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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转变 ...

  •   楚天河回到办公室,看到陈鹭白正端着手机发呆。

      “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

      陈鹭白回过神,说道:“打通了。张鹏飞现在人在外地,没办法过来。所以我自作主张,问了他几个问题。”

      楚天河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不冷不热地说:“都问了些什么?”

      “我问他,3月12日那天杨彬都做了些什么。张鹏飞想了很久,说他也不知道,那天杨彬根本没去工地。”

      楚天河蹙了蹙眉:“杨彬在倒序时说,上午11点的时候他去了趟建材市场,难道他说的是实话?”

      “这个可能性我也考虑到了,”陈鹭白微微倒抽一口气,“可是张鹏飞说,杨彬13号和他一起去过建材市场。我觉得和客户谈生意而已,用不着12号去一次,13号再去一次。所以两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撒了谎。”

      楚天河意识到什么,又问:“那工地工人打架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陈鹭白轻轻点了点头:“这个我也问过张鹏飞,他说的确发生过,不过不是3月12号,而是3月11号。”

      “3月11号,3月13号……”楚天河支颐思忖,“把两天的部分记忆组合成了3月12号,果然是个高手啊!”

      陈鹭白不明就里,问楚天河什么意思。后者将刚刚审问杨彬时出现的诡异现象,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听得陈鹭白一身冷汗。

      “主任,我不太了解催眠,所以想请教一下:如果A想用催眠扰乱B的记忆,那A的催眠术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

      “这跟A的水平无关,跟A和B相处时间到底多久有关。因为想要扰乱一个人的记忆,就要攻破这个人的潜意识防线,这首先需要A对B产生足够的信任。而信任是要花费时间成本的,有了这个前提,A的催眠水平才可以发挥效果。”

      “那这么说,催眠杨彬的这个人一定是跟他极为亲密的人?”

      “是的。”

      “说到这个……”陈鹭白突然想起一事,补充道,“其实张鹏飞还透露了另一件事:3月12号那天,杨彬的老婆黄慧茹来工地大闹了一场,说有人勾引她老公。”

      一经提醒,楚天河忽然想起黄慧茹发的抖音,以及在杨彬的潜意识中出现的那个女人——两者是否有什么关联?

      陈鹭白见楚天河不言语,以为自己提了句没用的废话,忙说:“主任,我知道了,这是和案情无关的八卦,以后这种废料信息我自己过滤掉就好。”

      楚天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半笑着说:“谁说这是废料信息?这比你刚刚说过的所有信息加起来都有价值!你呀,有时候盲目冲动,有时候又过分谨慎,两种人格能稍微平衡一下你就无敌了。”

      陈鹭白嘿嘿笑道:“领导,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潜力的嘛。”

      楚天河拿圆珠笔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瓜:“不好好学习,再好的潜力也浪费了!”

      陈鹭白摸着被打疼的脑袋,心中不服:自己明明很努力的好不好!刚想争辩两句,一抬头却望见楚天河笑了。

      他以前为什么不喜欢笑呢,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就像……就像阳光冲散了雾霾天,星星点亮了黑暗的夜幕。不,他其实挺喜欢笑的,怪笑、诡笑、讪笑、哂笑,怎么丑怎么来,但每一种笑容都不如现在她看到的真实,好看。

      原来这才是你的本体,楚天河!

      陈鹭白早忘记了自己要争辩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楚天河怔了怔,茫然问道:“你笑什么?”

      陈鹭白一边笑一边解释:“我看你笑了,我就跟着笑了。我这人‘受笑性’比较高,看到别人笑,自己也会跟着笑。”

      楚天河听了又觉得好玩,又觉得无聊,说道:“‘受笑性’是什么鬼?你自个儿编的的吧?照你这么说,我老觉得无聊,那就是‘受趣性’比较低。”

      陈鹭白抢着说:“我跟你说,辛勤最近总是便秘——‘受便性’较低。”

      说完,自己被自己的冷笑话逗得前仰后合。

      楚天河望着逐渐鬼畜化的陈鹭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又疯了一个!”

      下午五点,空荡荡的走廊里重新热闹起来,一听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知道是吴良回来了。

      “来来来,都出来,迟队发福利了!”

      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的工作人员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老僵尸,纷纷倾巢出动,围在吴良身边,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

      吴良像赈济灾民一样将手里的新鲜枇杷按袋发下去,边发边说:“迟队给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啊,吃了迟队的枇杷多念点迟队的好!”

      陈鹭白“抢”了两袋,一袋带回家给老爸,一袋给楚天河。

      打开技术科的门,看到辛勤对着一只脏兮兮的刺猬玩偶念咒语。

      陈鹭白悄悄走过去唬了她一跳,而后问道:“干嘛呢?叽里咕噜的。”

      辛勤嘟着嘴,委屈吧啦地将楚天河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叹气道:“我是不是太笨了?我念了快一个小时‘我是刺猬’了,可还是感觉自己是个人。”

      陈鹭白彻底被她的天真打败,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以后啊,你看着他心情不好千万别去烦他,这人抖S,有一万种方法消遣别人。像咱们这种小咖,还是躲着点的好。你看,迟队多好,出个勤还不忘给咱们带枇杷回来吃。”

      辛勤一边嘬着枇杷,一边说:“嗯,就是就是,迟队多好啊,又帅又温柔,还有能力。不像阎王,内心阴暗,别看他平时不苟言笑,一笑就有人遭殃!”

      陈鹭白点着头,心里却产生一个叛逆的念头:他是喜欢捉弄别人没错,但内心阴暗倒也不见得。自从和楚天河共处一晚之后,陈鹭白反而对这个男人生出几分好奇,总觉得他的内心就像马里亚纳海沟,虽然深不见底,但是有很多未开掘的宝藏。

      不知为什么,陈鹭白联想起自己的初中时代。那时她是班长,班上的男生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没几个敢造次。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坏孩子,非但不怕她,还喜欢揪她小辫。陈鹭白恨毒了这个孩子,利用职务之便给他穿了不少“小鞋”。可有一次,她对他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得那是一次期中考试,向来只考第一的陈鹭白考了个第二名,她难过极了,趴在桌子上哭得昏天暗地。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别哭了,第二名又不丢人,人哪能永远站在最高处呢?”

      陈鹭白抹了眼泪抬头望去,是那个坏孩子,他对自己笑了。夕阳之下,身着白衣的少年披了一身微光灿然而笑,那画面美得不像话。此去经年,陈鹭白依然记得他说过的那句话:“人哪能永远站在最高处?”以此提醒自己不要太好强,要学会接受偶尔的失败。而夕阳下那个白衣少年,没过几天就转学离开了,至今杳无音讯,陈鹭白甚至想不起他的名字。但也许这就是坏孩子的魅力,即使坏事做尽,但只要做一件好事,就会被人铭记在心。

      “哎,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辛勤不满地望着她,强行将她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啊?没想什么。那什么,你自己先吃着,我还得给阎王送枇杷去。”

      辛勤鼻中一哼,边吃边嘀咕:“刚刚还说离他远一点,转眼这马屁就拍上了!”

      陈鹭白没理她,拎着袋子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推门进去,却听到一阵女人的笑声。

      “白吃人家的枇杷还要吐槽,你有没有良心啊?”

      屋里的女人揶揄说。

      陈鹭白认出了这个声音,哦,原来是黎贝拉。

      “我可不敢,”楚天河说,“你和迟队穿一条裤子,我要吐槽也不会当着你的面。”

      “那你当着谁的面?”黎贝拉笑道,“陈家的千金大小姐?”

      陈鹭白不禁皱了皱眉,黎贝拉明显在指自己,可为什么她话里坏外这么阴阳怪气?

      正要听下去,冷不防从她身后伸出来一只手,一把将门推开。

      “你们俩有空吗?到会议室,小组交流会。”

      陈鹭白转身望去,原来是冷着一张脸的迟昶。

      这下可好,陈鹭白顿时暴露在黎贝拉和楚天河的视线之下,加上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在门口窃听的小蟊贼。

      楚天河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目光移到陈鹭白身上。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陈鹭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偷偷将枇杷藏到身后。

      “我……我正要去会议室。”

      说罢,转头从迟昶身边溜开。

      一路上,她就像刚吞了只死耗子似的,胃里犯恶心,但吐却吐不出。这迟昶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开门也不说一声,就好像故意要为难自己似的。

      陈鹭白搓着手,惶惶不安地来到座位上,心里还想着刚刚的糗事,却忽略了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将一只手搭在陈鹭白肩上,笑着说:“没看见我啊?”

      陈鹭白转身一看,惊喜地叫起来:“石庭,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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