐清来了点趣味,撑着桌子探身道:“我好看,还是二皇妃好看?”

      牧琛盯着时沐清的脸看了几秒钟,偏过头去。

      时沐清被牧琛娇羞的神态逗笑,笑容满面之际,又觉得自己甚是无聊,他这是干什么?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比美么。

      晚上下班,小方又被留下加班,百忙之中抽空来办公室见了上司一面。

      并没有一番鼓励安慰的话语,也没有贴心的外卖慰藉饥肠辘辘的肚子,有的仅是沙发上那个大麻烦。

      小方带着鼻音委屈的控诉道:“时总,今天晚上我要加班到十二点,明天早上又要七点到公司,中午都没有午休时间,泡个泡面还要坐在电脑前,左手拿叉子,右手不能离鼠标……”

      时沐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种情况,他自然不好再让小方开一夜的车,把人送到城郊疗养院。

      不过小方立刻保证道:“这周六有空,时总你再委屈几天,我周六下午就把他送回疗养院,而且一定交代那里的工作人员好好把人看好了,不让他再跑回来烦您,您看行吗?”

      时沐点头同意。

      回家的路上,时沐清在前边走着,牧琛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坠着,亦步亦趋,谨慎小心。

      小方走后,时沐清突然发了脾气,一个甩不脱的拖油瓶,奔向好日子的绊脚石,一脸痴呆的无辜相,让人忍不住生出凌虐的欲/望。

      牧琛没有觉得很伤心,他混沌的心灵里,并没有关于这人对他生气的印象,反而更多的是言不由衷的试探,略显讨好的笑容,那都让他的心脏产生一种怪异难过的情绪,远远比此时被人嫌弃难过的多。

      这时,一辆面包车缓缓驶过,在路边停下,等时沐清走到旁边,车门忽然推开,四只大手从车里伸出来,拽着他的胳膊肩膀拉到车里,车门还没有合上,车子就已经启动。

      牧琛的眼睛猛地睁大,撒脚追上去。

      时沐清被两个人压制着胳膊,脑袋按在椅背上,从后车窗一角可以窥见牧琛正拼了命的追他。

      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热流,颇为感慨,从来都是他为别人竭尽全力。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忙完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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