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鉴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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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还是来了，列夫来到工作室内，对着镜面处理过的剑身调整好表情，才深吸一口气，端着盛放武器匣子走出来。
海穆眼睛一亮，放下茶杯，感激道：“真是麻烦您了。”
列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没什么，拿钱办事而已。”
列夫先生似乎有点紧张？是在担心自己的作品得不到认可吗？海穆抬起眼睛。
他的注视让列夫有些不安，他调整了坐姿，清清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海穆前倾身体，光点在剑身上移动，汇集到顶端。稍显激动地握住剑柄，手腕翻转，剑刃切割空气，带起飒飒风声。虽然经过了重铸，但重量和剑刃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海穆正要表达自己的谢意，却冷不防和列夫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列夫屏住呼吸。
不是错觉，明明是很有实力的工匠，为什么列夫先生还像是刚刚制作出第一件成品的新手一样？海穆眼帘下垂，抿紧嘴唇。
“列夫先生将它修复得很好。”海穆像往常一样，慢慢抚摸着剑刃，但还有些不适应重铸后的锋利度。尽管在第一时间移开了手，却还是在指腹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海穆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将渗出的血拭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柄好武器，但这隐约的异样是怎么回事？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原来那柄短剑。”
“毕竟我用了很多好材料。”这句话列夫说得心安理得，他看着反复摩挲短剑各个细节的海穆，像是催促一般地确认道：“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海穆看了列夫一眼，将短剑收入腿侧的剑囊，站起身告辞。他注意到列夫紧绷的肩膀向下一沉。
细节将他心中的怀疑无限放大，挥之不去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还有列夫的神态……也许他是一名好工匠，但在掩饰情绪这一点上，显然比不上海穆曾接触过的贵族们。
是他太敏感了吗？海穆站在列夫家外，忍不住重新将剑抽出来翻来覆去地检查。从他的角度来看，似乎和原来没什么区别。这柄剑本身不是十分珍贵的武器，况且用一柄更出色的剑掉包，怎么想都是没有逻辑的事。
纵使从各个角度，以各种理由去安慰自己，海穆却还是忍不住给自己施加了速度祝福。他周身浮现出点点星光，化作一道长长的流光。
沿途经过的法师暗自嘀咕，“这么早就开始准备环城长跑比赛了吗？”
法师协会中，凯文看着去而又返的海穆，“咦，海穆先生？”
“凯文。”海穆一愣，这才注意到这列是凯文在负责，“请给这柄短剑做一下鉴定，顺便将我以前全部的鉴定报告调过来，进行比对。”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新进行鉴定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所有吗？”凯文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海穆心事重重地笑了笑，“有结果就通知我，我一直在那家旅馆。”
还是头一次在海穆先生脸上见到那么严肃的表情呢。凯文望着海穆的背影，旁边的同事连着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只好忍无可忍地在他面前“哗啦啦”抖动纸张。
“回神啦！回神啦！处理一下这个。”
凯文连忙接过那一叠纸和记录影像的符咒，将符咒放入桌面上配套的法阵，符咒投射出巴掌大的投影。
“怎么弄成这样。”凯文忍不住道。
影像中记录着一栋民宅，似乎是局部卷过飓风又砸了冰雹，墙壁上满是划痕，好几处墙面的砖块不翼而飞，地上满是家具残骸和瓦砾。凯文甚至看见角落里有协会人员在临时用法术加固房屋结构，防止倒塌。踩着缺了几层的楼梯，来到二楼。这一层地板同样满是空洞，完全无法站立，采集影像的法师不得不借助漂浮术，才能完全记录到所有的角落。
“第八十五街区那边，闹了挺大动静。”
“这可得付不少赔偿金。”凯文唏嘘，怕不是两边的房屋都被拆了。
“完全不用。”
凯文疑惑道：“怎么说？”
“这是最神奇的，别看这里这么惨。那名法师可能考虑到这一点了，两边的房屋一点没受影响。”
“你说这是控制后的结果？”凯文指着影像，“这房子都快被拆了。”
参与现场调查的法师无奈摊手，“可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就是这样，也没有无辜卷入的普通人。唯一的问题是这栋房屋的主人失踪了，但根据走访的结果来看，他也是一名法师，而且和借款商人那边有一些纠纷……”
“那就不在协会的管辖范围内了。”凯文翻动报告，“录入这个月的事件记录就好。”
“还是要去借款商人走一趟，毕竟那个街区还是有普通人的。”法师头痛道：“哎？你最近不是也开始跑外务了？要不你来。”
“也行，我明天去一趟。”相比坐在协会里，外务的补贴可是不少。凯文算了算，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买下那件中意很久的魔法道具了，“是哪名借款商人？”
“我在报告上写了，好像是叫派崔克吧，还是个挺有名的借款商人。”
“你好，派崔克先生，我是联合法师协会的凯文。”凯文递过自己的证件。
“凯文法师请坐。”伸出带满宝石戒指的手，作为借款商人，派崔克有着十分富态的外表，唇上两撇精心打理过的胡子，“这位是欧恩先生，也是一位法师。”
“这次就是欧恩先生……”
“不，是另一位。”
欧恩脸色不是很好看。
虽然是一名普通人，却雇佣了不少有实力的法师。果然金币才是最万能的法术，凯文在心里感叹。
派崔克也清楚对方的来意，他看向凯文手中的牛皮纸袋，“那些是……？”
“这是我个人的东西。”凯文急忙摆手，里面是打算顺路给海穆递过去的检验结果，“协会的意见是，派崔克先生这边不需要赔付款项。”
他猜也是这样，否则协会就不会只是派一个年轻人来和他喝茶聊天了。恰好一个身影从门口经过，派崔克扬声道：“瑟雷夫先生。”
把人带回来后，派崔克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给酬金的是雇主，雇主的地位就像是高阶冥界生物。完成这这一系列的对比，瑟雷夫的态度还算友好，停住脚步，“什么事？”
派崔克介绍道：“法师协会的凯文先生，为那项委托来。”
看来这位才是，凯文好奇地打量影像中残破现场的制造者。和海穆先生一样，都有着远超年龄的实力，给人的感觉却完全相反：海穆先生有多和善，他就有多冷漠。
法师协会是维护秩序的组织。瑟雷夫表示自己研读并遵守了注意事项。
按规章制度来的话，确实是完美地规避了一切可能会被追究的地方。凯文小心道：“总之，希望以后还是能稍微注意一下。”
“那是当然，这一点协会不用担心。”派崔克打着圆场。
“还有事吗？”
“这次多亏了瑟雷夫先生，请先去休息吧。”
点点头，瑟雷夫转身离开。
真是一位有个性的法师，凯文继续刚刚的话题，“那名失踪的法师……”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派崔克笑容暧昧。至于是真是假，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凯文也没追问，法师之间的斗争一向不受协会保护。
临走前，派崔克给凯文塞了个礼盒，凯文推了半天没推掉，只好收下了。
总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派崔克和欧恩闲聊了一会，爱尔玛送来文件，“这是问话记录。”
“不容易啊，真是能抗。”搓着手指，派崔克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去互助会把委托注销了。”
“我是不是……”爱尔玛抿着嘴唇，好一会才道：“得和他一起。”
“一般来说是这样。”欧恩一向爱护这名学生，“但不是硬性要求，或者你自己先去。”
摇摇头，他也不至于懦弱到这种地步。爱尔玛在瑟雷夫的房间外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敲了敲门。门自行打开，瑟雷夫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爱尔玛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就一直关注着瑟雷夫的反应。见瑟雷夫转过来之后眉头很明显皱着，反倒松了口气，飞快说了句“那我自己去”，就跑开了。
人类的行为可真是莫名其妙，但他不会也不想去深究，瑟雷夫重新俯视街上来往的行人——没意思。
在他看来，除了身边见到的生物不同，这里与冥界没有任何不同。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吸引我？
从派崔克那里离开，凯文来到海穆住的旅馆。
“协会发通知来就好，还要你特意跑一趟。”海穆拖过椅子让凯文坐下，“咖啡可以吗？”
“不用了，我送完东西就走。”凯文抓抓头发，“从协会那边走程序的话，可能明后天才能收到吧。我看那天您似乎很急的样子……”
海穆认真道：“谢谢。”
“正好顺路——先别管我了，看里面的内容吧。”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海穆也不再客气。撕开带有触发法阵的封条，鉴定结果按时间顺序排列，第一份是最新的结果。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海穆的手指骤然收紧。
……鉴定物品中部分材料年限存在差异。据此，协会出具鉴定意见：此次鉴定物品与以往并非同件物品。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鉴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