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喂养七个皇子的日子》杨林语

24、大病一场

　　第二天起床，众人来到餐厅，年轻夫妻已经手脚麻利的做好了丰盛的早餐。

　　桌上摆着一大搪瓷盆的梗米粥，堆成小山包的茶鸡蛋，因为腌制时间短，鸡蛋表面只呈淡淡的褐色条纹。竹篾里盛着炸油饼，韭菜盒子等碳水主食。小菜是清清淡淡的凉拌笋，手撕鸡丝。

　　时沐清的早餐与他人略有些不同，只见他的主位上，右手边摆着一小碗清亮清亮的母鸡汤，冒着氤氲的热气，另有一碗清水里盛着煮好的宝宝蔬菜面，吃的时候，只消把面挑入碗中拌匀即可。

　　左手边两只小碟并排而放，一只里面盛着凉拌笋，比大盘子里的多了一味调料辣椒，拌的红彤彤的。一只里面放着五六颗小巧的鸽子蛋，因为体型小，已经比同时腌制的鸡蛋更加入味，外表是大理石般的酱油纹路，泛着油润的光泽。

　　六皇子咕嘟吞咽一口口水，小声道：“为什么时公子的早餐比我们的好。”

　　牧琛正盛粥，头也不抬道：“他身体弱，在吃食上比我们精细是应该的。”

　　“可是我也正在长身体。”

　　“好，你若是自己付食宿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六皇子息鼓偃旗，他害怕二哥当真把白吃白喝的自己丢出去。

　　牧琛也是囊中羞涩，5000金币要养活这一大家十来口人，只能有个厚此薄彼了。

　　时沐清的早餐是四皇子做的，他迫不及待和牧琛邀功。

　　“二哥，这道鸡汤可是我亲自煲的，从昨晚便炖上，炖了足足有一夜，今早揭锅时，鸡肉软烂，鸡骨化汤，你看看这汤色，整只鸡的精华都融在这汤里了。”

　　四皇子的形容成功的把其他几位皇子说馋了，桌上响起响亮的吞口水声。

　　牧琛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拿起小勺舀了一勺鸡汤放入嘴里，喉结动了动，他点点头。

　　众人闹闹哄哄半晌，沐清还没有出来。

　　大皇子上楼敲了一次门，房里无人应答。众人又坐在餐桌前等了一会儿，直到有人等的不耐烦了。虽说客随主便，可是丞相这样的待客方式，把客人们饿着肚子丢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未免也太失礼了。

　　大皇子道：“要不，我们先用膳吧，丞相就让他多睡会儿。”

　　牧琛想到时沐清昨晚子时才回的房间，而且以他的心思，一定要在闭眼前把事情翻来覆去想清楚了才肯入睡，夜晚睡得迟，早上贪眠也是应该的。

　　他点点头，唤人过来把时沐清的早餐先端下去，等人醒了，再热给他吃。

　　饭后，一群人各自寻摸着感兴趣的事情散了，大皇子一头扎进小仓库，寻宝寻的不亦乐乎。

　　他又找到好玩的小东西，揣到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来到时沐清的房间门外。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屋里的人还没有起床的迹象。

　　牧瑾焦躁的兽似的来回转了两圈，终于按耐不住，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虽说做大哥的擅自进弟妹的房间于理不合，可是大家都是男人么，就不要讲究那些繁文琐节了。

　　房门被推开一个缝，牧瑾侧身进去，口中唤着“时公子，我来找你玩了……”朝里走去。

　　他走到床边，探头看去。

　　这一看可不打紧，六七月盛夏的天，时沐清盖了一床厚被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露出的脑袋湿漉漉的，满是黏腻的汗水，两颊绯红，双眼紧闭，睫毛时不时痛苦的震颤一下。

　　牧瑾伸手在时沐清脑门上搭了一下，“嘿呀”一声缩回来，脑门滚烫，都可以煮鸡蛋。

　　他叫了两声“时公子？丞相？弟妹？”立刻弹起来，果真已经烫的人事不省了。

　　牧瑾快步出去喊人，几分钟后，时沐清的床边围了一圈人。

　　牧琛正在街上采买置办货物，听到消息连忙赶回来，他来到床边，看到时沐清苍白紧蹙的眉头，心脏抽了一下。

　　他伸手在汗湿的额头上抹了一下，道：“去找床薄被来。”说着动手把时沐清身上盖的被子掀起准备撤下，被子掀到一半，时沐清呓语般的吐出几个字：“冷，冷……”

　　大皇子凝神听了听，连忙道：“冷，丞相冷，给他盖回去。”

　　牧琛复又将被子拉到时沐清的下巴下面。

　　时沐清并非真的冷，只是被被子包裹着，能给他久违的安全感。

　　不大一会儿医生来了，把一个透明小棒子伸到时沐清的腋下夹了几分钟，拿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说：“39.5，高烧。”

　　又用一个连着管子的秤砣似的东西压在心脏处听了会儿，掰开眼睛看了看眼球，捏开嘴巴看了看舌苔。

　　皇子们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全都看得目不转睛。大皇子轻轻拉了拉牧琛的衣袖，牧琛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知道这是现代社会的治病方式，曾经他在一个叫医院的医馆里见识过，值得信任。

　　医生交代道，病人没有大碍，只是发烧厉害，一会儿叫人跟他回诊所拿些退烧药按时按顿吃上，不出两天就好。不过好了也要好好休息养着，病人本身身体弱。还有被子不要盖这么厚，要注意物理降温。

　　四皇子跟去诊所拿药，三皇子打来一盆热水预备给时沐清擦身，五皇子找来一床夏凉被，其他人都退出去，屋子里只留下牧琛一人照顾。

　　牧琛把被子拉到腰际，把睡衣扣子解开，凝视着常年不见太阳苍白平坦的胸膛，抿了抿嘴。

　　时沐清左胸膛上有一颗颜色鲜红的小痣，远远瞧着像一滴血珠，牧琛知道这颗痣的存在，拇指轻刮一下，低声道：“还说你不是我的丞相。”

　　他心情略微好了些，投了一块热毛巾，从时沐清的脖子开始擦拭，动作熟练的没有让床上的人感到任何不适。从前在军营里，这些杂事不用别人伺候，一直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

　　期间换了几次热水，擦到小腿时，牧琛的动作慢了下来。

　　时沐清的小腿修长，脚踝脆弱，腿腹肌肉结实又不过分夸张，弧度十分优美，用一句骨肉匀停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裹着毛巾的手掌反复擦过小腿肚有四五次，时沐清开始低低呓语，到底是心虚，牧琛迅速把手拿开，解释道：“我帮你擦擦汗，你睡着好受些。”

　　时沐清没有理会，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

　　牧琛站起身，把耳朵附在他的嘴边，时沐清说：“难受……”

　　“嗯，难受，一会儿吃了药就好了。”牧琛安抚道。

　　哭泣似的呜咽两声，时沐清又说：“杀了他……”

　　牧琛心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浑身的血液慢慢向大脑聚集，几秒后，他轻声问：“你说……杀了谁？”

　　时沐清困于梦境中浑然不知，循着问他的声音又道：“杀了他……牧琛，杀了牧琛。”

　　牧琛僵直着身体足有一分钟之久，“唔”了一声，重新将毛巾投热，俯下身继续替他擦身。

　　擦好身，将薄被换上，牧琛拎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等四皇子取药回来。

　　时沐清可能被烧糊涂了，呓语不断，牧琛不想细听，伸手盖住他的嘴。

　　口鼻呼出的热气将掌心呼的热气腾腾的。

　　牧琛的眼睛也好像被熏过似的，渐渐红了。

　　不大一会儿，四皇子回来了，把手里的小布兜底朝下抖了抖，里面掉出六七个小纸包，他拿起一个小纸包道：“大夫说这个纸包里是时公子一顿的药量，饭后半个时辰温水服下。”

　　牧琛打开纸包看了看，里面是几片红红黄黄的小药丸。

　　这时，大皇子送了鸡汤上来，牧琛道：“大哥，我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拜托你照顾他吧，给他喂点鸡汤，然后把药服了。”

　　大皇子不疑有他，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