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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百密一疏 ...

  •   按照杨清瑶的意思,许敬恺并没有当下把Jason怎么样,不过他受伤不轻,被送回了太平洋高地养了几日。
      而这几日,有Ann打掩护,说是Roxy在朋友家住几日,Ann的话Frank都信,自然不会多心。
      杨清瑶不知道这样做是放虎归山,还是会让Jason迷途知返,但她知道,Jason不能出任何意外,更不能许敬恺亲手对他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许敬恺身边的内鬼被少坤抓了出来。
      果然如之前所猜测那样,那日去UCLA医疗中心的路上,许敬恺的车追尾前车,开车的正是这个人。
      他必然知道许敬恺害怕车祸,所以才那么自然地绊住了他。
      少坤审的人,用的什么法子不得而知,但是内鬼很快交代了。
      那人说,是“华哥”让他那么做的。
      那人还说,华哥是白直木的就交情,以前在晋城开矿的,很有势力,后来和白直木合伙,但无奈脑子不够,只能屈居白直木手下。
      原本是一同打拼的兄弟,如今成了人家的狗,那个华哥自然心有不甘。
      所以他要扳倒白直木,要自己坐在那把椅子上。
      所以这些年来,这个华哥打着为白直木做事的旗号,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中要数架空白直木做的作为隐蔽也作为“费心”,甚至不惜拿白玉璃和张振奇之间那些传闻做文章,将白直木的亲生女儿也拿捏在手上。
      要扳倒白直木谈何容易,不夸张说,许氏是横扫亚太的巨轮,那白氏也至少是稳坐国内的泰山了。所以要扳倒白直木必须利用许家。
      白玉璃不肯就范,但华哥步步紧逼,逼得白玉璃和许敬恺捆在一起,更逼出了一出“订婚”传闻。
      而白玉璃在“订婚”后因为害怕愧疚并没有再抛头露面,白玉璃既然不听话,华哥肯定不会放过她。
      而白直木,白玉璃的亲生父亲一味听信阿哥华哥的话,并不会维护她,不然她订婚又退婚为何白直木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好商量的态度?
      ……
      少坤将内鬼的话总结的很简洁,其实内鬼说了长篇大论,无非就在阐述他是被逼迫的,而被逼迫的不止他一个人,那个华哥手段多得很……
      可少坤不管那些,他向来只抓关键词,加上自己的理解,歪打正着——明明是哭诉自己的内鬼,却被少坤总结出一番白玉璃被人所迫还不屈不挠,不顾个人安危一心要维护许敬恺的意思来。
      这要放以前,大家还真的会信。
      可现在却是一点也不信了。
      许敬恺笑了,他看着周梓昂家窗外的风景道:“如果华哥真的是主使,那他何必亲自跑一趟去见那个司机?”
      ——谁家当大哥的会亲力亲为见一个小喽啰?
      白玉璃,不打自招!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卖了自己不说,还卖了华哥的老底,甚至不惜把自己父亲拉下水也惹一身骚。
      白玉璃压根儿不知道周梓昂早在医院的时候就“见过”了那个华哥。
      华哥,晋城挖矿起家的是么?
      “去查!许敬恺冷冷丢下两个字。

      比他更冷的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周梓昂有冷言冷语尽是不耐烦,“我说,你们两个是都要住在我家了吗?要不我去酒店住给你俩腾个地方?”
      “你不每晚都在酒店住吗……”许敬恺冷冷地回了一句。眼睛再一次瞟向紧锁的卧室门。
      是的,今天是第四天了,杨清瑶住在周梓昂家里,单身公寓只有一间卧室。
      于是周梓昂的家成了他每天晚出早归的地方,不过他还好,许敬恺也是这个命,他心里舒坦多了。
      许敬恺心里也在狐疑,为什么那天留下阿七保护婉婉,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婉婉又对他冷冰冰的拒而不见了。虽然之前也冷,可是在他们梳理线索的时候还是有交流的,还抱过了呢……

      他哪里知道,杨清瑶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争气的心。但现在显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这几天的时间里,杨清瑶除了对周梓昂的愧疚之外,更是林林总总地从阿七那了解了不少许敬恺这一年多的经历。
      她的心早就松动了,只是自己不敢面对罢了。
      一次次的欺骗伤害,她的心啊,千疮百孔,怕了,怕所有会让她心动的人和事。
      但她也做了决定。
      太平洋高地她是要回去的,和Frank摊牌说清楚,从此以后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在那之前呢?她要有能够让Frank利用的资本。

      这几天许敬恺也没闲着,自从知道了Jason的身世,又从周梓昂那里了解到“周婕妤”这么一座和许敬程有关的墓,他就一直在找寻许敬程到底是什么人,但陈年往事太难查,这条线还一直没有头绪。
      许敬恺担心许廷瑞。虽然他和许廷瑞之间因为婉婉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是起了前所未有的冲突,但父子哪有隔夜仇?还是许廷瑞那样“深情款款”的父亲。
      虽然许敬恺没有接手许家,但许敬恺亲手在短时间内做出了斐然的成绩还是让给许廷瑞颇为骄傲的,他逢人就夸,明着暗着的把许敬恺那些“丰功伟绩”不仅在许氏上上下下当做励志故事鼓动员工,更是拿到生意场上饭桌酒局上作为场面话的开场白——“儿子大啦,能耐啦,瞧不上我这老东西打下的江山啦!”
      更别提在白家和许家“订婚”一事上的打太极,实则就是在替他拒绝。
      许敬恺都看在眼里。父子俩虽然没有明着说,但许敬恺每个月给许廷瑞主动打去一个电话已然是父子之间的“破冰之旅”。他们都在反思……许廷瑞反思自己对许敬恺的“放养”到底是信任还是自己的失责,许敬恺则是反思自己这些年来的态度到底是伤害自己还是伤害了真正关心他的人——许敬程不是许廷瑞的亲生子,想必他自己是知道了的,否则为何会做出与自己前二十年间大相径庭的种种行为?非要助白玉璃一臂之力又是为何?
      那么许廷瑞呢?安全吗?他知道这件事可以承受吗?当年许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细细想起昨日给许廷瑞打电话的场景。
      ……

      夜幕四合下的洛杉矶格外热闹,足以让任何一个过客心里清亮冰冷,也足以让任何一个归人热血沸腾。
      音乐声,汽车声,聊天声,飞机声,奢靡的,低俗的,高雅的,粗鄙的……各种声音混杂,伴随着许廷瑞久久未接的电话忙音。
      许敬恺心中隐隐不安,好在电话在第三遍拨打过去的时候,不多一会儿被接了起来。只是许敬恺刚舒了一口气,一个“爸”字还没有喊出口,电话那头却传来了陈曼芳的声音。
      “小恺啊,不好意思,你爸爸手机没在身边。”
      陈曼芳的声音不似前几十年那般清淡,只是那依旧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咸不淡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小小的欣喜和焦虑,许敬恺敏锐地捕捉到了。
      陈曼芳依旧端的是十足十的慈母样,只是许敬恺无论如何与她亲近不起来。
      也难怪,陈曼芳这些年扮演了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也扮演了一个合格的许家女主人的角色,却偏偏没有扮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至少对他是这样,甚至都算不得一个监护人。陈曼芳深知自己许家女主人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许廷瑞对自己没有半分感情可言,他要的不过是个能照顾孩子的角色,一个能代表许家女主人的角色而已。所以,对于这两个正是调皮阶段的孩子,陈曼芳是批评不得,责骂不得,也管教不得。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这个后妈啊,多做多错,但凡一着不慎,她这许太太的位置怕是也黄了。
      半大的孩子问题本身就多,像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也像一个行走的炮仗,走哪儿惹事儿点火到哪儿。
      可陈曼芳从不说许敬恺,因为陈曼芳甚至看不见他,或者说,不敢看他。她对许敬恺只是礼貌客气地笑,管吃管住,其余的一概不管……比冷着脸呵斥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便是漠视,更何况许敬恺和他那向来稳重得体的兄长比起来,就是个感情充沛,精力无限的“熊孩子”。他不是没有羡慕过陈曼芳对许敬程的偏爱,可是他也理解许敬程作为许家长子所承担的责任,也理解他们从小接受不同的教养。
      许敬恺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性格原因。是啊,一个横冲直撞的孩子谁会喜欢?是不喜欢那个规规矩矩做事就像教科书一般挑不出毛病的那个?
      他吃的好,穿的好,可是除了板正寡言的许敬程偶尔会给他一两句宽慰,在那些无数个许廷瑞忙的不见人影的日子里,他就是家里不受待见的那个——因为陈曼芳的区别对待渐渐明显,他无处发泄的委屈和不甘统统变成了尖锐的戾气,一颗曾火热着渴望被关注的心,在漫长的时间里变得冰冷,拒人千里之外。而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他得来的是无数人指责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及陈曼芳渐渐对他生出的畏缩……呵……
      因着陈曼芳的突然出现,许敬恺的思绪飘到远处。

      “喂,小恺,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陈曼芳听了半天也没听见听筒里传来声音,于是开了口。
      “嗯,在听。我爸呢?”
      “你爸最近身体不好,刚吃了药躺下……”
      “我爸怎么了?”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同陈曼芳一样,波澜之下藏着别的情绪,焦急、担忧。
      “你爸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操心过度,累的。多休息,情绪不要太大波动就好了。唉……你呀……”陈曼芳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戳许敬恺的心窝子。看似安慰人,偏偏话尾巴带个刀片,他习惯了,这些年谁都埋怨他,责怪他,不懂事的是他,错的也都是他。
      “是谁的电话?咳咳……”许廷瑞的声音隔着听筒传了过来,许敬恺一瞬间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能动。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中年男人,声音是如此的疲惫,倦怠,甚至是苍老……说不出的揪心萦绕在许敬恺心头。
      “是小恺的。”陈曼芳转头回复着的声音拉远了,随后电话那头便是一阵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喂 ,小恺?”许廷瑞的声音有些嘶哑,简单的三个字竟然让许敬恺听出了些许费力的味道。
      “……爸……你这是……”许敬恺很少叫许廷瑞爸,心里是有怨的。可随着成长,随着陈年往事慢慢浮出睡眠,他心里的那点儿怨早就成了深深的愧。
      “我没事,年纪大了,正常。”许廷瑞说几个字就会使劲喘上几口气,一听就是病的不轻。许廷瑞倒是满心欣喜,“你现在……长大啦……做的很好。自己亲手挣来的东西,拿着更踏实……”
      许廷瑞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许敬恺完全听不进去了。
      许廷瑞都病成这样了,许敬程他人呢?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难道不足以……呵……那他自己呢?!
      “爸老啦,有些事也看明白了,唉……小恺,杨家的事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
      许廷瑞的道歉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紧紧勒住了许敬恺的喉结,丝线是磨出了毛边的,他的喉咙里是细细密密的酸痒和胀痛。
      “我……许敬程呢?他知道您病了吗?”许敬恺松了松衣领,掐着眉心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开口。
      “你哥啊……唉……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忙,他也忙。你们都大了,哈……忙好,忙起来好啊!”
      许廷瑞的声音带着气喘,却也带着最真的开怀。他的世界里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和两个儿子相提并论的,可是……可是就这样一个父亲,如果知道自己养大的两个孩子当中有一个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呢?
      如果知道自己动了念头要结果了他的另一个血亲骨肉呢?
      “他……对你还好吗?”许敬恺脱口而出的话让自己浑然一震,生怕许廷瑞听出什么端倪,又紧接着说到:“我这些年挺不是东西的。”
      “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人我都看着呢,谁敢说你不是东西?你啊……怪我,都怪我。”
      “你说你哥啊,嗐,杨家那事儿他有错,错的更多的却是在我。小恺,亲兄弟,一家人之间哪有什么对错的?你也别怪你哥了……杨家一家三口,不管是什么个说法,我许廷瑞自己做主给他们一家厚葬。”
      “家和万事兴啊……”
      许廷瑞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自己头上,无非是想让他不要对许敬程抱有看法。毕竟杨家一家三口两死一“失踪”的结果已经发生了,许廷瑞是做了极大的退步。
      可杨家呢?还活着的婉婉却要被当做不存于世一般的她呢?!
      根据《民法通则》,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产生之日起满两年,就可以宣判为死亡……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杨清瑶这个人!
      所以,她和她的家人只配得到一个所谓的风光后事吗!
      他许敬恺的“家和万事兴”若是建立在她一家人的清白和鲜血之上,他做不到!

      电话的最后,许廷瑞只是草草提了一句许敬程的动向,说是他去了越南的会安,几方洽谈南海石油最终的股权合作的具体内容去了,多的他也不清楚,管不住也管不动了,只要许氏不折太大的跟头就是了。
      许廷瑞并不看好许敬程的这次冒进行动,许敬恺却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只是雾里看花,身边糟乱如麻……
      ……

      杨清瑶病了。
      身子本就虚空,又接连遭受了魏川巡和Jason带来的双重打击。前几日话痨阿七对她的心境也影响颇大,她还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如何与Frank周旋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仅如此,她还每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强迫自己练习走路,把医生给她指定的复健计划每天一个钟头硬生生拉倒半天,甚至大半天……
      别说,复健还挺有效果。加上许敬恺不知道从哪个老中医那里取来的味道清奇的中药,说是调理身子用的,不过小一周的时间,她的腿已经渐渐恢复了知觉,并且可以像萧北北刚利索那会儿,勉强动一动了。不是躺着动,是下地的那种。
      但忧思过重,身体极度疲乏,内忧外患,她还是发烧了。
      杨清瑶顶着通红的脸出门找水喝,她拒绝轮椅,拒绝拐杖,就那么扶着周梓昂临时找人来家里各处安装的把杆儿一点点费力地挪动着。
      突然一抹阴影从自己头顶落下,她迎面却撞上了许敬恺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登时浑身一个激灵。
      杨清瑶故作镇定,但实在是云里雾里地头重脚轻,不得不靠着把杆稍作休息。那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一对深情至极的恋人,一个满眼深情,一个红靥娇羞。
      许敬恺手里捧着一碗中药,温度被他晾的刚好,他的掌心中还捏着一块橙子糖。橙子糖下面还压着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巾。
      都是给她准备的。
      杨清瑶看到男人的笔挺的灰色衬衣袖口一片深色印记不禁皱了皱眉头。向来冷淡古井无波的男人此时表情有些局促,大概是察觉到杨清瑶的目光在打量自己的衣袖,他有些难为情地把左手往后缩了缩。
      这一缩,缩出了他的如履薄冰,缩的她心口抽疼。
      “怎……”还没说出口,杨清瑶便看到了卧室门口的小桌上原本摆放着的兰草变成了一盆漂浮着满满冰块的水。她什么都懂了。
      他知道她发烧,知道她的身子不足以再乱使用任何药物,他不仅准备了调理身子的药物,甚至还准备了冰水要给她降温。
      他怎么还是这样?
      明明是旁人眼里心如冷石的人,在她面前却是化雨和风。
      曾经的她就是这样被他一步步宠成了个以为天底下只有鲜花美酒和爱情的“白痴”……最幸福的“白痴”。
      他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爱过,所以了解她的喜怒哀乐。因为没有停止过爱,所以懂得她的细针密缕。
      有时候人爱到了极致,就超越了感同身受。

      比如慈母手中的针线,不止是缝合衣料,那是避绝严寒和未知路上的盼归的深沉思念。
      比如故人手中的薄酒,不止是化解沉默的符号,那是有意延宕分别的时间和对挚友知音西行的珍重祝愿。
      比如情人手里的红豆骰子,不止是故意输掉棋局的捻酸,那是入骨的相思和最热烈诚挚的爱情。
      所以,曾经他们走过许多次的平凡小路不止是一条路,是执子之手的承诺。
      曾经她手上的一条细微的划痕不止是伤口,是他的如临大敌。
      诸如此类,太多颇为矫揉造作的星星点点,皆是你见过的爱情的样子。
      ……

      当杨清瑶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又躺回了卧室。许敬恺正捧着一碗加了蔓越莓碎的小米粥轻轻地吹着。
      “就这一小碗……可以吗?”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喂你吗?男人问的小心翼翼。
      “不”字还未说出口的杨清瑶猛然间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上烫了一大片的水泡。她很想问问,这碗粥是怎么熬出来的,粥里的聊聊七八粒大小几乎一致的蔓越莓干又是切了多少之后挑拣出来的。
      还有一句,“疼吗?”
      可她把所有的话都随着一小口粥咽进了喉咙,温热酸甜的气息爬过额她的喉咙,到了胃里,还不忘在她的心尖山呼海啸地刷了刷存在感。
      是爱的,一直都爱,怎么样都爱。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粥进了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近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不断地鼓噪着,“认了吧!”
      认了吧!她不是19岁可以不计后果冲动,肆意挥洒炙热爱恋的年纪了。21岁,可以买酒的年纪,可以放纵也无比要承担后果的年纪。

      她温顺的模样,像是一朵花。就一朵花开,便是破雪碎冰而来的春天。
      他的春天。
      乍暖还寒的春天,让他颤栗。
      草长莺飞的春天,让他澎湃。
      杏雨梨云的春天,让他沉醉。
      这个春天,就像是柳暗花明的春天。
      甚至连他轻轻地替她别过耳侧的碎发,她也没有丝毫的抗拒!
      “下个月10号,旧金山市政厅有一场颁奖礼,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许敬恺看着杨清瑶的眼睛,抿着的唇有些发紧,他继续道:“以Frank养女的身份,做我的……女伴。可以吗?”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颁奖礼,是结合了美国杰出人才和史蒂夫奖的颁奖礼。美国杰出人才有10位,但只有许敬恺一个华人。全球首屈一指的商业奖项史蒂夫奖有八项,许敬恺的YOUNG.INC.是唯一一个占据了美国商业大奖和国际商业大奖两项殊荣的,史无前例。
      无论从哪个意义上都是史无前例。
      他又向她对他的期待向前了一步,他想与她分享。
      “……好。”杨清瑶浅浅地笑着,但她还有一句话,“我做不了你的女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身侧的手机便不停地震动打断了这看似美好的春意阑珊。

      Jason:【Roxy,你在哪里】
      Jason:【Roxy,6天!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Jason:【我爱你,很爱你很爱你,不要跟他走!】
      Jason:【我在洛杉矶,在萧北北医院附近等你,好吗?】
      Jason:【Roxy,对不起,对不起!我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Jason:【我什么都说,我发誓再也不骗你……】
      Jason:【如果你不原谅我,不想见我,Ann去接你可以吗?回来吧,回家好不好!】
      ……
      手机信息一条接一条,震的杨清瑶手指发麻。她说不上是心惊胆寒还是无所谓的漠然,Jason被送走,竟然还不怕死的回来!
      回家……呵,家是什么地方?情侣之间叫爱巢,夫妻之间才叫家!这就是她不能做许敬恺女伴的原因!
      她的心信马由缰地偷偷放纵够了,贪恋够了!
      放纵时候便是她要承担的后果——回去,离婚,立刻!
      可是离了婚之后呢?前夫是哥哥,现任是弟弟吗?违背道德伦常的骂名她是不怕了,他呢?她做不了他的女伴,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她变不成因他而生的更好的自己了,她只能变成更强大的自己了。
      杨清瑶看信息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许敬恺,许敬恺放下瓷碗,额间青筋毕现。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后悔放Jason回去……
      她要的就是Jason回去,不仅他回去,她也会在今天回去。他开始找自己了,那她就回去面对!
      否则连从许敬恺这里讨一个拥抱都世人眼中腌臜的见不得光!
      见不得光吗?
      那正好!统统不要了!
      不等许敬恺开口,杨清瑶扔开手机,狠狠地吻住了那熟悉的久违的薄唇,干燥温暖的唇带着甜,她的糖!
      她的疾风骤雨带着燎原烈火的滚烫,把还在“偷”幸福温存的许敬恺猛然拍如了载满星辰的海底。
      ——海底两万里,呼吸是你。
      可她的每一寸呼吸都是针扎的疼痛,最痛的是右肩反复叠加的伤痕。
      她用彼岸花抹灭了她的过去,却把他的“恩情”留在右肩肩头,这样也好,她的身心总有一处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三个字——“不可能。”
      她的主动换来了他的激烈回应,可她却选择了在这里结束。
      ——她的糖还很甜,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苦了。

      许是幸福太突然,许敬恺虽然有些“得陇望蜀”,但他还是知进退的。他替她盖好被子,又拿毛巾细细地替她擦了手和脸……夜黑的深浓,他该离开了。
      害怕她抗拒,害怕她逃走,他把自己生生逼成了“灰姑娘”,十点的钟声响起,她该休息了,他就得离开了。
      离开前,杨清瑶说了两件事:
      她不会跟Jason走,她会去颁奖礼,但要许敬恺千万不能动Jason,否则她就没了和Frank交涉的可能了。其二便是让徐许敬恺把阿七带走,太吵了。
      得了“好处”的许敬恺像是吃了五石散一般,她说什么他都应着,最后忙不迭地呵斥阿七跟他一起离开,以至于阿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好端端地就被boss嫌弃了,甚至嫌他碍眼——
      Boss竟然让他以后室内室外都戴着口罩!更匪夷所思地是他当晚就有了新任务——教一只鸟背《论语.乡党》,关键那鸟儿居然是一只绒毛都没褪完全的虎皮鹦鹉!他不养死就算是积善行德了!
      《论语.乡党》他通篇下来都读不利索,里头唯一熟悉的话便是,“食不言、寝不语”,光这六个字他都没信心教会那只蠢鸟!
      不过无妨,以他过人的天资和“明察秋毫”的双眼,他深知得杨小姐另眼相看便是得boss心的道理。
      阿七决定等得了机会要跟杨小姐参她“甜甜哥哥”一本黑历史,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1.破镜破够了,要重圆了~~~啦啦啦啦。但总要有个大转折,大契机是不。
    2.有人的闷骚快要憋不出了~浪的飞起的许某要上线了!
    *地名、奖项、化学(药品)名称都是真的,但不要代入啦。
    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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