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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四章 且陶陶,乐尽天真(下) ...

  •   第十四章:且陶陶,乐尽天真(下)
      陶陶亭一场被迫以性命为赌注的棋局,郁殊败了。在一开始乌青老者便故意放水的情势下他亦决然全心求败。
      首先,他相信天理迢迢,自有人心公道在。
      而后,他看出,乌青老者并不想要爱笑老者的命。他看出在他们之间相互怨恨而又始终不可离弃的羁绊。就像弈稽和风华那一对冤家,见了面便要打,见不到又相互思想的难受;这两位老者是他俩的升华版。然本来天命一对冤家却因何故升华为仇人宿敌?他们的年代郁殊未能经历,只作浅白的猜测:
      也许因爱,也许因恨,亦或者因爱生恨,恨浓成爱。
      这其间乱石堆座山的往日事前朝情,谁又可言断清明!

      “说什么且陶陶,乐尽天真;且陶陶,乐尽天真,”爱笑老者哭笑抚掌,却不辨悲喜“不如改作了嚎啕亭,算是应景。”
      用手理了理鬓发眉须,满目纵横泪尽收在眶中不曾遗落“怎么个死法,你说,我全依你。”
      乌青老者背身而坐,半转脸面对他只冷冷而言“怎么死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爱笑老者惨淡而笑,郁殊想劝些什么被他用眼神阻拦;而后取出一把折扇交给他。走到崖边对乌青老者道“欠你的,今生不及,我来世再还。”
      眼见着爱笑老者自山崖坠落,亭中四座皆惊恐尖叫。沉默的只有乌青老者和他们那白衣的徒弟靥儿。
      在亭中人惊恐的眼神中,乌青老者起身,自袖管中落下另一把折扇置于石桌之上。望着那山崖,只道“急什么,你且慢些,讨债的来了。”
      见他飞身跳入悬崖,郁殊抱头惊叫。他不敢看,不敢相信,两条人命顷刻间化作烟云。
      情到深处即为魔,杀人者自杀,自杀者杀人。这两位老人的斑斑事,斑斑骇人又斑斑迷人。情至深就如了魔,堕了道;眼中没了光明的世界里,却偏偏见得着他,偏偏是他,偏偏就得是他;期待至终又偏偏不见了他......
      情到深处便煞人,情到深处情杀人。
      郁殊抱着头,心也好像随着那二人跳了山崖。踩不住坚实的土地没了着落,他慌得很,他怕得很。他深埋着的一份愧欠今日里叫这两个老者给刨了出来,大白于天下,再狠狠地鞭笞。才明白也许只是小小的转变,人生就会朝着与你预想的方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在心中他忽然有种预感,那份愧欠终究会成为永远也弥补不上的魔障。

      正在慌恐之时却有一双手臂拥他入怀。
      郁殊抬头,一双泪目望上。湿透的红衣似火,黑发如瀑,他想了片刻才记起,这是爱羞爱怒的希寒!
      认出是熟人,郁殊让自己在他怀中又躲了片刻才整理情绪重新出来。希寒这些年不见,已经成了英俊了不起的青年。刚才怀抱的力度让他感受到坚定地气魄,而冷峻的面容又不免让人生畏。却只有熟识的人才知道这样的人却颇有一逗一戏的乐趣。
      亭里的学生在慌乱中都跑散了跑没了,仅仅剩下的就是他俩,和那个徒弟靥儿。只见那靥儿行至崖边跪拜叩首行礼,而后回来取过石桌上乌青老者留下的折扇双手奉到郁殊身前。
      “先师遗物,这两件怕是自生出来便没分开过。柳师将柳扇给了先生,梅师的这把也请先生不嫌弃此为先人之物,便收留了罢。”他讲的态度极恭敬,却听不出什么感情。
      郁殊连忙将爱笑老者给他的折扇双手递出“兄台先师遗物,在下岂能予夺!师徒情分应如父子,如此情深之物,在下着实受不得的。”
      白衣少年稍稍侧身避过了他行的礼“先师授业于我已是恩深,我既受业,便不受情。既是情深之物,落在无情人手中岂不委屈。这把梅扇亦是要劳烦先生了。”
      说罢,他只放下手中扇,背起箱囊,消失在雨雾之中。
      郁殊看着那梅扇,柳扇,久久的呆立出神。
      “燃尽红梅含笑”
      “却看新柳逐烟”
      这梅和柳在自然中却是永不得相见,只因相见便是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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