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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询问 ...


  •   迟楚二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这不是九人协议里四个幸存者中的其中一个吗?

      杨彬吊足了两人的胃口,接下来却闪烁其词,玩起神秘来。

      “你们去找他,也许他会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从病房里出来,两人的心情都不太轻松。即使现在案子还在查,但是来自各方的压力已经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刚刚在来医院的路上,辛勤向迟昶报告说,徐真真的文章已经写出来了,内容一如既往地具有煽动性,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警方的质疑。评论区里的留言更是一片骂声,诘责警方办案不力。

      “现在怎么办?”楚天河叹了口气,“连老廖都出来施压了,难道我们真要和陈老师一样,草草把案子结了?”

      迟昶一拳头钉在走廊的墙上,灰白色的粉尘欻欻拉拉落在地上。

      “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结案期限前尽快找到证据。你办公室里那只柜子,不能再多一件糊涂案了!”

      “你一说柜子,我倒想到一个办法,”楚天河眼睛一亮,兴奋地说,“你不是说403案和袁竹刚、张平、方西焕案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吗?假如我们能把这四起案子并案调查,那不就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对呀,”迟昶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这是个好办法!不过……”

      楚天河一看他情绪又回落下去,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袁竹刚等人的案子大部分是陈哲侦办的,一旦并案调查,就相当于打了这位警界泰斗的脸。况且对于迟楚二人来说,陈哲是个如父如师的角色,这样做无异于欺师灭祖。

      “陈老师那边我去说,”楚天河主动请缨,“你就安心准备并案报告吧。”

      迟昶拍了拍楚天河的肩膀:“好,那我们哥俩分头行动。”

      两人在医院楼下分手,楚天河掏出手机想给陈鹭白拨个电话,让她随自己一起去趟石门河。可手在拨号键上逡巡了半天,最终也没勇气按下去。

      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墙角传来阵阵抽泣声。循声望去,只见墙垛子后面有个女孩子露着半截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偷偷抹着眼泪。

      “小陈?”

      楚天河走了过去。

      陈鹭白见是他,急忙拭去泪水,哑着嗓子说了句:“主任。”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石误会你了?”

      陈鹭白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你别哭,我去跟他解释。”

      楚天河转身要去医院,陈鹭白却一个纵步挡在他面前。

      “主任,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糟。”

      “不行!昨晚我们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怎么能这么怀疑你?”

      “主任!”陈鹭白大叫一声,“别再掺和我的事了,可以吗?”

      这句话就像一堵冰墙堵在楚天河面前,又硬又冷。陈鹭白的态度十分明显,她几乎在叫楚天河“滚开”。

      “好,”楚天河退了两步,“对不起。”

      驱车开往石门河的路上,楚天河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车速快得离谱。轮毂撵过路边的积水,溅起的泥点子乱糟糟地落在各地,一如楚天河现在的心情。没有陈鹭白在身边,他仿佛又回到三年前,自己刚刚被革职,“发配”到办公室时的情形。那时的他极为敏感,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在看他的笑话,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每天窝在办公室里不敢出去,直到所有人都下班回家之后他才敢出来。

      谁都不知道他过了怎样的三年,这三年他的办公室变成了阴曹地府,冷得像冰,自己也从当初的意气风发,变成现在性格孤僻古怪,人人退避三舍的“阎王”。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可谁也不曾料到,陈鹭白会强制性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她的到来,让办公室有了阳光,有了笑声,有了烟火气,让楚天河几乎忘记了过去的那三年。他好怕这样的日子会戛然而止,陈鹭白会突然离开,自己被打回原形。

      楚天河的脚下是万丈深渊,他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陈鹭白。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陈鹭白向自己伸出的手正在慢慢远离。

      车子行驶得很快,一个小时后,楚天河到达了目的地——石门河旁的“家福青年旅社”。

      这是一座外表被五颜六色的涂鸦覆盖的孤楼,孑然立在石门河岸上,在这种乡野之地显得格外突兀。石门河水质肥沃,养活了不少淡水鱼,所以一到周末,这里就涌来很多钓鱼爱好者,家福青年旅社的主要顾客正是这些人。

      楚天河将车子停在楼前的停车场,而后径直走入楼内。前台小姑娘看到他立刻满面堆欢地说:“先生要开房吗?几个人?”

      楚天河摘下墨镜,从口袋内掏出警官证。

      “你们黄老板在吗?”

      小姑娘吓了一跳,话也说不利索:“老板不……不在,但是老板娘在,你等一下,我叫她下来。”

      楚天河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边等人边打量这里的环境。来之前他查过资料,这一带在90年代是彬都市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很多工厂设在这里,但是98年之后彬都产业转型,传统工业开始凋零,大量工厂关门,大批工人下岗,石门河工业区随之没落。这座涂鸦楼以前是“光业冶金厂”的家属楼,其他楼都被拆了,只剩这一座岸边的孤楼被黄福阳买下,改成了青年旅社。

      此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名身材清癯,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女人走来,面色凝重地问前台:“什么事?”

      楚天河起身主动同她握手:“您是这里的老板娘吧?我是市刑警队的,我姓楚。”

      老板娘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吊坠,一丝惊慌从眼中一闪而过。

      “您好,楚警官,我姓李,李佳敏。”

      楚天河将来意简要说了一遍,李佳敏听闻他是为了李峰和杨彬的案子而来,似乎愈发紧张了。

      “楚警官,您这次莫非是来提请老黄,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楚天河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不过听您刚刚那句话,似乎很早就开始担心黄福阳的生命会受到威胁。您担心的依据是什么?”

      “哎……”李佳敏怅然一叹,“袁竹刚、张平、方西焕、李峰,这些死掉的人都是协议里的人,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

      “你也知道九人协议?”

      “知道,”李佳敏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我听老黄说,98年的时候他所在的工厂面临倒闭,家属楼里的大批工人下岗各谋生路。有一个叫杜阿胜的跛子,原来是厂里的会计,下岗之后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影响非常不好。左邻右舍一合计,就把这个杜阿胜给举报了,听说法院给判了死刑。当初举报杜阿胜的,就是九人协议里面那几个人。”

      “原来是这样,”楚天河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又问,“那后来袁竹刚死了,其他人为什么这么恐慌,甚至还组建了一个基金会?”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我和老黄是2002年结的婚,这些也都是听他说的。其实刚开始这个协议老黄是不肯签的,因为他认为袁竹刚的死只是意外而已,但直到他收到了一盘录像带之后,他第二天就联系史仲卿签了协议。”

      “哦?”楚天河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什么样的录像带?”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对我们日常生活的记录。但可怕的是,有人拍我们,我们居然毫无察觉,这才是让老黄觉得害怕的地方。而且不止我们家,协议里的其他人也同样受到了录像带。”

      “这是一种挑衅,有人想告诉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不过,我不是很明白,按理说这九个人已经察觉到有人在威胁他们,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报警?”

      李佳敏摇了摇头,神色迷惘。

      “我也觉得纳闷,但老黄说九人协议足以保护彼此的安全,我也就没多问。可事实证明,这项协议并没有什么用,袁竹刚他们的死都极为突然,根本来不及启动协议里的保护机制。”

      楚天河捏了捏眉心,又问:“那么杨彬呢,你对这个人有什么了解?”

      李佳敏再次摸了下十字架,说道:“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他是老黄以前的邻居。”

      楚天河点了点头,正准备结束谈话,但李佳敏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些什么。

      “不过有件小事,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他参与过这座楼的改造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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