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因为有你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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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与风氏会面还有8小时。
拉开虎组大楼咯吱作响的旧铁门，风宛树堂步跨入。她调整呼吸，神色立刻变回组长身边的少年干将，武装地看不出情绪。
几名虎组成员看到她都眼光闪烁，但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得知力丸在B1的监控室等她，风宛树加快了脚步。
B1是平时很少有人进入的区域，越往下走，组员就越少。昏暗的监控室中，力丸一个人坐在数十台监视器前抽着烟。
“力丸，我回来了。”
力丸魁梧的身躯坐在稍嫌狭小的旧皮沙发上，衬衫半敞，手中的烟因为太久的静止而结了长长一段灰，明显已经等了很久，但他还是不着痕迹的朝风宛树厚朗一笑。
“回来就好。”说完重新点起一支烟，闭口不语。
风宛树等了两分钟，力丸囫囵地抽完那支烟，又点上下一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风宛树心下着急了解情况，却也不敢妄然开口。对方这是欲擒故纵的试探，好让风宛树先心虚露出破绽。然而这也正说明力丸还没有识破自己的身份或者没有完全的把握，不然早就动了手。
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力丸，人抓到了吗，还有外面那些鹰组和豹组是怎么回事？”
“没抓到。”
“你刚才电话里不是说……”
“没抓到，但是就在刚才，她自己走进来了。”力丸平时都是眯着一双温和小眼睛，此刻却锋利地张开。
“组长，这个玩笑不好笑。”风宛树心下一跳，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但仍努力控制情绪。
“我也觉得不好笑。”声音冰冷。
风宛树暗叫不好，往门边靠去，谁知力丸的大掌却突然按上肩膀，手中用了平时几倍的力量。风宛树在力量上毕竟尚幼，在力丸的压制下无法动弹。力丸巨大的身影笼罩在风宛树头上，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慢慢说起话来：
“我十七岁混□□，二十多年了，年轻时候好像很义气，时间长了就是点钱和面子。你看这屏幕，看看满院子那些打手，他们现在都想着要怎么把你弄得够惨，然后邀功回去讨女人欢心。但过不了几年，他们的老婆就会开始厌倦他们；再过两年，连他们自己也会厌倦。最后身上打得没剩几块好地方，死在路边就抬去焚化场草草烧了了事，这样一个行当。”
“你究竟想说什么？”风宛树乘着空隙推开力丸退到一角，力丸也没有追上去。
“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来我这里，无非也就是为了那个小冉吧？”力丸眼中映着风宛树年轻的脸，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狠心，但依他的脾气却还是要说出来，“现在的状况，你不可能救了她还能全身而退，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又另当别论了。”
“你要帮我？”风宛树愕然，“但你明知道我是……”
“风家大小姐，我挺喜欢你，但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力丸嘴咧开一个很爸爸的笑，这些日子他真的把风宛树当儿子。从怀里掏出一把M9轻型手枪和一闸子弹丢过去，又踢开地上一扇小铁板，“这个通到后门的出口，那里把手的人少一些，你快走吧。”
“但……我一定要带小冉走。”
“你怎么就不明白？女人随时可以换，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不值！”力丸生气地把风宛树推向暗道，“我早知道你会回来找她，拦也没用。那通电话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准备，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固执。”
风宛树听力丸这一通说知道他们已经对小冉不利，力丸是想要牺牲小冉救自己一命，但她又怎么会肯，反而更心急如焚。风宛树身手以灵活制胜，三两下便从力丸手中绕过，但快到门口的时候再次被力丸抓住肩膀。
力丸这次用了十分的力量，手指钳在风宛树锁骨上，任凭她怎么借力也无法挣脱。用力一扯，身体便被提到空中甩了一个弧度摔在地上，反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咳……力丸你……”
“今天你要出这扇门，除非过了我这关！”
院子里已经开始起了骚动，鹰组和豹组在力丸的谈判下勉强答应给出半小时时间，让虎组利用小冉生擒风宛树，然而这世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宛树走进去这么久，却迟迟不见力丸发出的讯号。
按耐不住的两组人开始涌进楼内，人势单薄的虎组成员很快就失守了楼层，如同被疯狗群侵袭的兔窝般毫无余地可言。
风宛树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眼睛只好紧紧盯着监视器画面寻找小冉的身影。F1,F2,F3……有了，F4-4，顶层小冰糕的房间。
房间里，打盹到一半的小冰糕被窗外吵杂的人声吵醒。不耐烦地探头一看这才醒了大半，楼下大院中，包括冻仔在内的虎组成员正在被两、三倍数量以上的另外两组成员围殴，叫骂呻吟声此起彼伏，大多来自落势的虎组成员。凶猛攻势下，大门很快沦陷，人潮涌入。而眼尖的冰糕更是看到几个穿过阳台直向顶楼攀爬而来
“快逃啊，白痴！”冻仔朝小冰糕窗前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吼给她听。
无论如何，小冰糕也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公主，见势不对立刻揣上所有重要物品——一套超人战队的金卡、两块糕点、还有一张父母生前的全家福。
环视屋内，确认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物品后，小冰糕正迈开步子准备跑路，突然想起被拷在墙角的小冉。
门外吵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按小冰糕的经验，每次打这样大的架对方都是要清场的。也就是男人基本都要去医院报道两个月，女人的话……之前虎组还没有过女人，不过据冻仔哥说，会更惨。
再看冉姐姐那副呆呆的蠢样，不管是男是女都死定了。
冰糕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到墙边打开了小冉的手铐。
“这下树哥哥至少欠我一百个冰糕了。”冰糕不爽地嘟囔嘴，拉起小冉的手，却拉不动。
“惨了，我忘了你是呆子。”根本不懂逃跑啊。
小冉乌黑的大眼睛转动了一下，嘿嘿傻笑两声，然后，叫了两个字。
冰……糕……
小冰糕这一惊吃得比哥斯拉袭击虎组大本营还要大。一直笨得要死，在饭里乱放辣椒粉都会默默吃下去的小冉，竟然说话了？
此时的冻仔却不像妹妹那么有闲情逸致去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两柄黑洞洞的枪口正顶着他的脑袋。
“这里再没有，我就飞烂你的头！”脸上纹豹的壮汉掐着冻仔脖子大吼。一群血气冲脑的混混没吃没睡的追了一夜又等了一早上，早就满了怒槽，此刻烦躁地像一群发情的猛兽，恨不得把和那个什么王八风宛树有关的人都嚼了吞下去。
“饶命，饶命啊！那个风宛树被组长藏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但她的女人就在这里没错！”
“最好是这样。”一脚踢开4F-4的门板。
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擦着额头的汗，望向他们，咧开嘴一笑。
“笨蛋，你怎么还在这！”看到小冰糕，冻仔差点眼前一黑，更糟的是，房内根本没有小冉的身影。
“干，这就是你说的‘女人’哦，原来你们虎组管这叫女人？”一个还没长到腰高的邋遢小不点儿。
笑声四起。
“我发誓，我亲手把她拷上的，除非把手砍了，不然不可能逃得走！”冻仔有些绝望的辩护着。
“那就砍砍看啊，又不难！”说着手起刀落，冻仔一只手已经飞出，滚落在小冰糕面前。
众人继续大笑。
冻仔捂住一突一突喷着血的手，抽筋惨叫。小冰糕的视线被红色填满，有一瞬的慌神，随即才扑到冻仔面前。
“哥……哥——！”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哥，你的手怎么没了……唔哇……”
“等下可能连另一只也会没有哦，小妹妹。”□□着将匕首的血擦上裤子，又用刀背刮上小冰糕稀里糊涂的脸，“你要是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的话，最好告诉我们，这样也许我们以后都会像哥哥一样疼爱你哟。”
就在你身后的壁橱里、就在你身后的壁橱里、就在你身后的壁橱里、就在……小冰糕眼睛瞪出血丝，声音不断碰撞着脑壳，几次欲脱口而出，然而她死死咬着嘴唇，倔强的眼神里有几分风宛树的样子。
冻仔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脸上纹豹的小头目注意力完全被小冰糕吸引过去，一手抓住冰糕一手刀尖指向她的眼睛，眼看就要刺下去。
咚——
墙壁发出敲击声，众人一愣。
咚咚——咯吱——
壁橱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睡衣的少女跌了出来。少女眼睛出奇黑亮却呆滞无神，好像看不到一屋全副武装的危险似的，幽幽穿过众人，推开阻隔的手臂，轻轻抱起哭泣的小冰糕。
“冰……糕……不哭……”
没有人知道，曾经在某个昏暗的下水道的家中，少女也是这样抱着她在路上捡到的孤儿，独自哄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因为有你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