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风贰·晨风晚雨》路窅

4、青女

　　青妍坐在床头看着男人有些痛苦的梦靥，真是个笨蛋，笨得可爱。那些人下手是过分了，实在不该。青妍取出银针酒药给他医治，便一夜守着他。
　　天明，萧彦醒来便看见趴在榻前睡着的女孩，像，对了，像青弟。他抬手将被上的披衣轻轻给青妍披上，女儿却一下睁大眼睛，看见他就说：“大人，奴错了，不该睡觉的。”
　　萧彦蹙眉，这女孩怕是吃了很多苦，忙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这是我府上，没人怪你，你找个房间休息吧！你是我的客人，不是仆人。”
　　“大人是嫌我笨吗？”
　　“不是，我这没有丫环，有也只是阿父派来给我打扫房屋的，打扫了就回主宅，你若无去处，便和她们一起去主宅吧！我让她们好好照顾你。”
　　“大人救奴命，青女不敢奢求什么，大人不要青女，青女把命还给大人。”说着就去取头上尖锐的木簪子。
　　“啊，那你留下就是，不要糊涂。我让张管事给你安排 ，张管事是个好老人，你多照顾一下他也就好了。”
　　“多谢大人。”
　　青妍就此落户，不出一日，青妍就知道了这萧府别庄的全部结构，实在简单。管事张老爷爷，脾气不好，有些刁钻，却是最最忠诚之人，手不是很好。厨娘和气，喜欢说小话，三个小工、两个门房更是对女孩极好，毕竟难得有个女孩子。打理花园的老伯不喜欢说话，只是办事情，送粮食的小兄弟半个月来一次。
　　萧彦身子好得神速，假已经请了，也就只是带着书房写字。青妍端了茶点来，看着他搁笔，奉上茶。萧彦接过道了谢。
　　青妍笑笑，说：“大人客气了。”却是探身看着纸上念出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青女识字？”
　　“就只认识几个，这个奴知道，郎君上课，奴偷听到的。后来有个卖唱的教过奴认，奴还会唱。”
　　“那青女唱给我听听可好？”
　　“恩恩，好呀！”青妍唱完，完完整整的。
　　“青女是沈州人？你多大了？”
　　“十七。”
　　“倒是和青弟一样大，你长得和青弟相像，又是一个姓，你可认识青岩？”
　　“不认识。”
　　“不应该呀！青女，你怎么来的健康？”
　　“奴……奴是投亲戚的，可是行李丢了，信也丢了，找不到了的。”
　　“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你等着，我改日找我那弟弟问问。”
　　青妍应着，却不由好笑，我就在这，你问谁去？萧彦，大兄呀。
　　夜里，萧府一只暗鸟飞过。
　　次日，萧彦再井水街没有见到青岩，只见到自称青岩妻子的玉珠。玉珠一边说着丈夫回乡下去了，一边打量萧彦，果然长得好看，难怪郡主喜欢。
　　“回乡做什么？有急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堂妹来投奔，一直没来，他去看看。”
　　“呀！你那堂妹就在我那吧！你去接她吧！也好喊青弟回来了。”
　　玉珠不由好笑，昨夜接到郡主传话，她觉着荒唐极了，偏偏面前这人纯善得很，倒是稀罕。“可不行，夫君这次就是去推脱的，哪能接回家！”
　　“此言为何？”
　　“大兄不知，这女儿命硬，道人说是客亲，妾身家里也不敢接，那妾身与夫君寄住的亲戚也不允许，妾身与夫君也是难办。”
　　“这不是害人性命吗？那青女是个好女孩，这些岂能信得？胡闹。”
　　“妇人也是没办法，夫君也是无奈，大人若真是不信这些，可答应妇人照顾好堂妹，待我夫妻二人有了居处，妾身……妾身……”玉珠跪下就是磕头。
　　“我不信，我会照顾好她。”萧彦拂袖就走。
　　玉珠烟波流转，哪还有方才悲戚可怜，郡主，玉珠可是磕了头的，看上这样正直较真的人，也太累了。
　　萧彦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可怜兮兮的泪眼，不由买了手绢回家。青妍没有追问什么，萧彦也就没有说，只是越发心疼这女孩儿，一日注意下来，这女儿纯真聪明，如此懂事的女儿，又极其烈性，哪能不让人喜爱，青弟家里也是太可惜了。
　　不料半下午时却找不到人了，往日此时青妍都会送茶点来，出门一问才知道她才出门，说离开了。
　　萧彦担心，追出去，远远看见身影，一直追到河边，方叫住她，女儿却站在河石上。
　　“青女，你回来。”
　　“大人，青女不能害你。”
　　“胡说什么？”萧彦不由有些生气，青女太不值得珍惜自己了。
　　“青女命硬，克人，大人今天回来什么也没说，青女却知道。青女第一次见大人，大人就让人打了。青女……是青女自私喜欢大人，留下却是害了大人。青女命不好，留在世上只是害人，还不如死了干净。不怪大人，只是青女命不好。”
　　“不是，青女，你回来，大人不管那些，大人照顾你，你别再退了。”
　　青妍退着，这个天泡一下凉水舒服着，何况一会儿萧彦救自己，定然会贴身，那样救命之恩就更重了，自己更名正言顺。萧彦这样好的人，是不会愿意自己再受到伤害的，也不会说让自己走的话。“大人，奴听你的。”脚下却装作打滑就向后仰去。
　　萧彦忙飞奔过去，不要……不要……再也不要有人在眼前消失。
　　可惜天不遂青妍的愿，一人冲来接住她便送到岸边。萧彦心中担忧，忙来看青女，青妍扑他怀里，暖暖的比湿湿的还舒服。
　　萧彦忙感谢那人相助，青妍看着离开的温暖，越发不高兴，盯着那人，那眼神明明像条蛇。
　　“是鸿二郎吩咐的，小的只是个仆人。”
　　二人前去不远楼阁上，看见一个锦衣男子含笑看着自己，也便知道是那鸿二郎了，青妍迫于萧彦在也规规矩矩行礼致谢。
　　那人却逼近道：“你抬起头来。”
　　青妍抬头，目光里是不屑淡漠。
　　那鸿二郎一惊，对着萧彦就说：“萧侍中，可以让这女郎和在下说说话吗？我好像认识她。”
　　萧彦虽诧异，却见此人认识自己，又这般诚恳，他是希望青女有亲人的，他看向青妍，青妍自是答应了，他也便答应了。
　　“在下好像救错了。”
　　“小女子并无此意。”
　　“骗不了我，女郎叫什么名字？”
　　“妾身可不会和你认识的，我没有见过你。”青妍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本女郎没兴趣。”青妍迈步便走。
　　“李凌。”男子一唤，便有人挡在青妍身前，青妍只是抬手一挥，那人便倒下了。
　　“凭你们也想留住我？痴人说梦！鸿二郎，我念你非恶人，原谅你的冒犯，这人埋了吧！少管我的闲事，我很不高兴。”青妍转身离开。
　　“我叫端木鸿冶。”
　　青妍不由好笑，端木鸿冶，好呀！
　　“说好了吗？”萧彦温柔问道。
　　青妍拉着他的手，笑道：“好了，走了，奴不会寻死了，你要青女，青女就活着。”萧彦看着她，眸中的真挚让青妍内疚却越发喜欢。那温柔的声音说：“我要你。”
　　端木鸿冶看着李凌是尸体，道：“你死的很值得，也是你倒霉，来人安葬了，给他的家人分发足够的银两，照顾到孩子成人。”
　　此次回家明显不一样了，萧彦自从关注青妍后越发怜惜她的懂事，也越发欣赏她的性情，洒脱自在，明朗活波，这都是他向往的。
　　青妍改变了萧彦很多，萧彦开始练起了拳脚功夫，他没有天分却可以强身健体。大家都喜欢她，除了老管家，他没有见过这么野的仆人。青妍神神秘秘的，让他担心，少主对这来路不明的女孩的喜欢也让他担忧。他和少主说，少主说他疑心病犯了，根本不重视。
　　青妍喜欢老人，对他其实很好，只是身份性子的确表现得不寻常了一些。青妍敬重长辈，这是规矩，青妍的规矩，而萧彦将老管家当长辈，她也这样做了，并且做了更多。她是医者，张管事的手有病，他却讳疾忌医，青妍便私下给他配药，让他不知不觉服下。
　　张管事老了，喜欢阿三家的泉水，喝上一杯就像酒鬼喝上壶美酒。青妍帮他打了一壶回来，归途却遇上了端木鸿冶。
　　“好狗不挡道。”
　　“我只是想交个朋友，青女。”
　　“你查我，还查出什么？”
　　端木鸿冶一听不由蹙眉，颓败感，对这女子让他觉得输了。
　　“哈哈，回家再查去！我没时间和你玩耍，让开，我改日送份大礼给你！”
　　端木鸿冶想着还有再会，也不敢逼急青妍，也就让开了。
　　青妍回府才想起忘了把药加入山泉了，便取出药来，不料张管事正在此处，一见就叱骂她下毒药，要药死他。不听她解释就抽出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打去，青妍已经当他是长辈便不会还手，可是要躲开却让那地上的水给滑到，不由又挨了几下。
　　萧彦赶来忙阻止，见张管事打红了眼，忙上前抱起青妍，也便挨了鸡毛掸子。
　　张管事一下吓住了，忙跪下告罪。
　　青妍自成年后就没挨过打，这萧彦一抱倒让她委屈了，一下哭了出来。萧彦拍着她的背，对张管事道：“张管事，我要解释，青女孤零零一个女儿，怎么就让你下得如此狠手？”
　　“少主，是这丫头在老奴的水里下药，要药死老奴啊！”
　　“不可能，青女，你说。”
　　青妍抽噎道：“张爷爷手痛，奴知道怎么治，送药给他他说没病不吃，奴只有这样了。”
　　“我本来就没病……”张管事又大声说。
　　“张管事，你听到了。”
　　“少主，你只信她，她哪天药死毒死了您……”
　　“胡闹……”萧彦斥道。青妍却起身就将那水就喝，“那先毒死我！”
　　萧彦不由大怒道：“张管事，你……”说着从青妍手中拿过就喝，青妍只觉心中悸动，就是这个人了。
　　张管事忙呼叫：“少主……”
　　“认识我带回来的，不管性子怎么样，如不如你的意，青女的确是个好女子，她热情善心，又怎么可能去危害人命？”
　　青妍看着这个男人，世人都说她胡作非为，却不知道她是多么爱惜生命的人，她的阿娘是个良善人，又哪里会教养出为非作歹的女儿，她只是任性，任性地让人排挤，大家不懂她，她也就不需要有人懂。这个男人，不管自己性子如何，却看得到自己的心，好极了，好极了。巨大的惊喜冲击着青妍，一时觉得要飞起来一样。
　　“你真的如此相信青女？信我你就跟我来。”青妍起身就跑出去。
　　两个人停下来时已经气喘吁吁了，萧彦看着这与青弟结义的地方，看着青妍拉着他坐下。
　　“青女给你做义妹可好？”
　　“什么？”萧彦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青妍起身，衣料磨着伤口，夜风凉悠悠吹得越发火烫，“嘶……”
　　“疼了？”萧彦看她撩起的衣袖下红痕已经肿了起来，“张管事也是下手太重了。”
　　“你救我时不也被打得厉害，何况张管事是无意，打你那却是有意的。”
　　“什么有意？为什么有意打我？”
　　青妍没回他的话，只是取出一盒晶莹的东西，道：“帮我涂上，都在手臂上。”
　　萧彦接过给他小心涂药，边笑道：“你这丫头也是无法无天了！”说着却小心拿着那日不由自主买的绢布，点上药，边细细吹着，抬头问：“疼吗？”
　　青妍却只问：“泉水中有毒，你愿意陪我死吗？”
　　萧彦看着她，暮气中那双眸子亮的惊人，她的眼睛也和青弟一样，不同于汉人的眸色，漂亮得很。此时她轻声问着，却像是高高在上施舍一般赏赐一句，却让他心颤动，脱口而出便是：“死就死，尘世凄苦，黄泉路遥正好作伴。”
　　青妍噗嗤一下笑了，萧彦回神便觉着羞赧，自己竟然像个毛头小子，却坚定又说：“我愿意死在你手上。”
　　一时只有呼吸和搽药的声音。
　　半晌，青妍又问：“我做你义妹可好？”
　　“这个……你不要想太多，我答应了我义弟只收一个，他说多了就不珍贵了。”
　　青妍却笑得越发灿烂，道：“你就这么守信？”
　　“男子一诺千金。”
　　“那你给我个承诺。”
　　“为什么？女子可不好惹。”萧彦说完，看着青妍似乎不高兴，自己才拒绝了她一个请求，这样是不是太伤害她了，不该的，“你说，我听听。”
　　青妍倒没有不高兴，听他这么说也就说了：“相信我，用一生相信我，不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诚心。像今天一样相信我，我是个好女子。”
　　“好，我相信你，明月为证，我萧彦相信眼前这人，绝不怀疑她的诚心，相信她是个好女子。”
　　青妍也跪下，道：“明月为证，我青妍一生爱萧彦，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发这样的誓言？”
　　“大兄，不要担心，我爱你又不受任何阻拦，只要你如你所言，你若真像程远一诺千金，我就不怕会违背誓言。”
　　“你不能爱我，我……”
　　“为什么？一个宋燕就让大兄伤情绝爱了？我看不是。”
　　“你见过她，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和她不可能了，让我帮你忘记她。大兄，你还看不清楚吗？”
　　“一个人，从小爱护大的人呀！不，青女，你怎么会到那种地方？不对，你叫我大兄……”
　　“大兄，”青妍取出那块玉。
　　“你是青弟。”
　　“是青妹，我叫青妍，萧彦。或许换个名字你就知道我的来意了，相王的郡主刘妍，我要嫁给你，自然要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做棋子可以，但是也要我喜欢。”
　　萧彦躬身行礼：“妍郡主，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个呆子，大兄，起来啦。”青妍拉他站起。
　　“你是郡主，何等身份，还到我这儿来，还受伤了！我……”
　　“我和薄舞一样，都是山间来的女子，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表妹也知道？”
　　“你那程兄弟也是帮凶呢！可是这场罪过，你不高兴吗？”青妍依偎在他肩头。
　　“高兴。”
　　“我做你妻子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你，可……”
　　“可以了，不要说‘可’‘可是’‘但是’，也不要‘唉’，不要叫我郡主，不要在跪我，我叫青妍，你可以继续唤青女，文彬，我也喜欢你。”
　　“青妍。”
　　两人扶持着回来便看见张管事跪在厅里，正哭着，看见青妍就说：“是老朽糊涂，今天大夫看了，说老朽手好了许多，青女，是老朽糊涂，你骂老朽吧！”
　　“你起来，先起来，你先给文彬上药去。”
　　张管事忙翻身起来，少主也让自己打着了。“作孽呀！老奴罪过！”
　　“张爷爷，这是药，我要走了，你记着服下，最后一次，应该好了。”
　　“你去哪？青女不要走，少主您留一下青女呀！”
　　“我回家。”
　　“家？”张管事忙看向自家少主。
　　青妍解释道：“我是偷着出来的，说是游玩，再不回去父王要发动军队找我了！所以再见了，张爷爷也再见了。”青妍转身就离开。
　　萧彦出去，只见青妍出门便有人落轿，方放心回去。
　　“少主，青女是……”
　　“她是相王郡主，张管事，不要担心，青妍是个极好的女孩子，她是真心喜欢照顾你的，不要怕。”
　　“好女郎呀！”
　　无柳居内，薄舞看着相对坐着的萧彦青妍，尚还在我自在中，怎么看也觉着是自己这姊妹拐带了这表兄。
　　“这么快就定下了？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薄舞笑问，手撑着下巴，眼瞧着枕上书法，一脚曲席上，一脚躺地上，手中驱赶蚊虫的罗扇轻摇，慵懒得不像个大家女郎，更别说皇家帝女。
　　萧彦一时面上紧张，一本正经道：“表妹此言过早了，这是还需要禀告阿父……”
　　“文彬，别理她，薄舞逗你呢？”青妍扯着萧彦的青袖，盯着薄舞道：“不要戏弄他，明明知道他老实！”
　　“这就护上了！这叫老实？果然还是阿兄好。”
　　青妍挑眉，笑道：“小心你的阿兄墙外的桃花笑春风，老实些总是好的。”
　　薄舞搁下扇子，嗤笑一声，道：“懒得理你这泼皮，一张嘴让人好生不欢喜。说吧，把我叫来做什么？”
　　“道歉呀！骗了他这么久。”
　　萧彦忙摆手道：“不用，不用，青妍说笑呢！”
　　“青妍，听到没有，表兄说不用呢！再说这事是你策划的，关我这妹妹何事？”
　　“计可是你出的。”
　　“我可就提了个头，这事情过程可是你和他，与我何干？”薄舞美眸在二人脸上逡巡，笑得暧昧不明。
　　“今天你冤家不在没人治你，越发牙尖嘴利了！”青妍刚说完，萧彦就扯了扯她，道：“不要这么说话。”又看向表妹问：“岚枫呢？”
　　“不知道怎么昏了头，非要说什么查访民情，要破除迷信。”
　　萧彦顿时就想起青妍编的谎话，那虽说是骗人的，可那命硬克人的说法确实害死了不少人。“神婆道人风言风语害人，就该废了。”
　　薄舞只是看着萧彦，不说话，半晌垂下眼眸，一个字：“难！”
　　“这于民众极有利，本就应该废除迷信，表妹觉着不是？”萧彦本就是自持强争的人。
　　“我才说了阿兄昏了头，你就来了，随你们，我可不参与。青妍，你也不要参与，在你王府好生呆着的好。”
　　青妍眨眨眼，却是笑了，道：“我本就是女儿家，掺和他们男子浑事做什么？我还等着你请我看花呢！听说常州进献了三株迷迭香，是进了你的百花园了，送我一株呗！”
　　“好好，园里的你看上了自取，不要拿我萱草便是，不过要小心使用。”
　　青妍见她答应乐的忙应声，说着就要起身。
　　“去哪？这么着急我的飞花儿？”
　　“才不是呢！文彬一定想去找岚枫的，你也一起啦！”
　　“我不去，你也不去，表兄，阿兄他在昙华街，你去找吧！青妍跟我走。”
　　青妍不解，也随她去了。
　　青妍看着薄舞，问：“你似乎很反对他们这样？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们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想得更是对的。只是……我也只是觉着这朝廷两三年了，感觉……只是一种敏感，阿兄是个精彩绝艳的人，他现在是对这朝廷不感兴趣，心没在这些事上，也就没有去在意，所以他没有这种感觉。好姊姊，你也是个纵性江湖的人，不需要了解这些浑事。他们出不了大事，不用担心，我是放心我阿兄的，至于表兄，有萧家在，他就不会有事。”
　　青妍有些无聊，道：“我不懂你这些，好了，我总是相信你的，走吧！”她大步向前去，却一下缩了回来。
　　“怎么了？”薄舞看着打马走过的青年人，一眼便知不是简单的人物，似乎见过。
　　青妍探头看了看，方拍着胸口道：“好险，真是烦人。”
　　“怎么了？你也有怕的人？”
　　“我哪是怕他……”
　　“他？”
　　青妍撅撅嘴，道：“那是讨厌好不好？你是不知道，就那人一见就坏我事，还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我不放，非要交朋友！“
　　“嘻，说说坏你什么事了？”
　　“你何时学得这么八卦了？”青妍说了那天的事。
　　薄舞不由乐了，“那人明明就是见义勇为，人家救你也免你受伤呀！”
　　“那是坏我好事，我水性可是极好的，可以泅水好几个时辰！”
　　“你就说大话吧！我倒觉得你该送份大礼谢谢他，你可知道我那表兄是不会水的，真要下去救你了，你准露馅！”
　　青妍眼眸一亮，笑得阴沉沉的，“我还真该送礼，一定要份大礼，答应好了的！”
　　薄舞只觉自己好像不小心点了导火线，罢了，为那人默哀一下就好。“你可别过了！”
　　青妍笑道：“我调查过了，那人的手下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早该收拾了！放心，这哑巴亏他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