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晋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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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弗里达第一时间冲进浴室，洗掉旅途带来的尘土。接着换上睡衣，飞扑到柔软的床上。
拉起的窗帘隔绝了阳光，妥协的熏香营造出最舒适的氛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阻止她入睡。弗里达用被子蒙起头，可那声音越来越大。
“来了来了！”弗里达忍无可忍地一把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后跟走到门口，“谁啊！让不让人……您好，夫人。”
哪怕是身为六级法师的弗里达，在自己的房东面前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
身材富态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外，“有个黑头发的年轻人在楼底等你很久了，你认识他？”
“不……”弗里达本来打算随便打发了这件事回去补觉，但等等，黑头发的男性？
“认识，您让他上来吧。”弗里达话刚出口，随即反应过来。
果不其然，她的房东女士瞬间板起了脸，“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让陌生男人进你的房间！女性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
可以用一根手指解决绝大部分男性的弗里达缩着脖子道：“抱歉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见弗里达穿着睡衣就打算出门，房东女士再一次高声道：“给我穿得整齐点！”
在房东女士的要求下，弗里达只好披上外套。感受到身上沉甸甸的各类物件，弗里达急忙将所有口袋都清空，只留下装着一个矮方的药剂瓶。
房东女士对弗里达身上那件有许多口袋的外套见惯不怪，甚至饶有兴趣地询问道：“这又是你的病人？”和她药剂师的身份一样，弗里达在普通社会中是一位擅长解决奇怪病症的医生。
弗里达重重点头。
房东女士遗憾道：“长得挺不错，怪可惜的。”
弗里达一眼望见楼下大厅里，坐在不显眼角落的瑟雷夫。在走近之前，她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不要被他的条件诱惑！弗里达你可以的！把东西给他就走！
“这是第一瓶药剂。”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弗里达伸直胳膊将药剂抵给瑟雷夫，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的瑟雷夫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起来，除了这个药剂。笔记的其它部分研究得怎么样？”
过去了整整两天，贝克还是忘不了那张脸。那个看起来彬彬有礼，其实内心藏着一个可怕灵魂的人，就像……他现在看到的一样。
“早上好，贝克先生。”瑟雷夫轻轻抬起帽子。
“早、早上好，雷蒙先生。”贝克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按照占星师的要求，左脚先踏进协会大门，“今天来协会是打算？”
“租用一间工作室。”瑟雷夫侧身，露出身后正在办理手续的接待人员。
原来是这样，贝克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希望您进展顺利。”
“感谢您的祝福。”在贝克道别前，瑟雷夫补充，“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打算领用一些材料。”
尚未舒展开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于是贝克想起来了，今天是八月的第一天，个人材料额度重置的日子。
中等规格的工作室内，瑟雷夫拧开药剂瓶，取出其中小部分药剂进行了测试。有没有效果另说，但至少没什么毒性。
握着手中的这瓶药剂，瑟雷夫的心情难得有些激动。后遗症严重拖慢了进度，导致他在当前水平停滞得太久了。
一口将那苦涩的药剂喝下，清凉而又灼热的感觉上涌，瑟雷夫迅速进入冥想状态。
精神海内，白雾的流动逐渐变得流畅起来。或许是前段时间的压抑，他对精神力的掌控远超以往。
这次晋升应该会很顺利，没让喜悦的情绪停留太久。在瑟雷夫的有意控制下，白雾涌动，以一点为中心缓慢出现旋涡。旋涡的边缘逐渐扩大，最终扩展到了一整片精神海。
不知过了多久，从旋涡的中心处开始。奇异地变化产生，雾气凝结为雨落下。
精神力凝聚成的水体没有一丝波澜，犹如晴空下的澄澈海洋，其中的法术印记散发出各异的光芒。这是法师生涯中，精神海唯一一次形态上的变化，标志着从四级法师到五级法师的蜕变。
瑟雷夫睁开眼，因为实力进展受限的压力一扫而空。他看向桌面上另外两样材料：一片轻飘飘的半透薄膜，几朵颜色洁白、肉质肥厚的蘑菇。
从协会获得的挂蝠翼皮，白纹增殖蘑菇。
与往常不同的是，瑟雷夫没再担心有人能从材料中推测出他打算进行的法术仪式，因为它并不是一个常规法术，至少瑟雷夫所知道的掌握者只有自己。在那个世界中，它也逐渐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瑟雷夫的标志性法术。
瑟雷夫有打算再次前往那个遗迹，取走法术仪式的计划。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如今最重要的无疑是光明教会。
布置好一切，瑟雷夫右手张开，自拇指开始依次并拢。接着念出对应黑暗领域，由艾菲亚语构成的咒语。
“灵”接收到他的请求，凭空出现的阴影如同有实体的幕布一般将他包覆起来。他的脸，躯干，四肢……身体的每一寸都被这无形却又存在的阴影覆盖。
至此，“灵”的任务已经完成，它们取走材料的魔力散去。
接下来是瑟雷夫一个人的斗争。
阴影蠕动着，向内收缩，似乎要融进他的身体。
右侧的裤腿空荡下去，接着又充盈起来。左手消失，几分钟后再次出现。像是当初伯格因被法术反噬的情景一样，如果没有衣服的遮盖，就能看到瑟雷夫的身体正处于阴影与实体的诡异交界：这一处还是正常的人类身体，另一处便由阴影取代了血肉。透过这些阴影，甚至能够看到他身后的景物。
实体与阴影的变换毫无规律，瑟雷夫深呼吸，在两者之间寻找平衡点。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经验可以依照，全凭他的感觉。
在那个世界中，他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状态彻底稳定下来。而这一次，瑟雷夫有着相当的自信，他需要的时间会短上很多。
骨龙、黑武士、红骷髅……形态各异的冥界生物陆续出现在这片幽冥花海时，纵横交错的藤蔓纷纷避开。
按照约定，亡灵法师们再一次在冥界会面，交换信息。
影鸦出现时，其余召唤物都看了过来。与现实不同，在冥界中很容易通过精神力波动感知到彼此现在的实力。
很显然，影鸦的契约法师刚刚经历了一次晋升。明明距离上一次聚会没有过去多久，不知道他是获得了怎样的奇遇，才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这么大的进展。
依旧由普林斯第一位发言，“各位，这是我们第三次聚会。先说说最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按照惯例，红骷髅第一个开口，“我接触了一些神官，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我按照骨龙的建议，将这部分记忆带了过来。”
“我也一样。”僵尸附和道。
普林斯道：“这是影鸦希望的。”
“我进行了相同的工作，相互比照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晋升后，瑟雷夫对影鸦的控制增强，影鸦眼中原本鲜明的两点红芒转化为浓郁的暗红。
“最近的报纸你们应该都看了。”幽冥花道：“我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
“我这边不是很顺利。”三眼狼犬很是惭愧，“面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时，大部分法师的兴趣不大。”
法师们自发地将黑武士留到了最后，他的朋友是之前重点聚会讨论的内容。
“骨龙和我在尝试驱除他身上的冥界气息，可惜他依旧在沉睡。”黑武士的情绪略有些低落，这也难怪，普林斯是他所认识的，在相关领域造诣最高的法师。连特意赶过来的普林斯都没能解决问题，原本就渺茫的希望彻底熄灭了。
法师们集体沉默，被冥界气息侵蚀对他们而言不算新鲜事。但在召唤冥界生物时被侵蚀和被迫进入冥界到底还是两个概念。
“虽然很遗憾。”极少开口的僵尸道：“但或许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嗯？
“你的朋友是几级法师？”
黑武士不解，但还是回答，“五级。”
“虽然让他醒来也很迫切，但我们只是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
影鸦暗红的眼睛多了几分生物的灵动，瑟雷夫知道僵尸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为什么不尝试进入他的梦境？我可以连接人的梦境。”
“这很危险。”应该是大型法师组织成员的三眼狼犬道：“梦境是一个完全未知、不受我们主导的世界，在那里我们的一切行为都受到局限——这应该是你之前没提出这个方案的原因。”
僵尸点头，“并且我们其中能够进入他梦境的人不多。”
法师的等级越高，精神力越强。高等级的法师在进入低级法师的梦境时，必然会被梦境本身排斥。而等级相似时，进入他人的梦境又十分危险。
这样来看，这里最合适的人只有……
瑟雷夫感受到多道意识的关注。
他本身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的抗拒心理，除了黑武士之外，自己是这里最希望那名法师清醒过来的人。但即便目前的情况紧急，一口答应也有些过于积极了。
打算“考虑”一阵子的瑟雷夫不动声色道：“我需要想一下。”
预料之中的答案，所有法师都能理解影鸦的犹豫。没有过多纠结这点，瑟雷夫，红骷髅和僵尸将自己调查所得的记忆转化为影像投射出来。
从影像来看，研究组合法阵，研究精神力同调法阵，研究弱化法阵……尽管每个人的方向都不相同，但都和光明教会宣称的，加强教会防御的目的吻合。
神官们在研究法阵是个巧合，却不是他们想要的巧合。这条线索似乎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意义了。
死路，又是死路。
意识的交流出现了长时间的停滞。
在场的法师，即便嘴上不说，但对在法术上取得的成就都有着自身的骄傲。而现在，明知光明教会酝酿着阴谋，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
反倒是瑟雷夫，他已经在可能性通往的死路中撞出了茧子，眼下不过是又一次习以为常的失败罢了。
他平静地传递出讯息，“明天我有一个机会接触伯格因，期待我们能从他身上找到新的突破口。”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晋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