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终端的王与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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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冰糕房间的几人身手都不错，平时是蛮横惯了的，此刻被小冉这样无视，心情自然不好。
他们中有醒悟过来眼前少女身份的，便大叫了出来，余下的人上前七手八脚扯开小冉和冰糕。岂不知无知的人最无畏，小冉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不但毫无惧意，还一个劲儿地傻笑，手更紧搂住是不肯放开小冰糕一寸。带头的人气得反手一枪托敲下，小冉吃痛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又无辜地望向那人，似水流转的眼眸让坏人也挨不过良心的谴责。几人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好派出最壮的一个将小冉两人一口气扛上肩膀，这才浩浩荡荡离开。
风宛树在监控室中，通过屏幕将一切收入眼底，急得差点没吐血。指尖在地面刮出顿痕，仍无法挣脱力丸全力的压制。
力丸知道有所保留的话绝压制不了风宛树，出手间没有任何保留地使出了全力，这时额头也早已布满了汗。这个纤细少年……不，少女的力量实在比预料中的更大，此刻终于逐渐停止了挣扎，想是力量耗尽了吧？力丸喘了口气，谁知却发现风宛树开始用头磕向水泥地面。
力丸制御术已经用去了双手，没有多余的手去护住她的头，只能看着地面随着一声声闷响逐渐染上血色。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力丸觉得自己像极了彻头彻尾的坏人。
“让我去吧……让我……”风宛树说着断续的话，淡淡水迹跌落地面，和血迹混在一起，有些绝望。
“孩子，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正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你去。留在这里，最多就是你一个人心痛，去了，就是两个人一起痛。没有必要。”力丸摇摇头。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鲜少发怒的风宛树此刻快要咆哮出声，“小冉一个孤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却收留我，经常吃不饱饭却养我一日三餐，我被人绑，她不顾危险来找我，最后甚至连性命都差点赔上。做这些的时候，她想过什么谁痛谁不痛的吗？这样的人，难道是可以说换就换的吗，难道不是一生一个需要全力珍惜的吗？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些我统统不明白啊！”
风宛树的世界一直是黑和暗，她一个人静静的在里面，没有人找到她，她也不曾向人求助，仿佛一片广大沙漠，连孤独这种感情都难以存活。风家想要养育的正是这样的怪物不是吗？不知谁这么说的时候，风蔺如笑得有些邪魅。
然而这个空间却被一只名为小冉的怪兽摧毁了。墙壁从碰撞点开始融化、崩塌，黑色天穹片片剥落，风宛树第一次被光线攻击，眼睛刺痛用手去挡，哥斯拉的火焰却越发猛烈，直到冰雪雾薄、山川流转，她从心中露出求饶的笑容为止。
因为只有站在阳光下，我才能看清你啊。
怪兽轰隆隆化为娇小少女，眼眸如云，伫立肮脏下水道中身影虎虎生风。从哪一天开始的呢，名为风宛树的少女坐在怪兽的指尖，只为了怪兽而展露笑容。
“阿树……”力丸歉疚地松开手，一屁股坐倒在地，“对不起，我没办法再演了。”
“力丸？”
“是我太自私，想要你活下来，所以逼你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力丸比平时沉寂许多，手指插进头发里，“昨天，美香子去世了。”
“你太太……？对不起，我没想到……”风宛树抱歉地想去扶力丸，力丸只是生疏地摆摆手。
有些事情，是别人没法安慰的。
“你去吧，阿树。”力丸抬起头，表情纯净的就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虽然是很过分的要求，但我希望你们能过得比我们好。”
力丸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那笑容让风宛树觉得莫名悲伤，却又讲不出为什么。
揣起M9离开的时候，力丸已经回到监控席上重新对着屏幕打着什么，连风宛树低声的道谢都没有回应。
GMT+9：00 札幌时间 11：00AM
距与风氏会面还有7小时。
与早晨的清爽相比，中午的云层浓密得像老奶奶的围裙，散发着陈旧压抑的味道。
大楼门口横竖躺着一些冲突中受伤的虎组成员，而还能行动的基本都找地方藏了起来。
虎组大本营是个废弃的民宅，花院内有空地和小型喷泉。喷泉旁突起的类似主席台的部分以前曾被用来放映投影电影，现在则是废弃为树枝、石块等杂物的堆放场所。就在这样一块十几平米的水泥台周围，并列向两边排开了接近百人的人群，左翼的人群身上纹鹰，纪律严明；右翼的人身材更为壮硕，只是表现懒散，身上纹豹。
中间空出的通道上，一名光头壮汉与一名墨镜西装男押着一个少女与一名脏兮兮的小孩在人群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上主席台。
小冰糕被小冉拉在屁股后面跟着。说实话，当时被小冉救下的时候她是有那么一两秒的感动没错啦，但现在也全部加倍变成后悔了。
“咳咳——”壮汉站上台就大清嗓子，右翼的豹组立刻欢呼起哄，“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
不理会豹组肌肉男的表演，左翼鹰组的墨镜男的手下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话筒，墨镜男接过对在嘴边，声音立刻响彻整个住宅区：“喂，风宛树，我知道你在听。”
声音响起，两组人马都安静下来。
“我从现在开始，数到六十。六十秒之后，你如果还不出现，我会掰断这只手的一根手指，每分钟掰一根。”说着捉起小冉一只手，拇指扣在细嫩的关节处。小冉被提起两脚悬空，先是挣扎了一下，随即似乎觉得很有趣，摇晃着身体咯咯笑了起来。
“一、二、三……”
数到十的时候，白色衬衣的少女已经出现在门口。风宛树胸口因极速奔跑的喘息而起伏着，眼眸浓稠深蓝。
墨镜男满意地勾起嘴角。
空中下起细密的小雨。
数十道目光屏息凝聚，看着少女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大约三十米的距离，风宛树的衬衫湿透了近半，纤瘦骨架与女性轮廓被贴身的衣物出卖，包括主席台上的两名头目在内，不少人的目光中都瞬间加上了特别的含义。
风宛树静静地走进两翼的包围中，就如同她走进虎组大门时那样。
两翼的人马也没有出手阻拦，纷纷抱起了看好戏的心情。他们很想知道，这样一位柔弱大小姐会怎样处理这种状况？
细长的眉毛只在看小冉被握住的手时皱了一下。
“放开她吧，你们要的是我。”跨上主席台，以不到半米的距离与两名组长面对面。
“真是个美人，比照片上更漂亮。”光头粗糙的手托起风宛树的下巴，用力揉了揉。
风宛树原地不动，视线却锋利地割向对方。
“眼神很厉嘛，听说你一个人干掉了鹰组十几个，我看不过是只纸老虎啊？”手顺势滑下，握上风宛树的颈项，故意用力收起。
风宛树霎时觉得呼吸困难，却还是没有动手，只是闷闷道：“我不反抗……只要你放了她……”
“呵呵，我觉得你好像还不太明白状况，风宛树小姐。”墨镜男手指一动，小冉便哇哇叫起来，“我们现在根本没跟你谈判的必要。要怪就怪你太在乎她了，奇怪，大家族的继承人不是应该都受过相关教育的吗？”
你不需要有感情，你所接触到的人分为两种：敌人和棋子。
风宛树视线有点模糊，隐约看见小冉似乎很痛的样子握着右手，眼睛却不停望向自己这边。
真是笨蛋啊，这样，一切不是又和当初一样了吗？风宛树苦笑。
手腕扭转，借力一脚踏向对方的小腿，然后是腹部、喉间、面门，一个完美的后空回旋，落地。身后的身躯已经倒下，刚才在喉间那一击中施了较大的力，也许不会再爬起来了也说不定。
风影老师，差点忘了，你所教的其实都是杀人的技巧。
墨镜男立刻拽着小冉后退了几步。两翼人群轰然，墨镜男似乎吼出命令，人潮却不受控制的纷纷涌上。
很好，这样的混战对方反而无法使用枪械，人质的价值也降到了最低。
细密的雨点越落越大，空气蒙上不洁净的白，刷刷作响。
白色身影包围在黑色人潮中，穿梭、舞动、偶尔才探出一下头，很快又隐没进骨与肉的撞击中。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风宛树没有时间思考，有的只是肢体与肢体的冲撞。偶尔遇到一两样钝器，不过对于麻木了的手脚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到后来，风宛树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出拳，还是拳头在受到攻击。不断地有人倒下，又源源不断地有人填补上来，挥舞的攻击轨迹在身周编织密不透风度网。意识渐渐远去，至少在陷入混沌前，面前的人还瞪大着眼，那至少代表，自己的表现不算太差吧？
…………
在众人近乎惊恐的注视下，缓缓，倒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终端的王与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