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小灰机biubiu

30、至暗

　　剧痛从全身传来，蔚然勉强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晕厥了多久，脑子昏昏沉沉的。然而睁眼和闭眼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无边的黑暗吞没着她，涌入占领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救命。”蔚然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被完全束缚在凳子上，不能动弹。
　　寂静地可怕的黑暗中，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她四周眺望，发现了前上方有一个红点在闪烁。那应该是一个摄像头。
　　“我不管你是谁，给我出来，别躲在镜头后面当胆小鬼！”
　　蔚然咬牙切齿，她原本在楼梯间的杂物室收拾自己的东西，未料被人从背后偷袭，应该是给她注入了一定剂量的麻醉剂之类的，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醒来便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啪的一声，强烈的白炽灯毫无征兆地被全打开，光线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门被打开了，有脚步声步步逼近。
　　蔚然想让自己尽快适应眼前的光线，不断眨眼，最终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了。
　　眼睛被刺痛地留出泪水，蔚然努力定住视线，当看清对面的人后，终于还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是出国了吗？”
　　“本来是打算出去躲一躲的，但比起躲，这里有更值得让我留下的东西。”
　　商羽依然穿得很正式，与被绑得凌乱的蔚然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审判官，在尽情地审视她。
　　“是你对吧？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你对吧？”
　　商羽开怀大笑，“小屁孩，你终于长大了，变聪明了。”
　　蔚然不屑地骂了他一声垃圾。商羽并不介意，反倒过来帮她扎起头发。
　　蔚然挣扎着不让他碰，他却倔强着非得把她的头发弄好为止。
　　“我爸，是你派人杀的吗？”蔚然还是停下来，心如死水地问着他。
　　“是。你爸以前答应帮我的，你们猜得没错，我利用了你妈妈的病要挟他，他帮我研究了生物活性炸弹，后来，你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抑郁离世后，他把启动终端的芯片带走了。”
　　“你杀了他，就能找到了吗？！”
　　“嗯，事情有时候总会失控，我没打算杀他的，但我的棋子有时候也会走偏，导致如今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你想拿那些炸弹干什么？把这个城市炸掉吗？”蔚然冷笑。
　　“没想炸掉，但我想拿来控制这个城市。你知道吗？我们这个省，我埋了20处你爸发明的生物活性炸弹，而且，全是在繁华地区的高层建筑地基。如果爆炸，那是可毁灭性的。”
　　蔚然全是毛骨悚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到的。
　　“当时的仪器是测不出来的，那玩意是靠微生物发电互交形成的，但活性只有10年不到，还多亏你爸，不愧是顶级的专家。”
　　“你觉得蔚国成把终端控制的芯片拿了出来，不毁掉还留会着吗？”
　　从前，蔚然误解父亲，觉得他跟别人做一些不见得光的买卖。但如果只是为了救活她妈妈，那此刻蔚然还是相信蔚国成并不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你爸说到底还是个好人，他不敢把那玩意废掉，因为，当时我为了防止他反悔，设计一个装备，如果终端受到任何的破坏，就会有5处炸弹发生短路自燃。到如今，都还没有发现任何的爆炸事故，说明，那芯片还在。”
　　商羽蹲到了蔚然面前，温柔地看着她，然而这种目光就像是一个刽子手临行前的安慰。
　　“小屁孩，和我合作吧，你没得选了。”
　　“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我甚至没见过那东西！”蔚然气急败坏，太无助了，她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去阻止他这些变态的行径，还是回忆以前的种种。
　　“没关系，我帮你慢慢想起来，总是可以的，有人告诉我，你知道的。”
　　“谁？”蔚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在商羽眼球中映射出无限的恐惧。
　　“你最信任的于潇潇医生，DOCTOR YU啊。”
　　“你对于医生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只是，她为了保住自己和夏煜，以及他们的爱情结晶，选择出卖你。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最不值得信任的，就是人的承诺。”
　　“不是这样的，不是……”
　　“给你看点东西吧，小屁孩，你要跟着我一起成长。”
　　商羽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点开一段视频，那是一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像是别在一个人的胸前的高度。
　　晃动的摄像头走入了一个楼道，那个楼道的陈设是蔚然再熟悉不过的了，是她8年前，和蔚国成在Y省临时租住的地方——星源小区7座1室。摄像头在墙角停留了很长时间，随后画面是蔚然冲出屋子，而下一秒，摄像头随着那个进入了客厅，映入镜头的，是蔚国成绝望而恐惧脸，那个人抬起那把刻有蔚然指纹的水果刀，狠狠地插入了蔚国成的胸腔中。
　　蔚然看到这段视频，牙齿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血腥味涌入口腔，眼泪肆意横流。
　　“还没完呢。”商羽淡淡看着她，让她继续打起精神。
　　接下来的画面，是蔚然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噩梦。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完了整段视频，可能是恨，也可能是商羽口中说的绝望。
　　摄像头走出了房间后，那个人把摄像头摘了下来，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在摆弄着摄像头，想把它关掉。即便是在暗夜之中，蔚然还是准确无误地认出了那张脸。那是夏煜，面无表情地，结束了录像。
　　“我要杀了你们，夏煜，于潇潇，还有你，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
　　蔚然感觉到自己的声音盛怒地像个死神一般，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她感觉自己拼尽全力挣脱自己的束缚，然而只有疯狂的割裂般的疼痛传来。她感觉自己像是对着商羽发笑，他说，小屁孩，欢迎来到新世界。
　　对的，是她感觉，她惊恐地发现，那声音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
明天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