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小灰机biubiu

14、是程老师

　　连续加班直至案件结束后，重案组6人集体被调休放两天假。程枫拿着最后的结案报告去省厅提交，重案组5人组看着自己惨兮兮的队长，投以安慰却暗爽的眼神。
　　筋疲力尽的蔚然坐公交回家，下车后，她打算去附近超市买点粮食随便吃点就倒头大睡。一路上，她还是难免想起这个案件，死者们都是被自己信任的人带入了深渊。有时候，怎么能看透人心呢？
　　蔚然冷笑，她有时似乎连自己都看不透了，今天手机备忘录提醒她，已经快到了复诊时间了。自从她被诬陷入狱后，她一直有抑郁症。虽然在长达5年的治疗，已经康复了，但半年左右还是需要去复查一下。看来下个月她要准备申年假，回Y省一趟进行复诊吧。
　　蔚然正打算拿起手机拨打程枫的电话，漆黑的屏幕反射到她后面有人并且以为她警觉到而躲避。
　　有人跟踪她？是以前那群向她讨东西的人，还是写信的人？
　　蔚然虽然警觉起来，但仍然佯装无事发生，在不同商店停留，等待那个人再次放松警惕。
　　在进入下一个路口的拐角处，蔚然躲在墙后，并拿出她的防身小刀。
　　“你跟踪我干什么？”蔚然一下子趁对方不注意把其擒住，并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好恐怖，有人想谋害朕。”对方双手举起以示投降。
　　“王悦？你吓死我了，你跟着我干嘛。”
　　蔚然松开了她，王悦贼委屈地看着这个暴力的女人，还不是因为蔚然奇奇怪怪的失踪，明明以前查她的档案都查不到，现在突然有了政法大学毕业的档案并且通过考试进入了公安系统，虽然她这段时间去验证过，确实一点问题也没有。
　　于是，她就打算跟踪蔚然一阵子，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小秘密。没想到，才刚开始就被拆穿了。
　　“我来看看你搞什么鬼，行不行？”王悦翻了个白眼，推开蔚然。
　　蔚然看着久违的好友，内疚油然而起。
　　“王悦，我，我……对不起，当时无端端就走了，没履行我们的承诺。”蔚然说完，别过头，不忍心看到王悦一下子发红的眼眶。
　　“那，你还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那天在审讯室里强硬的王悦，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毫无底气，她害怕蔚然就算回来了，也不记得她这个好朋友了。
　　蔚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走进了便利店，王悦叫她站住，她却毫无停留的意思。
　　直到她拎着一袋啤酒走出来，“我们说，高考完，不醉不归。”
　　王悦冲上去抱着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打她的后背。那晚，她们买了一大堆酒和炸鸡，在家里像两个疯子一样，甚至还被邻居投诉要报警。

　　直到第二天，程枫打了几个电话给蔚然，到中午12点都没人接之后，他担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于是拿着备用钥匙上了蔚然家。
　　结果看到两个女人，像叠罗汉一样躺在沙发上。
　　程枫扶额，“王悦你给起来！你压住她了！”
　　蔚然似乎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动了动，嘴里还软绵绵地哼着别吵。然而上面那个王悦却毫无知觉地沉睡。程枫看到这个醉鬼毫无反应，直接把王悦拖到地板上，然后轻轻叫蔚然起来。
　　“谁拖我，滚开。”王悦摸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骂骂咧咧地对着沙发上发出动静的人。
　　“啊！为什么你会在这？蔚……蔚喂喂起来啦，你家有……”
　　王悦一睁开眼看到一个男人想抱起蔚然，惊慌失措的她想去扯那个人，后来发现，这个人有点脸熟。

　　“说，你们俩昨天到底干嘛喝那么多？”
　　“说，你们俩已经发展到什么步骤了？”
　　蔚然、程枫、王悦三人坐在餐桌上，对视良久，程枫和王悦同时开声，然后把目光对准了蔚然。
　　蔚然白眼要翻上天花板了，为什么一早起来就要被两位警察互怼式审讯？结果蔚然还没开始为自己辩护，他们俩吵起来了。
　　“你管我，这是我家蔚蔚，我喜欢和她喝多少，喜欢一起睡觉不行啊？”
　　“那你有钥匙吗？”程枫拿出了备用钥匙在王悦面前炫耀。
　　“好了，你们两个，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吧……”蔚然抑制住想从程枫手上抢回钥匙以及捂住王悦的嘴的冲动，挤出了一个苦笑脸。
　　虽然以前王悦就经常吐槽蔚然和程枫走得太近，总觉得那货只是装得一脸专情骗她这种小女生，到到后来发现蔚然失踪后他是最着急的那个人，甚至比她还要坚持。于是决定网开一面，把蔚然先让给他。
　　“算了，你们俩吃，我不当电灯泡，我待会回警局处理的事……草，我今天还要上班！！”王悦突然想起今天是工作日，只是他们加班调休了，自己就这样傻乎乎地和蔚然喝了通宵然后还没请假。
　　蔚然和程枫两人本来想可怜一下她，然而发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一边笑一边帮她收拾东西，直至约好车给她目送她回警局。

　　“蔚蔚，你待会想去哪呀？”
　　程枫在厨房给她弄点醒酒汤，他想到这个嗜睡的家伙待会肯定是想要继续睡一天，觉得要拉她出去走走才行。
　　“我想继续睡觉。”蔚然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等程枫过来投喂。
　　“不行，待会和我出去吧，要不去A大走走？”
　　A大？她好久没回这个大学看过了，她爸蔚国成是A大的化学学院教授，妈妈张芸也是学校的职工，以前她经常去学校玩，最后一次去，是程枫考上了A大，她去他宿舍楼下找她。然后蔚然就回去高考，曾经她的梦想也是考上那里。
　　“也好，好久没去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其实没咋变，建了几个新食堂宿舍，其他的还是老样子。”程枫拿着温热的汤，递给她。
　　蔚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把汤喝下后收拾了一下就和他出门。

　　四月中的阳光在A市这样的南方城市已经开始变得热辣，但绿树成荫的A大却显得很清凉。树叶缝隙中呈现出不同的小孔太阳，斑驳地洒在地面。
　　程枫和蔚然两人并肩走在校道上，那一刻，仿佛时间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流去，他们仍然是少年。
　　“果真还是老样子啊。”A大已经是百年老校了，矗立在苍山前，岁月并没有使它沧桑，反而愈发意气风发。
　　程枫下意识走向阳光，他比蔚然高了半截，可以帮她挡住一些零散的阳光，让她不至于感到不时的刺眼。
　　“要不，我们去坐下来看看球，或者听听课？”走了一圈校园，蔚然突然想和程枫一起感受一下大学生活，这些想象在她脑海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
　　“当然好呀，走我带你……”
　　“咦，小程啊？你也在学校啊。”迎面走来了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婆婆，程枫定眼一看，是化学系的吕教授。
　　程枫与对方礼貌地打了招呼，蔚然在一旁也点头示意，然而下一秒，那位老教授的眼睛突然在蔚然打量。
　　“你……你是不是小然啊，蔚国成的女儿。”老教授激动地走上前，抓住了蔚然的肩膀。
　　蔚然一下子僵住了，“您是，吕阿姨吗？”
　　对方没有应答，直接上前抱住了蔚然，嘤嘤地发出哽咽声。
　　“我得赶紧告诉我家那老头，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你那老爸，你说蔚老师突然辞职就算了，怎么突然就人间蒸发似的，都找不到人了呢！”吕阿姨心急地甚至想拿出手机给她老伴打电话。
　　“吕阿姨，不好意思，我一定会去拜访叔叔，谢谢你们这些年居然还念着我们。”吕阿姨和张叔叔都是这个大学的老师，和蔚国成都是多年的好友兼研究伙伴了，她从小就没少见他们，只是刚刚一时间没认出来。
　　“好好好，我给你电话，你张叔叔还在实验室做实验呢，要不……”吕阿姨突然欲言又止，她想起好像小程和蔚然是一起来的，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这时确实不好打断小年轻的约会。
　　“你有空一定要联系我们哈，我和老头等你们好久了。”
　　蔚然毫不犹豫地承应，与程枫一起目送吕阿姨离开。
　　“没想到还能见到故人，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记得我们父女。”蔚然抬头看着天空，她似乎想要告诉在天之灵的父亲，一切都不算太差，还好坚持过来了。
　　“傻瓜，大家都在等你们回来。找个时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张老师吧，我之前找你的时候也没少和他见面，算是挺熟悉了。”
　　程枫和蔚然走到了篮球场，蔚然盯着那些在球场热血灌篮的男孩，像极了以前高中一放假就抱着球往球场跑的程枫。
　　“啧啧，瞧你着小眼神，是不是有小鲜肉就不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了。”一股醋味飘到蔚然耳边，蔚然轻笑，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他说，她更喜欢成熟的肌肉男。
　　听到回答，程枫满意地安排好蔚然的座位后，去小卖部给她买饮料。
　　蔚然虽然眼睛定在球场那，可是她的思绪已经飘到别的地方了，她在想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张叔叔，或许，他能知道蔚国成以前干的事，以及他喜欢藏东西的地方。
　　“同学你什么学院啊？”
　　蔚然毫无知觉隔壁坐了一个人，她下意识得给他回答了自己本科的学院，才反应过来有一个人在喧哗之中问了自己问题。
　　她刚想给他解释自己不是这个学校的，然而对方却没有给空隙她说话。
　　“你自己一个人吗？”
　　“额……不是，我和朋友来的。”
　　那个男孩直接拿了一瓶新的矿泉水，示意给蔚然，“我刚刚看你好专注地看球，我可以教你打呀。”
　　“她不用你教，我可以教。”
　　突然双方感觉头顶一片阴影盖过来，还附带了超强低气压。那个男孩抬头一看，差点把喝到一半的水吓掉到地上了。
　　“程老师，你怎么在这……这是你朋友啊，我我先走了。”
　　程枫冷冷地盯着他，对着落荒而逃的他平淡的说了一句，“再不好好复习我今天就挂你科。”
　　程老师？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让蔚然不明所以地扫视着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