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春风》鱼缸儿

12、拜拜了您内

　　又玩了几局，柳婷婷真是走了大运，一直是她当国王。自然她特别关照自己的姐妹，先是温和了几把，后头“刺激的要求”几乎都被她推给了闫骏驰那波人，也亏得闫骏驰荤素不论，百无禁忌的性子，气氛越来越热，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早被众人抛之脑后。
　　然，这回林雪娇当了国王。

　　“好吧，8号脱两件衣服。”且不论她在轮换筛盅的时候刻意记住了8号的位置，就算事先不知情，这也确实是个相当过分的要求了。
　　“你他妈是个卡愣子吗？”不怪刘雅言跳脚。这一屋子九个人，六个女生，26度的室温里哪个能裹得密不透风？脱两件，干脆裸奔算了！脱个屁！
　　“你是8号吗？不是就闭嘴啦！愿赌服输知道吗？！” 林雪娇不耐烦地冷哼一声。
　　“早知道Alex代你挨的那一巴掌我就该让我家菲菲死命给上一耳刮子！”刘雅言握拳磨牙低语。毕竟“打耳光”这种提议多少有些报复的成分，于情于理刘雅言都没有理直气壮的资格，于是只能希望8号是个男生。
　　杨清瑶：“……”8号筛盅怎么在她手上？！

　　脱是不可能的，不知是不是之前被林雪娇罚了几杯酒，掺着喝的有些脑子懵，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如何解决。
　　然而，林雪娇一马当先地夺过她的筛盅，继续拱火，Alex表情为难，可却像是个哑巴似的，闫骏驰则是喝着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叶菲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她余光扫到柳婷婷，想着大柳能给自己解围，却没承想这货居然又在发视频！

　　成，这种游戏不玩也罢，她杨清瑶犯不着干拿自己给人递梯子的事儿！杨清瑶起身，正欲离开，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她的手腕，让她抬起了脚步，却无法动弹！
　　那是一双很大的手，掌心带着入骨凉意。杨清瑶垂眸，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腕，再对上Jason冲她摇了摇头……杨清瑶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并时，紧挨着她的洛冉也拽了拽她的裙摆，张嘴说了两个字：“别脱！”

　　杨清瑶：“！！！”
　　说她酒壮怂人胆也好，说她玩不起耍大小姐脾气也罢，她只觉得耳边一阵蜂鸣，一股凉气从鼻尖直入大的每一条神经！她重重的抽回手腕，眼里写满无以名状的情绪——她明明是要走，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她起来是要……脱？！
　　又是这样！那枷锁一般的“都是为了你好”从来没有一句是懂她、信她的时候说的！杨清瑶无奈地扯了个笑，认命都点了点头。

　　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那一刻，那美好软糯的女孩子像是身后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翅膀，竟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
　　音乐仿佛被消音了一般，只闻雷声隆隆，只见暴雨将至。

　　就在这时，柳婷婷将自己的手机塞到杨清瑶手中，她拦着杨清瑶的肩头晃了晃，“你拿他们当朋友，可有些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瑶瑶，你先看手机。”
　　手机？这个时候看手机？手机里有皮鞭流星锤吗？她能不能拿来揍那个姓林的！手机里……手机里的人竟然是！
　　这一瞬间杨清瑶突然发现，原来心安的感觉，和认识一个人时间的长短并无关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通视频电话上，连带着一室喧嚣都安静了下来。
　　……

　　许敬恺脸上的笑容很淡，却很明显，如一触既繁华的无声春风，似捏住呼吸与喉头的幽幽海波。他的声音撞击着鼓膜，一圈圈扩散到心里。
　　他说，“别怕，我在。”

　　也不知道是这四个字，还是那一双眼，总之，杨清瑶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如果摸摸，还很满很热。

　　“让我的小丫头脱？闫骏驰，你确定？”明明是笑着在说话，那声音宛若实质，似利剑劈向冰棱，冰花四溅，让人心惊，而那一双过于明亮的眼，像是冰棱淬在利刃上的寒光，让人胆寒。
　　特别是被点名的闫骏驰。
　　那个声音的主人他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可那人在京城是什么位置，她……杨清瑶背后的人竟然是许敬恺？！

　　艹，玩儿脱了！
　　闫骏驰心底狠狠一啐，起身凑到杨清瑶跟前连连嬉笑讨饶：“二少，哥，亲哥！您别介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成吗？我脱，我脱，8号是我的，我的！”说着，闫骏驰三下五除二地拽下上衣，那明晃晃的骷髅链子在一身白斩鸡似的身子骨上莫名有些可怜。
　　“喏，第二件就得脱裤子了啊，您看……”说着头一偏怂模怂样地看着杨清瑶：“要不小嫂子您先受累闭闭眼？我怕污了您眼睛，我亲哥跟我急呐！”说完装腔作势的就去解皮带扣。
　　众人：“……”
　　小嫂子杨清瑶：“……”小嫂子？小嫂子！

　　闫骏驰谄媚狗腿地捧着手机麻溜儿地顺门边儿跑了，那架势跟手里捧着的是尚方宝剑似的，要紧的很。
　　一场游戏突然变成闹剧，在座各位是彻底没了心思继续，毕竟从进了这扇门开始，都是各自存了心思的人。

　　柳婷婷挑眉轻笑，伏在杨清瑶耳边悄悄说到：“不用太感激我，要感激感激许敬恺去，也就他能收拾闫骏驰那种不怕开水烫的傻X……”

　　“许敬恺。” 第二次听这个名字，杨清瑶心里一颤，那句“别怕，我在”在耳边去而复返，隐隐着了噼啪火花。
　　……

　　Jason端起一满杯龙舌兰就着虎口的盐粒，一仰头整杯吞下。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里分明还有她的温度，那柔弱无骨的触感明明那么近，可……她是谁的小丫头！
　　而杨清瑶的心情徒然从云尖急急下坠，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个叫许敬恺的男人眼里是有一丝愤怒的，他在愤怒什么？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紧，转念，暗暗骂自己：“杨清瑶啊，你可长点儿心吧，自作多情什么！那么在乎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的想法做什么！”

　　杨清瑶觉得有些沮丧，可刘雅言还未手刃仇敌，闫骏驰夹带柳婷婷的手机一去不返，她一时之间没法离开。

　　“我去啊，你可以啊杨清瑶，啥时候还金屋藏娇藏那么个极品货色在国内啊！你不厚道了，有男朋友咋之前一个字儿没提呢？” 刘雅言一副这是本大爷罩着的女人的架势，将杨清瑶从座位上薅起带到外间的洗手间门口，率先八卦起来。
　　“我不知道啊！” 杨清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友情赞助的，我……朋友的弟弟。” 一起出来的柳婷婷解了刘雅言的疑惑，顺道找自己的手机。

　　“哟，这不是我们8号嘛，这一个个的男人都替你出手，啧啧啧，好能耐啊！”
　　好死不死，刚刚一见气氛不对就尿遁的林雪娇竟然真的从一门之隔的卫生间走了出来。冤家路窄。

　　“林八婆，你给老娘闭嘴！”刘雅言一手将杨清瑶往身后一拖，一手拎小鸡似的把格外娇小的林雪娇提起来往包间外门走。

　　“你放手，姓刘的，哪个女人有你这么暴力粗俗？男人婆，放手，啊！” 林雪娇毫无实质意义的反抗遭来刘雅言更粗暴的拉扯，小鸡顷刻变麻袋，拎拽升级为拖拽。
　　“你再哔哔我揍你信不？”刘雅言磨牙，把门把手一拧，抬手就要把人扔了出去。
　　谁知林雪娇眼疾手快的抓住门把手垂死挣扎，那隆重的打在此时扮衬得林雪娇分外狼狈。

　　林雪娇大喊：“她杨清瑶干的这些事儿还不让人说？我刚看过她fb认证，她丫的才19岁，怎么能进来夜店喝酒的？还不是勾搭男人进来的吗？不是闫骏驰就是Jason，这都俩了，还能越洋长途又来一护花使者！”
　　她喘了口气，语气从急怒变为刻薄：“告诉你，学校里可早就有风声说她爱勾搭男人了，她杨清瑶什么瓤披了什么皮你们一个窝的不清楚？她能干这些事儿，就别怪人说！”
　　刘雅言抬手就去捂林雪娇的嘴。虽然是在外间，可她们动静不小，而此时已经有脚步声向她们过来，刘雅言只道是幸好早在林雪娇开始发疯的时候柳婷婷就将杨清瑶拖走了，不然这些话未免太伤人。

　　原来，不是所有朋友都是朋友。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呵，刘雅言怒极反笑，心里替杨清瑶委屈和不值，那是她们“和谐之家”的宝儿，是一个能将她们四个人连在一起，能让她们感觉到家一样舒服的人，而那些外人，甚至是被当做过朋友的人，凭什么这么说她？！

　　“我带她进来的，怎么了？”一束阴影落在林雪娇眼前。Jason叼着烟，睨了一眼不停挣扎的林雪娇，缓缓将香烟夹在手中，他眯眼笑着了笑慢慢伏下身子，在几乎与林雪娇只隔了一个鼻尖的距离将一口烟雾喷在她脸上！那是看似暧昧，实在羞辱的动作。
　　林雪娇被这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连咳几声。

　　“我每周都去蹭饭，带个人进来有问题吗？”Jason直起身子，冲刘雅言点点头，而后将林雪娇的吊带肩带从刘雅言手中勾出，猛然往下一拉……停住了，Jaon嫌弃地在墙上抹了两把手—— 这就是很直白的羞辱了。
　　“你什么德行，还有脸说别人？”Jason毫不在意林雪娇是什么表情。

　　刘雅言真是欲哭无泪，不想在卫生间门口争执就是怕闹开了不好收场。结果这个Jason……真是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林雪娇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护着自己大半个肩膀。她气急败坏，尖声叫嚷道：“你看看，刘雅言，你看看这些男人都让杨清瑶那个狐媚胚子勾魂了，一个个都护着她，无风不起浪啊！”
　　随即指着Jason，“她有什么好，国内都有男朋友了，刚出国又勾搭的整个学校都有传闻，包括你，也是想看她脱衣服的其中之一吧！”
　　林雪娇的口不择言，她自认为看懂了每个人的表情——闫骏驰从头至尾的饶有兴致，Jason有一瞬间的沉默，Alex的欲言又止，所以她笃定自己的猜测。

　　“我去你爷爷的，你丫缺不缺德，毁人名声的话张口就来！你丫的积点儿德好以后生个全乎儿子不好么？！我明给你说，今天视频里那帅哥，是柳婷婷朋友的弟弟，是给你这臭娘们儿出的馊主意解围的，没当场跟你翻脸就算是给你面子了，这会儿还在这哔哔，真是有脸啊你！”刘雅言一气之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老底儿兜了个精光。
　　“你说什么？” 林雪娇和Jason几乎异口同声。
　　“说什么？说人家帅哥是人帅心好！你当人人都像你脑子里就男男女女那点破事儿啊！”刘雅言继续给许敬恺远程打call。

　　“不是男朋友？玩个游戏还耍诈！”
　　“林雪娇，你就一卡愣子，纯的！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你要不出那下三滥的主意至于走到这步吗！”

　　这头两个人掐的火热，那头Jason已经一扫阴云，不仅阴云散了，还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她不是谁的，她应该是他的。”就这一瞬间，他的心突然就定了。
　　其实不突然，只是一想到她有一天如果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丫头”，Jason浑身都难受，就像刚才那样，他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似的。

　　这时，一只手拎着半瓶酒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林雪娇，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呀？我以为你只是骄傲一点儿，是个嘴利心软的主儿……
　　“是，讲真心话，我一开始是不大喜欢你，但是后来一起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你这人，你这人其实不赖，挺自信的，是那种倍儿有精神，骨子里都自信的人，挺好的，你这样真的挺好的。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挺真的一人。”

　　林雪娇万万没想到杨清瑶会这样评价她，虽然杨清瑶明显是有些醉意，但都说酒后真言，林雪娇一时愣在原地，嘴唇几度张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怎么喝醉了？”刘雅言瞪大眼睛看着柳婷婷。柳婷婷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是啊，这事儿摊谁身上谁不难受膈应？况且有人还沉浸在七上八下的心情中毫无头绪，一醉解千愁吧，
　　杨清瑶心想，反正今天夜店也进了，这酒喝不喝都是做了她不该做的事了！喝多了睡一觉，一了百了！

　　杨清瑶就这样把桌上的黑方一口气灌下去小半瓶，于是……

　　“Jason，抽烟呐？刚不还咳嗽么？怎么，我看你现在还想打女人啊？那可不行，不行，珍爱生命远离暴力啊……”杨清瑶眯着一双月牙眼仰头看着Jason，笑的跟一只小狐狸似的，随即小巧的下巴冲林雪娇挑了挑，“我告儿你，你这朋友我不要了，我杨清瑶又不是白痴，人坑我我还向着她!”
　　“林雪娇啊，你就亏了，亏大发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真心实意想要对你好的人，对，就是我！来，喝了这杯散伙酒，我干了你随意，往后就拜拜了您内！”杨清瑶说着就把手中的瓶子往嘴里怼，嗯，是怼，控制不住力道，也找不大准的准方位。

　　“杨清瑶，我敬你是条汉子！”刘雅言伸手就去夺酒瓶子，可醉了的杨清瑶简直动如脱兔，刘雅言扑了个空。
　　柳婷婷本是由着杨清瑶来，结果这家伙画风越来越奇幻，这是要对瓶吹黑方啊，逗呢？她也顾不得无脑宠她的瑶宝儿了，和叶菲一左一右抓人。

　　“来抓我啊，你抓不着我，我会隐身……”
　　不得不说醉酒的杨清瑶很不一样，幼稚，闹腾还很……豪迈。

　　Jason到底是练家子，一把抓住兔子似的杨清瑶，一手握住她的两只纤细手腕，轻而易举的将那半瓶酒夺下。
　　大概是喝了酒，她的皮肤很烫，Jason觉得自己抓着的是无尽冬夜里的一团火，她的脉搏很强烈，Jason觉得自己握住了这个世界上热烈的生命——那是他的世界没有的。

　　杨清瑶的睫毛比平时抖动的要厉害，她面色绯红，嘴唇上有水润的光，一双有些懵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Jason看见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闭天上的星星更明亮，而这星星里，他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和他看过24年的自己不一样，陌生的却是活着的，柔和的。

　　这样真好，他想。

　　洋酒的后劲儿很大，变身兔子的杨清瑶此刻更像是一只上了发条的兔子，即便是Jason一直握着她的双手，也感到她那快要喷薄而出的自由之心——就没个安分消停的时候！
　　尤其那一双直勾勾盯着人的眼睛，让他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中数次在崩溃的边缘走过。他走在钢丝上，眼里的欲/望，身体的情/动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Jason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猛地一把扛起杨清瑶，清了清嗓子，“上车，送你们回家。”

　　柳婷婷心里很慌，好不容易肥水引到自家田里，这怕是来了个挖渠人吧！
　　这种姿势说实话太……但她来不及多想，赶紧从叶菲的书包里掏出外套裹在杨清瑶身上——开什么玩笑，就这么扛上车？虽说不得已，但到底还是揩油吧！

　　杨清瑶本来就不算清醒，现下被这么倒着扛起来，瞬间血气携裹着酒精上涌，伴随着有节奏的颠簸，脑子还真糊涂了。
　　仿佛之间，像回到了小时候。

　　想起了骑在父亲的肩头非要去摘梧桐树上的果子，阳光把叶子照的暖黄透明，老杨同志的肩膀很宽阔很稳当，老杨同志为了让她再多摘几个脚步在树影上来回走动，老杨同志看见一个高一点儿的果子踮起了脚结果脚步不稳一个踉跄。
　　——“太高了，我怕！”隔着岁月，她说了相同的话。
　　Jason一怔，动作又轻又柔的将杨清瑶往下放了放，于是从扛着，变成杨清瑶挂在了他身上。

　　下巴搁在削薄的肩膀上，骨头硌着骨头，像极了她扭伤脚萧北北背她回家的路上。
　　“快点儿……我们得赶紧回家。”
　　那个时候她像是骑着战马的小将军，伸着手指指着前方，可那个时候的小战马已经不在了……

　　滚烫的潮湿晕染了Jason的整个颈窝，她是哭了吗？
　　Jason有点不知所措，但他的呼吸已经乱到失控，心跳像是疯了一样，他想要狠狠地抱着她，还不够，他还想要……一个吻。

　　但他能做的，且能做到的，却只是像一根根定海神针似的站在停车场正中央一动不能动。不是不想付诸实践，只是因为那句“我们回家”就足以他的脑子摧的空白一片……
　　……

　　终于回到宿舍，Jason犹豫再三只说了一句“照顾好她”便转身离开。
　　“不行，现在还不行！”尽管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他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她会跑掉吧……她说了害怕。

　　柳婷婷后一步回到宿舍，简单洗漱后，还是上了杨清瑶的床。与其说她总想照顾杨清瑶，不如说是杨清瑶给了她机会让她照顾，从来没有人需要她，除了杨清瑶，她想。
　　今晚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Jason绝对不是纯热心，就算是西式文化让人再开放热情，但是那种眼神里的东西是遮藏不住的。
　　不过Jason这个人太深了…… 还有那个洛冉，今晚沉默不似往常，Jason抗人走的时候，洛冉分明……
　　连向来秉持三不原则——“不干涉，不涉及，不参与”的许敬恺也来添乱！
　　上一次迫使她叛变，这一次竟然还在看到她朋友圈之后主动问她杨清瑶的资料，还恰好来了个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都是什么啊！柳婷婷此时此刻十分后悔，为什么喝醉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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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敬恺：@Jason，隔空也能英雄救美，你那算什么？
Ja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