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春风》鱼缸儿

20、同意

　　老杨说半下午要去趟外地，岁末年关会格外忙碌。
　　昨天那顿饭吃的很好，老杨强烈要求要一家三口再一起吃个饭，于是硬是等着杨清瑶起床，把早餐变成了早午餐。
　　豆浆，油条，小笼包，豆苗虾饺，叉烧酥，黄油吐司，奶油炒蛋，牛油温泉蛋沙拉，牛奶坚果燕麦片……中式的，西式的摆了满满一大桌。
　　这是早午餐版的年饭啊。
　　杨清瑶束起长发，洗漱完毕走到桌前坐下。
　　老杨同志摸过红酒瓶想要给自己倒一杯，伸出去的手半路上被崔万晴女士的眼睛给拦了回来。
　　杨志广笑着敲了敲桌沿有些尴尬，难为情地说，“哈哈，高兴，太高兴了，这早酒有些不合适哈？”说着瞄了一眼妻子，颇有些卖惨讨好的意思在里头。
　　崔万晴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倒了一个杯底的红酒递给了这有些“得意忘形”的中年男人。
　　喝酒自然是要说事的。
　　“那个……瑶瑶……你是不是处对象了？”杨志广端着酒杯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豆浆杯子，杨清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闻言一个激灵手滑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地上，还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手机。
　　她连连开口道：“没有没有……”
　　“女朋友，早安。”
　　杨清瑶：“！”微信语音怎么给点开了！这打脸来的太快了吧！
　　杨志广、崔万晴：“……”这就尴尬了是不是，闺女？
　　杨清瑶：“哈……都听见了哈……那就……谈了？不过爸妈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耽误学业！”
　　崔万晴顿了顿开口道：“处多久了？”崔万晴女士的脸上从来不会有愠怒的表情，只是那脸一板上就有一种教导主任要谈话的压迫感，哪怕她已经极力让自己很平和的来问这句话。
　　杨清瑶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二老，含糊地说，“一天……吧？”
　　杨志广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看着早就空了的酒杯，一把捞起桌上的玻璃杯猛灌了一肚子豆浆。
　　啧，什么豆浆啊这是？又腥又酸还涩的很，于是又盛了两勺糖往杯子里一放，却再也喝不下去了。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一字一句说的极其缓慢，生怕自己的声音不够有威慑力，“一天？哪天？昨天？我们眼皮子下？！谁！哪家……”
　　反倒是崔万晴女士够淡定，抬手按住了杨志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给他把杯子里的豆浆续满，转身想对杨清瑶说些什么，还未开口，杨志广便连珠炮似地问到，“是哪家的孩子？人怎么样，家里做什么的？怎么认识的？之前接触了多久？怎么好上的？……”
　　“老杨，你冷静点！”崔万晴终于忍不住出手，镇住了有些心慌的杨志广。
　　崔万晴走到女儿身边拉出椅子坐下，抿了抿唇，拉过女儿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一下一下的拍着，“瑶瑶，那孩子人怎么样？”
　　“挺……挺好的……”杨清瑶偷瞄了一眼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的父亲，只见老父亲满脸通红，那张刚闭上的嘴已然又蓄势待发了，还好，崔万晴及时抬手冲他向下摆了摆，是稍安勿躁的意思。
　　“人好就行，处着吧，多个人照应你我们也放心。”
　　杨清瑶：“！”爸爸妈妈不是以前的爸爸妈妈了，变化太大她害怕！不如手起刀落给个痛快吧！
　　崔万晴一脸慈爱，看的杨清心里起毛，崔万晴却依旧不疾不徐地说到，“一回家眼睛就长在手机上，昨晚去买个苹果一去去了一个半钟头，让你买苹果买回来一袋橙子，就一个苹果还藏在身上要紧的很。”崔万晴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爸妈都是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都知道。”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事之一这绝对要算一件——你以为藏得很好的事其实父母都一清二楚，还是那种各种证据链拉成一条逻辑线的清楚！

　　“你19岁了，虽然还小了点，但也不算早恋了。我希望你们关系稳定点以后你能把那孩子带回家来给我们看看，做父母的总还是不放心把自己一点点养大的宝贝就那么交给外人，但他要是真的对你好……也行。”崔万晴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看样子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爸爸妈妈之前对你是太苛刻了，也不许你怎么结交朋友，怕被人带坏了，而且那个时候北北也在，爸妈也是放心。现在北北……所以如果有合适的男孩子，你一定不要瞒着爸妈，带回来给我们瞧瞧，好吗？”
　　直到这个时候杨清瑶才敢确认崔万晴是认真的，并不是要来一个大喘气再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说服教育。尤其是“好吗”这两个字，杨清瑶从来没有听母亲对自己说过，这是第一次，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大对劲啊？” 杨清瑶靠在崔万晴的怀里，这个怀抱是她小时候最温暖的港湾，后来走着走着却远了，不知多久没有这样依靠过，心里泛酸。
　　“唉，我能怎么了啊，这不你你看看我们那些朋友家的孩子，以前都不许谈恋爱，说什么还小，学业为重。这一毕业工作了圈子更是小，对象太难找，一个个奔30了还单着，相亲一来就是谈条件，没感情，相着靠谱的也是难的很。我这不是从失败中总结经验嘛。”崔万晴的语气明显轻快了不少，就像闲话家常那样，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社会现实如何如何无情。
　　“嗯……那你今天去不去约会？”杨志广喝了一口豆浆，突然就喝出那齁人的甜味了，忍着咽了下去，表面还是严肃的。
　　只是杨志广的严肃在做女儿的杨清瑶眼里怎么看都不严肃。
　　“那，能去吗？”杨清瑶深谙杨志广的套路，顺杆爬是她这么多年把老父亲拿的稳稳的不二法宝。
　　“哟，这是都约好了是吧？看样子本地的，家不远是吧？！”看着女儿瞪大的眼睛扑闪闪地看着自己，杨志广不得不软下声音道，“去吧，去吧，对了你给拍个照片，我们总要见见人的，还有……还有，女孩子，那什么……唉，孩子她妈，你倒是说说，这事儿得你说。”说着杨志广起身去书房拿了两本书坐在沙发上，浑身不自在地甩了一本在茶几上，自顾自的翻开另一本。

　　——茶几上的书，名叫《父母指南——青少年必备性/知识大全》。
　　杨清瑶：“……”
　　崔万晴：“……”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装模作样看书的老男人，最后起身将那本书 拿过来往杨清瑶面前一放，说出了自己的经典名言：“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

　　如蒙大赦的杨清瑶，心情可并不轻松，老父亲老母亲的这波操作太令人窒息了。
　　尤其是崔万晴女士，这么多年的习惯一两天是不可能改掉的——从穿着打扮妆容到定时定点以何种方式报备，对杨清瑶进行了全方位的“告诫”。最终双方达成“共识”，在还算亲切略不轻松的环境下，杨清瑶穿上了一身包裹的极其严实的衣服，并承诺晚上八点务必回家。
　　高领浅紫色毛衣厚实又柔软，衬得杨清瑶皮肤更加白皙，往黑色铅笔裤里一塞，过膝长靴一套，整个人比例格外修长，尤其是那一双长腿又细又直，视觉冲击力十足。
　　浓密的黑发披肩，垂顺在耳后，几缕碎发下是小巧的耳垂，耳垂上有两枚小小的珍珠耳钉，与样式简单新颖的毛衣链恰好呼应。
　　一顶黑色软呢贝雷帽不仅挡住了她额前的淤青，又平添了几分娇俏洒脱在里头。
　　换好衣服，杨清瑶还画了个妆。
　　夹过的睫毛更加卷翘，一层睫毛膏让她本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神采奕奕，一抹淡粉色的腮红轻柔的附在瓷白的皮肤上，她下巴尖尖但两颊却是饱满的，腮红一打衬得吹弹可破的小脸儿跟一颗粉嫩多汁的蜜桃似的。最后用水红色的唇釉薄薄一涂，蜜桃尖儿上一寸红，娇艳又可爱，美到让人不舍得眨眼睛。
　　不得不说，19岁的女孩子，那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青春朝气，一半清纯一半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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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偷情？”许敬恺失笑。
　　杨清瑶推着许敬恺上车，而后还谨慎的向楼上瞥了一眼，生怕老父亲老母亲拿着八倍镜在楼上往下看。
　　虽然二老同意杨清瑶恋爱，还说让她把人带回家看看，但老杨那一本《家长必备》余威太大，让杨清瑶一时半会儿还提不起胆子带人“登堂入室”。
　　“你见过青天白日在爹妈眼皮子底下偷情的？”杨清瑶梗着脖子瞪了一眼许敬恺，明明耳朵尖儿都羞红了。
　　好厉害的小嘴儿……许敬恺低着头，笑意更深了。
　　他并没有着急着发动车子，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副驾上的小丫头。
　　她漂亮，很美好，他一直知道，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小丫头化了妆的样子，他觉得光这脸他都能看上一天，仅仅是看看就有些抓心挠肺的痒。
　　他黑色的瞳仁沉了沉，抬手抓了抓头发，然后才认命的长长叹了口气。
　　“我这是认栽了啊，小丫头。”说着伸手将一缕头发顺到她而后，动作很慢，留恋不舍地滑过那凉凉的软软的发丝，像是薄荷糖化在了手心。

　　许敬恺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G65，车如其人，又硬又冷。可车里的温度却是暖的，甜的，因为他有他的小太阳，她有她的许甜甜。
　　年尾了，街上人头攒动。
　　圣诞氛围很浓厚，圣诞歌曲弥漫在大街小巷，到大红大绿一片，比国外更热闹。
　　有一对小情侣在拥抱，笑的比手中的水晶球还漂亮。
　　有个男人西装外就一件薄薄的羽绒服，一手夹着公文包，一手拿着电话嘴里不停的说着，明明穿的单薄，却急的满脸通红……同样的圣诞节，每个人过着不同的滋味。
　　“在看什么？”大G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这家餐厅很有名——有名的贵，有名的难进，露台能俯瞰京城的中轴线，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享有，这是家私人会所，杨清瑶恰好来过。
　　“在看人生百态。”杨清瑶笑了笑解开安全带，随着许敬恺一并下车。可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目光自上而下落在她姣好的面容和疑惑的眼睛上。
　　“怎么了？”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自己伸出的手，“女朋友，你的人生百态里怎么没有我？”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古老的钟楼响起悠扬的鸽哨，催着鸽群归巢，归巢便是安稳。
　　那一字一句落在杨清瑶的耳朵里，似乎也是在唤着她归来……
　　杨清瑶笑着将小手交给那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温暖的大手上，这便是安稳，她想，她的许甜甜真是太甜了，说起情话来七分柔甜三分悸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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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清瑶是来过的，但那个时候是萧北北带她来采风。
　　她的确喜欢这里，在这里能看到水泥塔林，庸碌尘埃之外的自由。只是从前看金台夕照，而今在她眼前的却是繁花似锦。
　　露台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玻璃花房？她不知道，她那时来的时候还没有。但许敬恺驾轻就熟的带她一路走到了这间花房里。
　　花房里一张木桌两张椅子，无数的绿植和比绿植还要多的花。若要细看这房间里的花其实很单调，只有一种——马蹄莲，但如此多的的马蹄莲挤在一起又甚是热闹。
　　许敬恺替杨清瑶拉开一张椅子，接过她手中的浅灰色羊绒大衣仔细挂在了衣帽架上，转身捻了捻木桌中间花瓶里插着的一朵马蹄莲，一手扶着椅背，站在杨清瑶身后，“送你的。”
　　“谢谢。”杨清瑶笑着从花瓶里取出那支马蹄莲拿在手里，“为什么是马蹄莲啊？”寇丽丽虽然疑问着，但心里很是喜欢。
　　许敬恺绕过桌子也坐了下来，他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小丫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的笑了出声。
　　他说，曾经被美色所惑，一冲动就跑去美国找人，当时看到酒店里的马蹄莲就想起了视频里的那个女孩儿，后来阴差阳错没去成，只能睹物思人。
　　他还说，他觉得马蹄莲和那个女孩儿很像，白白的很漂亮，有灵性又很有生命力。
　　最后，许敬恺说，“我送你的不是这一朵，是这一间花房。”
　　当然了，“阴差阳错”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是不会说的，打死不会说的，人生难得的冲动全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人，听起来不错，可要说将自己的阑尾都交出去了，这就不好听了。
　　嗯……不能说。
　　听完这段话，杨清瑶的表情从震惊，到欢喜，从感动又回到震惊。她喜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花，但她觉得自己从今往后应该只会对马蹄莲情有独钟了。

　　原来，他曾经去找过她啊！原来那么早啊……可是，一整间玻璃花房都给她？！这未免太贵重了，而且……
　　“这不是违章建筑吧？会拆吗？”杨清瑶脱口而出后才觉得这话说的未免煞风景了，懊恼地吐了一口气。
　　许甜甜那么甜，她这是在做什么？！
　　小丫头真是太可爱了，跟她在一起自己的笑点都变低了，很自在，真好。
　　许敬恺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抓起桌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小手，在柔软的小手心里挠了挠，他说：“有证，不算。”
　　服务生敲门进来上餐。
　　冒着金黄色气泡的雷司令缓缓注入水晶杯里，肥美鲜嫩的生蚝在冰块上摇摇晃晃，热气腾腾的甜菜番茄浓汤里加了特别加了苹果块，黑松露焗鹅肝香气扑鼻，酥皮忌廉汁配三文鱼酸甜可口，勃艮第烤田螺……最后的甜点是一道栗子拿破仑蛋糕。杨清瑶爱吃栗子蛋糕，最后一道甜点深得她心，点名表扬了这家店的栗子酱。
　　其实这家店是白默宇的，许敬恺硬给人划走一块连夜起了一座玻璃花房，许敬恺原本是对这块划出来的小天地不够宽敞把这笔账算在了白默宇身上的，但因为杨清瑶一句“这家店的栗子酱不错”许敬恺在心里大手一挥就把这笔账购销了。而从此往后，他那辆G65后备箱里就多出来一整箱的栗子酱。
　　再往后，无论他的车驾换成了什么，一罐栗子酱都是必备的。无论他住在哪里，一束马蹄莲都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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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了，一顿午餐吃成了下午茶，两个人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五点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玻璃花房内的纱帘降了一半，暖色的灯亮了起来，就连五光十色的街灯在花房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失色不少。
　　灯亮的瞬间，许敬恺说，“恋爱的第一天，女朋友有设么想说的吗？”
　　杨清瑶笑弯了眼睛，比月牙儿还漂亮，她反问：“谁说我答应了？”
　　许敬恺笑的唇角都有些酸痛了，真的，这一晚的笑比过去二十年还多，像是把岁月里缺失掉的东西都找了回来。
　　他食指轻点桌面道，“手机拿来。”
　　杨清瑶虽然嘴上时不时拿许敬恺打趣，但身体很诚实，他说拿手机，她二话不说的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女朋友，苹果好吃吗？你的家属想问问你明天可否陪他半天？你要是同意了，明天中午就在你家楼下见。”时间是12月25日00：00。
　　许敬恺把这条信息放在杨清瑶面前，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小丫头的脸，“见面了，也约会了，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又反悔了？”
　　呵……好一出文字游戏。她来了就是同意了，同意是他的女朋友，也同意他是她的“家属”。
　　杨清瑶非但不恼，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看着许敬恺，“也就你才能这么耍赖……”也就只有你，这么耍赖我才认。“你说……这算不算男朋友的特权？”
　　一个反问而已，许敬恺觉得自己死了，心脏都不跳了。
　　小丫头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惊喜，真是……“咳咳，”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正了正颜色，冷起一张脸，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浓眉一挑沉声道，“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许甜甜是个什么意思？”
　　杨清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机，又看看对面的男人，而后也学着许敬恺的样子，靠着椅背敛起笑意，看着许敬恺的眼睛，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现在回过头想想，第一次见你我应该就喜欢上你了。”
　　“我喜欢你，19年来第一次的喜欢，不是这样的喜欢也不是那样的喜欢，而是喜欢眼前的你，现在的你。”
　　“不管别人口中的你是什么样的，你在我眼中就是甜的，橙子糖那么甜。”她总是这样，感情直白又勇敢，明明紧张的手指有些颤抖，明明害羞的脸色胀红，却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着喜欢，却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里面满是喜欢。
　　他的小丫头，太会挤捏人的心脏了！
　　“恋爱第一天是不是要有仪式感？”许敬恺心里滚烫，面色却是柔情一片。他说着站起身子，双手撑在桌沿，衬衣的衣袖挽了起来，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和青涩筋脉凸显，很性感。
　　身高体长就是这点好，随随便便一个弯腰就越过了整张桌子，在距离杨清瑶还有十公分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着女孩儿紧紧抿着的唇和胀红的小脸，他低头失笑，“别防流氓似的瞪着我。”
　　许敬恺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杨清瑶胸口，话还没说出口，之间小丫头双手立马环胸，整个人压着椅背向后仰了几分。
　　许敬恺一手扶额……是，他是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少儿不宜的场面，但都是适可而止的，真的，真是适可而止！……好吧，就算不是适可而止，也不至于这会儿对她做什么吧？
　　许敬恺的唇角扯了好几回，终于开口道，“我只是想要你那条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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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敬恺接过杨清瑶的毛衣链，那是条很好看的链子，铂金的链子细细长长的，吊坠是碎钻镶成的圆角菱形，代表尊重和平等，菱形里是一个圆环，代表永恒和世界，圆环上里有一颗小小的珍珠，那是珍爱的人。那是杨清瑶入学的设计，他知道。
　　许敬恺慢条斯理的拆下链子，又从裤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片刻后，他看着杨清瑶，“手给我。”
　　他握住小丫头纤细柔软的手腕说，“送你的。这才是恋爱第一天的礼物，你的表白我收到了。我很开心，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他是那么真挚的说着每一个字，又是那么认真的将一条手链系在了杨清瑶手腕上。
　　细长的铂金链子被他绕了好几圈，上面的吊坠变成了两朵碎钻镶嵌的马蹄莲。马蹄莲的花蕊，各是一颗粉钻和黄钻，一克拉左右，净度，切工皆是一流，一看便价值不菲。
　　他说，我也收了你的礼物，这是礼尚往来。
　　他还说，这条手链他原本就是做来等着送给她的。
　　最后他问她：“我的心意你收到了吗？”
　　——花开并蒂，桑结连理，鼓乐齐鸣，红烛映喜。
　　这是一生的喜愿和承诺。
　　杨清瑶的耳垂红的都快滴血了，心里也炸出了朵朵烟花——许甜甜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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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今天什么日子？搞情调？白少这里头谁啊？”说话的是蔺品嘉，整张脸都贴在了花房的玻璃上，一脸的不可思议和疑惑。
　　这家餐厅她一个月前才来过，这凭空出现的玻璃花房勾起她强烈的好奇心，以及……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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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缸儿：有些人，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些？恋爱第一天就想着桑结连理？合适吗！
许敬恺：呵……要你管。
杨清瑶：许甜甜说的都对！
许敬恺：……宝贝儿，咱换个名字成么？
杨清瑶：……你不喜欢么？
许敬恺：！喜欢！太他妈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