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小灰机biubiu

37、最强武器

　　程枫收好了那些字条和芯片，打电话召回了那些找人的警力。
　　如果是蔚然做了这个决定，他会理解和尊重，如果不是她本人做的决定，抑或者说不是她意志自由且清醒下完成的决定，他必须要亲自找到她，处理这件事。
　　他拔了自己的输液管和固定架，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直接出院坐上了计程车。

　　夏煜听到酒店门铃响，还以为是蔚然过来找他们，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程队长你……你怎么过来了？”说到底，夏煜还是有点心虚，怕自己的计划暴露。
　　“于潇潇在吗？我有些关于蔚然的问题需要问她。”
　　夏煜想起上次程枫和于潇潇的谈话，心有余悸，想搪塞过去。没想到潇潇主动从房间里出来，“程队长，进来吧。”
　　程枫进去他们套房的小客厅，一眼瞟到了桌面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包。
　　“打算去哪？”
　　“嗯，我们打算去一日游。”
　　程枫看到两个故作镇定的人，在他面前撒起了谎，于潇潇对微表情的控制很好，但她内心的迟疑让她话语中充满了停顿。
　　这不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应该展现出来的，除非是对方本身就想让他察觉。
　　“蔚然跑了，我有事情来和你们商量。”
　　程枫主动坐下，面前两人被打个猝不及防。
　　“你说，现在她已经不在这了吗？什么意思，她去哪了？”夏煜努力回忆自己和蔚然的对话，没错的，他们的计划是明天早上。
　　“你看起来惊讶的不她离开的事实，而是她现在离开。”程枫盯着有些失措的夏煜。
　　于潇潇看出来了，程枫不是过来探口风的，而是过来还原事实的。现在能确认的是，蔚然应该没有按照他们初步设计的计划进行，而是避开了他们三个人。这让她更加确认自己内心的猜想。
　　“程枫，你是说蔚然已经离开了吗？你能查到她去哪了吗？”
　　程枫一路上联系了交通局不少同事，没有查到蔚然买的任何交通凭证，却查到了张子棠的火车票购票记录。
　　“查了，她用张子棠的身份证买了去Z省的火车票，那个火车现在还没到站，我叫人去看了那列车，她已经不在那辆车上了，应该是在区间随便选一个站下车了。”
　　“那就麻烦了，有些小站点出站或者走人工通道，根本没有记录。”夏煜突然觉得这事情复杂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对蔚然确实是内疚为主，但长久的相处，他内心深处和于潇潇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这次想瞒着警方帮她逃走，完全也是因为想让她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不管她逃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程队长，蔚然回来，你接触过她多少次？”一旁沉默的于潇潇突然发声。
　　“于医生，你是不是也怀疑，她有可能……真的出现解离症了？”程枫想起她回来后淡漠的一颦一笑，想起她那些纸条的笔触，真的不像之前的她。
　　“我和她只见面了两次，其他时间她都是以各种借口避开我。我接触她的时候，确实觉得她有很大不同，很冷漠。与其说是我对冷漠，不如说是她对一切都很漠视，她没有在乎的东西，除了她自己。”
　　于潇潇看了一下程枫递过来的几张纸条，“你之前和我说，她在被商羽绑架期间只是伪装成那种样子，这个结论是基于你看她视频的下意识动作还有她给警方的笔录得出的。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伪装的。她的目的，是占有这个躯体，赶走蔚然的主人格。”
　　程枫用手机播放了刚刚从医院申请的监控视频，是蔚然刚被解救出来的那一天。由于有两个特警拔枪，这件事情在外科病房区是妇孺皆知。
　　于潇潇看着监控里面的蔚然，神情恍惚地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于医生，如果一个人在精神接近奔溃的时候，没有找到支柱，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于潇潇明白了程枫所指，蔚然在被商羽绑架期间多次精神打压，用信念坚持下来，然而出来发现警方把她当成共犯，那一刻才是她信念彻底崩塌的瞬间。
　　“你们有没有在她体内测到什么药物之类的？”
　　“有麻醉剂和大量安眠药残余。”
　　于潇潇难过地捂住脸，“那会让她本人意志更加薄弱。”
　　“商羽最喜欢给人喂安眠药了。”夏煜冷笑出声，那个人喜欢让人一夜无梦，让人在离开他的控制中，不能再有更多的自由，包括梦境。
　　“程队长，这件事你看要不要跟上面汇报，我觉得如果汇报了对蔚然没有好处。”
　　这次程枫确实赞同于潇潇的判断，如果让局里知道，对蔚然的判断会更加消极，极度不利于她的声誉和以后的发展。
　　“我会尽快亲自去找她，带她回来给你治疗。”
　　于潇潇苦笑，“如果……如果她还信任我，先不说这个，我待会去医院开一些药，你找到她就给她吃或者是注射，先控制住她，我需要和她的主人格对话。”
　　夏煜还是很担心，他害怕蔚然成为下一个自己，那个被精神控制着去伤害别人的人。
　　于潇潇看到一脸愁苦的他，轻按着给他的眉头放松。
　　“现在看来，蔚然分裂出来的人格，应该是保护型的人格，不是报复性的，你还有程队长都可以不用太担心。现在的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罢了。”
　　听到于医生的解释，程枫还是松了一口气，立刻回警局搜揽资料疯狂寻人。

　　在海关边境的小渔村中，时有时无的火焰被打亮，映在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
　　“老板，蔚然跟丢了，警方貌似也找不到她。”
　　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脸上阴晴不定。刚想发火，却想到蔚然有可能是想甩掉警方回Y省找芯片，那样，他们的计划就更近一步了。
　　前来汇报的两人看到对方默不作声，接着说，“老板，我们要不还是快点出境吧，警方查得很紧，我们好几个转移地都被搜到了……”
　　“废物，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可以准备就绪了。”
　　“老板，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会帮你吗？她是警方的人……”
　　“你知道吗？就算她不想帮，到时还是要帮的，因为我知道有比炸弹更强的武器。”
　　两个小弟惊喜得眼前一亮，请求老板赐教。
　　商羽最终还是点了那支香烟，云雾缭绕中，模糊了他的自满。
　　“比兵器更可怕的，是人的猜疑和恐惧。这场好戏，我太想和她一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