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钿汐

6、第 6 章

　　逃出那个道观后，天心月用了自己所剩的魔气，拼命的赶路，最终寻到了一个山洞，在此处过了一夜，她没有银钱买新衣服，也不知道人族都在哪里卖衣服，便用之前染发的药草，掺了点水，抹在了衣服上，让她那身粗布麻衣变成了暗红色。

　　这样，不至于被宣澈等人第一眼便瞧出来。

　　如今自己的魔气因为圩日之前给的魔药，再加上镇魔手环的压制，一时半会无法全然恢复，天心月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不如从今天开始，修炼先前母亲教自己的人族术法，如此一来，便是日后遇上万机门的人，也有一些修炼基础，更能得到那个看重天赋门派的青睐。

　　天心月说干就干，将过去的事情理了一遍，回忆完了那一卷术法，开始修炼。第一卷术法主要讲火系术法，可以让修士从生出一点火苗，到用火进行攻击，再到利用天地之间的火。

　　天心月先前修习的是魔族功法，每夜有月亮的时候都要吸食月华，月华会在魔族体内转化为魔气，积攒在自己的身体内，再根据各自种族的不同，可以直接将魔气转化成力量或者咒术。

　　而人族的修炼方法有所不同，修道者须得利用不同的秘法，慢慢地改造自己的身体，成为可以驾驭各色法器，使用法术的存在。

　　这两种修炼方法，分别对应三种境界，魔族唤作，，揽月，封天。人族则唤作炼气，聚灵，问天。突破这三个境界后，便能成为拥有几千年寿命的仙族和魔尊了。

　　因是初次修道的人，天心月按照秘笈，趺坐在山洞里，闭上眼睛，寻找着四周的灵气，良久，她感受到了一股灵流萦绕在周围，努力将灵气一点一点引入体内，灵气很快在丹田内积攒起来。
　　灵气积满之后，天心月尝试着将灵气按照筋脉的走向，缓慢地流通起来。这个过程一开始很生涩，后面越来越熟练，不知过了多久，灵气已然走了一个周天。几个周天以后，她洗髓成功，体内积攒的魔气和污秽气息被排了出来。

　　这算是炼气初阶了，天心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这一世还没有全然开始魔族咒术的修炼，体内并不排斥灵气的游走，否则刚才她的神识已然崩溃。

　　天心月重又定了定神，没有耽搁时间，按照秘笈上的记载，继续修炼。她所掌握的秘笈，是一个残卷，据母亲说，这是年轻时从一个朋友那里得来，那个朋友是从一个无名崖壁上抄录来的。第一卷的内容，正要讲述火系法术。

　　灵流在体内游走，天心月试着将它们聚集在指尖上，同时念动口诀，一点小小的火花泛在了指尖上。

　　成了。天心月有一些惊喜，试着催动火苗，让它往远处飞去，可惜只往前飞了一尺，便消失了。她不觉得失望，更加用心的修炼起来。

　　再到第二天，第三天，她学会了操纵火球。

　　看着指尖火球燃起飞在远处，险些烧掉山洞后，天心月决定出去，换个地方练习。

　　已到了夜间，今夜天阴，月亮还没有爬出来，按理说这等地方该是安安静静的，天心月正要找寻一个适合灭火的河岸，走着走着，正巧瞧见前方有灯火点点，原是一个小镇。时有乐声，不知在吹打什么。

　　天心月想着过去问路，便走过去看了看。

　　小镇的中间，一群人围在那里，虔诚地看着中间的神婆，神婆的身边布满了经幡符咒。

　　神婆大约半百年纪，身穿着破布拼成的衣服，拿了盘圣水，念念有词。
　　曾做过魔尊的天心月虽然法力远不如前世，但是见识却没有少半点。她看着场中的，知道这应当不是个骗子。

　　在场的人大部分是附近居住的村民，从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来。

　　前方有几人虔诚的跪在深潭前方，天心月正要看有什么热闹，却感受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天心月蓦地一个寒战，转身后看见了面色冷硬的宣澈，强笑道：“道长晚上好啊。”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刚逃离了几天，又遇上宣澈。

　　宣澈见到天心月冷冷道：“你竟敢伤我师弟！”

　　“这……都是误会！”天心月打了个哈哈，正打算扯谎，却听到一声厉喝。

　　“有魔气。”不知为何，场中突然有一位姑娘忽然喝道：“你这老巫婆果真要害人。”说着举剑凌空一劈，一道蓝光闪过，符咒断裂。

　　天心月和宣澈同时望了过去，认出了刚才出手的人，竟是楚紫衣。

　　场面一片混乱，经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人们四散逃去，宣澈和天心月被左推右挤。楚紫衣朝着神婆一跃而起，追了过去。

　　那神婆吓得直接把破碎的符咒随便一扔，就跑了起来。符咒虽破，上面闪着金光的咒文却是飘动升空，以不可抗拒之势，飞落到了天心月和宣澈身上。

　　灵符生效，一根金色的丝线绕在了两人的手指上，渐渐消失了。

　　“这是什么？”天心月甩甩手，没有东西掉下来，她瞧着宣澈，惊讶地问。

　　“完了，时机错过了。”神婆被楚紫衣追着绕场一周后，跑到天心月面前喘着粗气说道。

　　“哎呦我的小孙子哟。”旁边有个婆子立刻哭了起来，她指着楚紫衣道：“你还我小孙子的命。”

　　“你这老太婆，我是救你孙子，你为什么倒打一耙？”楚紫衣一脸的不可置信。

　　“等等，先别吵了，这是怎么回事？”天心月拦住楚紫衣向神婆问道。

　　神婆看了看天心月和宣澈气度不凡，猜想可能是外面来的高人，就说了实话：“那是方大姐家，他家三代单传，如今儿子没了，只有那么一个小孙子。从上个月开始，她孙子就昏昏沉沉的，找了我们这的大夫都看不好，就抱来给我看。我瞧着他脸上有黑气，应当是中邪，但送来太晚了，已经是不成了。她求我想个法子，我就……”
　　她不知怎地，停顿了一下。

　　“就什么？”天心月下意识问道。

　　神婆有些犹豫，还是说了：“我祖上传下来一道同生共死符，是将两个活人的性命维系在一起。我算过方大姐的寿数，她命硬，今年尚且不到五十，必能再活个四五十年的。她求我用了这个法子，我瞧她可怜，就同意了。没想到，却被这位姑娘打断了，这位小孙子怕是……”

　　楚紫衣不屑道：“以凡人生气，补一个命尽之人的寿数，如此邪术，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神婆反驳道：“我这可不是邪术，是正统的道法。”

　　“胡说，普通修道者的术法是蓝光，得道者是金光，那符咒泛出黑气，你还想狡辩？”楚紫衣虽然并不是三大派之一的修士，所出的门派也不算是小门派。这些修道者之间的常识，倒是懂得的。

　　天心月本来在看热闹，忽然想起一事：“等等，现在你那符咒落在我和那个道长身上，也一样生效吗？”

　　“这是自然。”神婆看了一眼宣澈，又看了一眼天心月，叹道：“从今日起，你俩同生同死，同伤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