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爱与生命[综漫]》棠溪莲

55、匆匆

　　久别再遇之喜，使风音和大家闹了好一会儿，才一撸袖子去往灶房，要做一顿丰盛的晚宴，来为故人重逢庆贺。灶房已经被玉蝉他们打扫干净了，一目连也取出了放置在神隐世界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食材。

　　在神隐世界中，风音起初以一目连的妖力为食不需饱腹，但口腹之欲难免有之，就食用些果物和唐果子。后期不再喂食妖血，开始用药辅助调养，又渐渐感觉腹中饥渴，一目连便起了灶房，由风音自给自足。这么些年，风音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膳食准备好后，风音犹豫了片刻，仍是在合掌虔诚供奉后，与玉蝉一起将实物膳台端到了用膳的房间，并没有说破已然知晓的事，贪心地想要与他们一起用饭，如今她开始畏惧孤单了。一目连知她已懂这些事情，却只做不觉。

　　玉蝉是第一次吃风音亲手做的饭食，听着风音温柔地询问是否好吃，又回想起当年她说的话——她对他许下的承诺，他可是一直未忘，甚至那句平常随意的、称不上是承诺的话，一度成为了他在暗堕边缘指引神智的光亮。

　　“好吃！主人的手艺真好……”玉蝉着急地吃着，生怕有谁和他抢似的，因为嘴里含着东西，所以声音模糊地应着，但完全能从中听出欢喜和赞美。但他吃着吃着就红了眼圈，没忍住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

　　“玉蝉君……？”风音一愣，有些无措地放下调羹，靠近坐在一旁的玉蝉，担心地颦眉，“你怎么哭了？是吃到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了吗？”

　　玉蝉呜咽着摇了摇头，泪眼朦胧地看了风音一眼，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无声地哭泣。风音僵了一僵，很快又柔和了目光，温柔地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孩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使刀剑付丧神躁动的心缓缓平和。

　　一目连眼带笑意地看着一人一刀，却又在察觉风音眼中暗含的愧疚后，默默地叹了一声。他将玉蝉赠与风音时，他们之间便有了无人能干涉的羁绊，其中的心结只能由风音和玉蝉自己去解。

　　一旁的古笼火和龙也难得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玉蝉数十年来压抑的心情发泄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古笼火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便开口给玉蝉个台阶下——看看那家伙发红的耳朵，怕是已经恢复理智，尴尬害羞到不知道怎么从阿风大人怀里出来了。他冷哼一声，故意嘲讽道：“不要仗着小孩子的外表毫不羞耻地撒娇，你个上百岁的刀剑付丧神！”

　　龙也跟着笑道：“就是啊，这可不像你。”

　　你们想打架吗？！

　　玉蝉咬了咬牙，从风音怀里抬起头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却仍如过去一般腼腆，看得深知他本性的龙和古笼火啧啧称奇，然后接到了几个暗中飞过来的眼刀。但经这么一打岔，有些低落的气氛又和缓过来了，将玉蝉的失态就这么略了过去。

　　用完膳食后，风音将杂物收拾好，继续与久别的大家叙旧。

　　聊了一会儿日常，风音又渐渐地严肃了神色，郑重地与古笼火他们说了自己想要留下、重建神社的决定，令他们又惊又喜，心下感动，却又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们的心情与一目连很相似，几乎在一开始就起了劝阻的念头——人类的生命有多短暂，他们十分的清楚，对于他们而言，就如朝生暮死一般转眼即逝。

　　但只要风音真正地做了决定，谁也无法阻止。她坚决的态度让他们无法再劝，又见一目连无奈又温和的神情，便知连神明大人都被少女的坚持说服了，也就没有再阻止了。龙盘在一目连身后，没有说话，却能感受到一目连的心绪，瞳中也隐隐露出了欢喜与期待。

　　古笼火更直接一些，忍不住哭了，在风音安慰的时候，却又傲娇地在嘴硬。玉蝉逮住机会，貌似天真无意地开始揭短，气得古笼火不一会儿就哭不出来了，两个小孩心性的年长妖怪开始闹起来。

　　风音淡笑着看他们打闹，渐渐地却又不自觉看向了一目连。

　　他没有在看古笼火和玉蝉，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与神明目光相接，少女的心重重一跳，紧接着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她眼中瞬间布了一层水光，却又在神明察觉前以笑掩饰，弯了弯眼睛。

　　神明回以一笑，轻抚少女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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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古笼火他们达成共识后，重建神社的队伍迅速成立，七嘴八舌地开始规划神社的事，开始意见有些不统一，但最后还是都听了对钱更有认知和盘算的风音的建议。在这件事上，最高位的神明反倒没了话语权，只能无奈笑叹。

　　风音他们恨不能立刻就行动，但无奈天色已晚，她人类之躯只能先休息，明日再说其他。

　　一目连中止了几人的谈话，示意风音该休息了，却又没有阻止她留下玉蝉继续叙话，一同与古笼火和龙离去，将空间留给了一人一刀。

　　他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不知怎么总会想起风音今日在余晖中的眼睛，胸口在初春还凉的夜里，始终是暖暖的。

　　风带来了细微的声响，那是什么事物复苏的声音。

　　今日原是惊蛰啊。

　　神明半阖着眼，在重新唤起活力的御神木下，微微一笑。

　　夜很宁静，风音和玉蝉间的沉默，却令人有些不安。

　　她微微皱着眉，眼中有着满满的愧疚难过，小心地斟酌着语言，喑哑道：“玉蝉君，对不起……”风音早已在书信中道过歉，但她始终觉得还是要当面说的。她认为自己连累了玉蝉，使他从神刀堕妖，因而十分的愧疚与难过。

　　“不，主人你无须道歉。”玉蝉知晓风音的心情，在她出声道歉后，忙出声打断未尽之语，并且阻止了她俯身行礼的动作。他扶着风音的双肩，注视着她的目光仍如最初一般清澈，但又有哪里不一样了。风音能明显感觉到玉蝉的目光中没有迷茫，反倒是有了与外表不相符的坚定与成熟。

　　“主人，你无须自责，这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刀剑付丧神认真地说：“现在的我很有力量，能够一直保护主人，是因祸得福啊。”他的话无法减轻风音的愧疚，反倒是令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了。玉蝉的眼中满是依赖，话语又以她为中心。风音只觉自己何德何能，一时喉间酸涩无言。

　　玉蝉察觉自己并没能安慰宽解到主人，有些着急慌乱，扶着风音双肩的手略微收紧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了。

　　他解下了自己的本体刀，双手奉到风音眼前，郑重地说：“我是刀，为主而生。您是第一位真正使用我的人，我也为您的品性折服，真心认您为主。刀天生是为了守护与杀戮，折断亦是一种归宿。我想，您不必为我现在的状态而感到愧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玉蝉抿唇笑了笑，稚嫩的脸上不知怎么透着些年长者安抚小辈的情绪，说：“如若不是主人的安慰劝告，我或许并不能坚守本心，如现在这般保持神智。”这孩子始终不通说话之道，微微皱起了眉，歪着头，带着点不确定地说：“如果主人无法认定我堕妖与您无关，那么就用这一点功过相抵吧。”

　　风音目光复杂地与玉蝉对视，心中的愧疚始终无法就此消失，但她也知晓自己的态度反而会让玉蝉不安，所以将种种情绪压在心底，面上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搂住了玉蝉，眼圈发红却没有哭出来，而是用一种平缓的语气说：“好，谢谢你，玉蝉君。”

　　她没有再拒绝“主人”的身份，从心底接纳了这个身份。但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一种倚仗，而是一种责任。玉蝉会保护她，她也会保护玉蝉，绝不会让他折断。

　　玉蝉紧紧地回抱住了风音，这孩子哭泣总是无声无息的。

　　过了一会儿，风音松开了玉蝉，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如当年一般笑着问道：“玉蝉君，要吃糖吗？”

　　玉蝉破涕为笑，用力点了点头。

　　甜丝丝的味道从口中流淌到心里，抵消了那苦涩的悲伤。

　　人之生命，犹如花火。

　　但即使只有短短年岁，他亦知足了。

　　玉蝉靠在风音身边，说出了此前在书信中从未提过的事情，小小的脸上有着坚定而锐利的神情，气势如本体般凌厉逼人。

　　“主人，在修行时我遇到了大江山的鬼王哦，想着给主人出气，所以冲动地动手了。但是，很快就落败了。”他看着风音紧张起来的神情笑了笑，又说：“我不因自身仇恨他，虽然本意是坏的，但他的妖血也确实给予了我力量。但他差点让主人死去，我无法原谅。”

　　玉蝉面上带笑，眼中却泛起冷光，沉声道：“他很强，但我不会退缩。我将他视为对手，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的。”

　　风音的指尖颤了颤，无言地握紧了玉蝉的手，暗暗自责。

　　玉蝉虽是依赖想念主人，但也顾及着她的身体，眼看着要到后半夜了，便将本体刀留在了风音身边，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房间和灶房一样也收拾干净了，风音将被褥铺好，摸了摸冰凉的刀鞘，勾了勾唇角，眼中的神色却十分复杂，轻轻叹息着将短刀放在了枕边。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烛灯，十分昏暗，风音却张着双眼睡不着。她除了在想玉蝉和神社的事，也在想一目连和压在身上的重担。若说在神隐世界中，她可以自私地忘记，但现实中绝不能也不会。

　　迟迟未能入睡的她，在又一次翻身后，闻见了从小窗飘进来的熟悉的味道——那是忘忧的安神熏香。风音看着门口抿了抿唇，心口与门外的神明有共鸣似的散发着暖意。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次日，风音照常起得很早。

　　用过膳食后，与古笼火他们一番商议，古笼火和龙去往妖市换人世的钱——现在她做的衣服首饰什么的可是真的能换钱了，还有一些画以灵力一点便可将其中景色化作幻境，也能卖一些价钱，有些贵族对此颇有兴趣——妖市来往买卖的可不止妖鬼。

　　她和玉蝉留在神社，处理其他问题。

　　风音洗净晾晒了巫女的衣物。

　　在第二天，她故意穿着巫女的服饰，带着玉蝉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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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任巫女大人：留下许多遗产（刀、书、衣……）的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扭曲吞吹玉蝉上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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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计中鸽了好久，电脑坏了，起初我还想挣扎修一下，但是ε=(?ο｀*)))唉
我是电脑码字选手，手机总是有点别扭hhh
然后，就是忙电脑坏了耽误的事，中间还摸鱼了。
对不起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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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恢复更新啦，补更没算错的话，加上鸽之前没补完的，一共是18更，从今天开始到13号双更。宁多勿少，双更到15号吧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就哭了.jpg】
换了个封面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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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9点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