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的风氏宅邸中,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正大口地抽着卷烟,旁边的烟灰缸已经被烟头堆满,一旁畏缩着的下人们却没有敢上前替换的,都低头默默等着,生怕女主人又开口要烟而自己递错了种类或慢了点火时机而挨骂。 突然,门被野蛮地撞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大步流星地穿入,站到抽烟的女子身前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狂骂。 “我才出去几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是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着抢过对方手中的烟头,掐灭,“你想下去陪你那个宝贝女儿是你的事,麻烦先写一份遗书证明你嗑烟嗑到肺抽筋是咎由自取,和睿智、伟大、一流的安倍琴主治医师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不然我真的怕会被同行笑死,提前下去陪你!” 风蔺如眼珠动了动看向安倍琴,一眼,随即又继续了无生趣般黯淡了下去。 想不到傲人的娇艳也会有这样的枯萎,安倍琴有些惆怅地看着仿佛受伤狮子般蜷缩在沙发上的风蔺如,胸口也跟着闷起来。 “喂,我说你适可而止一点。只是离家出走而已,就算神通广大的风氏找不到,也不见得就是死了吧?” 风宛树,这个有事没事就带着一身伤来折腾自己的小祖宗离家出走了。安倍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松了多大一口气,简直要笑出声来。她觉得全天下都没有比这更理所应当的事了,而那个孩子竟然忍整整十三年,这也算是变态的一种啊!话说回来,姓风的有不变态的吗? 也许是被翻来覆去的“死”字刺痛了神经,又也许是想倾吐苦水,风蔺如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结婚,生孩子更是错上加错……”回忆翻滚着打乱了思绪,“这父女俩简直是我的克星,我风蔺如生来从未屈居人后,怀了他的孩子后被人指点嘲讽我都忍了,可他呢?一甩袖走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叫我么,寡妇啊!哈哈哈!还有那孩子,那孩子……” 安倍琴扶上哽咽的背想帮她顺顺气,却被不着痕迹的躲开。 “那孩子挺好的。”烟抽成这样已经醉了,安倍琴决定不跟她计较,“如果那个父亲欠你什么,宛树也都还清了,你到底还纠结什么?” “还清了?哈哈哈……我怨了她十三年,可是她还欠我一辈子!”孩子是母亲身上落下的血肉,一条命的债要怎么还才算清? “风蔺如啊风蔺如,我安倍琴一直以为你虽是女流却眼中有江山,没想到你就跟外面那些人说的一样,眼里只挤得下一个男人!”还一挤就挤了十三年,“我告诉你,莲已经死了,现在躺在三尺冻土下身子都烂成灰了!宛树是他的女儿,也是你的,但终究还是你的。你要打要骂要杀都是你的事,但是你得记住她姓风,死了也姓风!别让你们风家的人活得那么埋汰!” “你的意思是……?” 安倍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组照片丢给风蔺如。 “这是……宛树?”照片上是一组车站前闯红灯车辆被监控拍下的照片,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从站内走出。 “三周前在青森拍下的,现在人很可能已经到了北海道。” 看着狮子眼中慢慢恢复的神采,安倍琴有些得意。好吧,这几天的忙碌总算是有了回报。 “琴……谢谢!”撂下这句话,风蔺如飞快地从沙发上跳起。 “喂,你要去哪?” “还用说吗,当然是北海道。”女王微笑着抬起骄傲的下颚,与刚才已经判若两人。安倍琴对这瞬间又逆转的攻受关系有些不适应,然而此刻的女王她是万万没有信心去压倒的。只是这样悄悄看着那傲然的背影,已经足够她幸福的了。 “喂,记得手下留情啊。”对着走廊的人影吼了一声,她可不希望小狮子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身伤。 远远的走廊上朝自己比了比中指,安倍琴无奈地笑了。那是她们一起上学的时曾用的暗语,现在看来则更多了几分狂妄。 It says, to fcuk the world up, to make her 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