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清风拂楠

35、一起

　　姜墨站在他们身后的石狮子上，从巨大的石墩后涌出大批的四仙门的弟子，其中不乏身着玄武门校服弟子。
　　“三小姐，荀真，好久不见”
　　姜墨冷冷的开口说到，随后向前方伸手召回插在二面前的那把名为凌霸的长剑，剑回到姜墨手中便收起了通体幽蓝的光，归于平静。
　　“姜墨，相识一场你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子雅凌被荀真单手护在身后，失望愤恨的看着姜墨，如今的局面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知道四仙门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却没想到打头阵的人是姜墨。
　　姜墨平静的看着子雅凌，可拿着凌霸的手不自觉的紧握，用力到指关节逐渐发白略微颤抖，定了定神后，开口说到
　　“·····阿凌”
　　“别这么叫她！”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打断了姜墨的话，荀真死死的盯着姜墨，憎恨般的看着他，带着冷漠和恨意说到“你现在的立场，没资格如此叫她”
　　姜墨一怔，闭眼深吸一口气，才重新睁眼看着他们
　　“······子雅凌，原以为这几个月你也应该清醒，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与魔族里应外合残杀同门是何等大罪，可你至今仍然执迷不悟”
　　“呵”子雅凌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带着蔑视般的眼神和维扬的嘴角看着姜墨
　　“里应外合？当初从清平镇到华城魔族如何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我究竟是不是在满口谎言你心知肚明，甚至你身后的更加清楚不是吗？我二人问心无愧，倒是你，姜墨”子雅凌走到荀真身旁，拔出方才顺手在后院找到的剑，示意了荀真，二人皆剑指姜墨
　　“谎话连篇却还装作一副高高在上正义凛然的样子，真恶心。”随后转头看向荀真“你说是不是？荀真”
　　荀真也轻轻笑到“是”又转头看着姜墨，握着剑的手又用力几分“除魔卫道，正义大道，不是你站得高了就能自欺欺人的，姜少爷。站得矮一截又如何，也比你们不知高了多少”
　　姜墨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脸上浮现可见的怒气但眼里却是漂浮不定，只有不断的握紧拳头才能坚定些，好似在不断的提醒自己，我没错。
　　“辰灵她·····为了阿凌，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不孝之女！竟然勾结魔族！”
　　子雅辰灵一身白衣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和周遭的寒气，都不断的提醒着他，心爱之人已经消失了，那双总是平静却又温暖的眼睛不会再看着他了。
　　画面又不断闪过，最终停留在苍山那场死里逃生的混乱，血肉横飞和意识模糊前，远方恍惚不清的画面，一名女子如发狂般肆意砍杀，最后画面归于黑暗，再次出现光亮时，眼前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嘲笑般的看着自己，脊背挺得笔直好似真的毫无过错一般的凛然，手里剑直指自己的心脏。
　　就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原本应该十分顺眼才是，那个人已经长眠与地底，如今还留有痕迹的，可以用来的留恋的只有这张脸了，可越是这样，心里越发的憎恨，不断的咆哮着呐喊着，活下来的不应该是子雅凌，而是子雅辰灵！
　　凭什么！为了这样一个妹妹就丢了自己的命！
　　阿灵，真的不值得！
　　“众弟子听令！”姜墨手中的凌霸隐隐发出幽蓝的光“活捉子雅凌和荀真，若是二人拼死抵抗，便就地正法！”
　　“是！”一声响彻山谷，随后便是一阵阵的厮杀，荀真子雅凌背对背的挥剑向冲上来的弟子，又一边向山下撤去。
　　两人犹如死前的最后挣扎般，将浑身的灵力注入剑中，从玄武中拿出来的法宝一件件的往外扔，也多亏了那些法宝他们前方趴下一批又一批的人，但二人始终没有下死手，只想冲出去不想伤人性命。
　　再多法器也有用完的时候，二人就耗光了所有东西，也逐渐精疲力尽，很快被追上，子雅凌从人群的缝隙中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姜墨，突然大笑起来，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愣在原地，相互看着都觉得这三小姐是不是突然发疯了
　　荀真着急的走到子雅凌的身边，两手抓住她的双臂担忧的看着她
　　“阿凌，阿凌！”
　　“荀真”
　　子雅凌笑着看了看远处一副事不关己的姜墨，又转头看向荀真
　　“我们要活着，我们就算有一天要丧命也要死得其所，而不是如此憋屈让小人得志”
　　“······”
　　荀真呆呆的看着她，突然也跟着她笑起来，一只手握着子雅凌的手
　　“嗯，我听你的”
　　荀真并排与子雅凌站着，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弟子，他们身上都还没多少伤，子雅凌和荀真早已鲜血淋漓，有别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早已疲惫不堪，可此时好似浑身伤痛都不存在，坚定而嘲笑的看着
　　“阿凌，你准备好了吗”
　　“嗯”
　　众人皆不知所以，只当他们是被围困而疯了，就当众人疑惑掉以轻心时，子雅凌和荀真突然发力，以灵力纵然挥开挡在前方的人，打得旁人措手不及，又立刻围困上去。
　　二人不再有所顾忌，只要劈开一条路，只要能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好。
　　逐渐有弟子流淌鲜血倒下，子雅凌在前厮杀，荀真为她护法，以灵力支撑一道屏障挡住不断冲上前的人潮，一道屏障碎了便又重新在铸建，直到灵力几乎耗尽，屏障变得透明而脆弱，就拿起手中的剑抵挡，剑断了随手就能在地上的尸体手中再重新拿起。
　　子雅凌毫无顾忌不断向前冲，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剑伤，可就像毫无知觉般，拿剑的手也开始发抖，可挥下去时却十分坚定，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路，一见前方再为人时，二人转身施展轻功飞身而去，毫不恋战，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给姜墨
　　“你越是隐瞒的，我越是要将它连根都挖出来，化为灰洒于天地，迟早唾弃毁灭于你而言都是仁慈之举”
　　姜墨站在不远处，听着这越来越远的声音和身影
　　“别追了，马上沿路围堵，让他们前去魔窟”
　　“是”
　　众弟子立刻下山，只留下部分收拾残局，姜墨皱着眉头不断回响着子雅凌的话
　　隐瞒·····隐瞒什么

　　山下两个人疯狂奔跑着，不断的寻找出路，可没过多久都能遇到仙门弟子，两人只能回到山下的一处丛林当中稍作休整
　　“阿凌，喝点水”
　　荀真拿着一大片叶子在不远处的溪水里舀了一勺水抵到子雅凌面前，子雅凌也确实渴坏了就这荀真拿着的叶子喝了起来，直到一滴水都不剩才感觉好些，看了眼荀真才发现他干裂的嘴唇。
　　“你·····你自己还没喝吗？”
　　“你先喝，我再去打点回来就行”
　　说完起身回到溪水，子雅凌看着荀真蹲在水边，舀了水也是抑制不住的摄取，心里有些内疚，自己坐在这里休息，打来的水也是心安理得的喝了，也没问过他渴不渴，喝了没喝。
　　荀真是不用过这样满身伤痕的日子，如今也变得人人喊打喊杀，也不知未来要面对什么，自己对他好像确实也算不上多好。
　　“饿了吗？”
　　“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子雅凌拉过荀真，强行让他坐下休息。
　　“晚上看守松懈些，我们去药铺找点药吧，身上的伤也耽误不得”
　　“嗯”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溪流和草木，等到夕阳时分才回过神来，身上的伤也后知后觉般剧烈疼痛
　　“小荀真啊”
　　“嗯？”
　　“······我最后说的那句话不是假的”
　　荀真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子雅凌，子雅凌也转过头看着他
　　“他们隐瞒的事，我一定要查出来，没理由我们要当这个替罪羊，只是·····如今的我们不过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我也算是想明白了，要想洗刷冤屈活下去，除了不择手段我也想不出该怎么办了”
　　荀真一愣，要是放在从前有人这么对子雅凌说，她只会说大逆不道一派歪理，可如今看着她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逐渐变得通红，隐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便知道她这次真的害怕了，因为她开始有所舍弃了。
　　“好，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