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春风》鱼缸儿

109、病人

　　白玉璃在第一时间就知道魏川巡行动失败了。不仅失败，那个蠢货还让许敬恺抓了活口送去了青玉山庄！
　　白玉璃觉得自己简直流年不利，张振奇甚至还嬉笑她定是与许敬恺八字不合，所以逢着他的事白玉璃事事不顺。
　　白玉璃的心情糟透了，她清晰地意识到魏川巡被抓，那么无论这件事查出什么样的结果，张振奇怕是都挡不住自己了。
　　她要另谋出路！
　　出路，首先就拿魏川巡做文章。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庆幸自己早年间是奔着弄死张振奇去的，所以收集了不少张家那些阴私腌臜之事，自然知道了张耀奇和张振奇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恨不得互相弄死对方的心思，张耀奇也存了完全拥有天恒娱乐的心，哪怕得不到就毁掉。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耀奇一直和甄美妮不清不楚，而拿捏甄美妮的正是帮她寻回失散已久的亲哥哥这件事。
　　许敬恺早就查到了魏川巡和甄美妮的关系，所以才会避开戚梵抓魏川巡。魏川巡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他说什么也不重要。许敬恺身边有她白玉璃的人，虽然报回来的有用信息的不多，但她已经知道天台发生的事情……这就够了。

　　许敬恺，你不是情深义重吗？
　　在兄弟和“爱人”面前你怎么选？
　　于是白玉璃立刻找人向张耀奇透了口风，张耀奇本就存了拉戚家下水抖夸张振奇“一家三口”的心，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
　　……

　　甄美妮用了三天才把戚梵的毛捋顺了，戚梵也查清了那封没有收到的信是被洛悠做的手脚。但甄美妮要面对的还有戚家一家，以及公众。
　　她虽然有心退圈，减少了工作量，但和天恒娱乐的合约还未到期，所以这么大的“突发事件”还是要回公司和公关一起商量方案的。
　　张耀奇就是在这个时候动的手，他拿走甄美妮的手机，里面果然有一段长录音。
　　张耀奇找人做了技术性的修复，魏川巡被淹没在直升机吵杂声中的话，被清晰地呈现在了甄美妮的眼前。

　　——“朵朵，我是魏川啊！”
　　甄美妮那一刻宛如遭受了天崩地裂，心脏像是被一股股的洪流压得几乎沉底！
　　朵朵，她的乳名，她记得自己的童年遭受过很大创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她只记自己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待她很好的哥哥，还有她的乳名，朵朵，那一年之后她再也没有用过的乳名！
　　那天在天台上她打过骂过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的哥哥！她特意去找却未能见到的“魏川巡”，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下！他就是魏川！
　　张耀奇帮她找到了！而她满心满眼爱着的男人，以为是她终身幸福归宿的男人，竟然生生将她从她的哥哥身边拉走，而任由他的好兄弟虐打自己的亲哥哥！

　　甄美妮不动声色地去了青玉山庄。
　　女明星甄美妮是不可能进去的，但戚梵的未婚妻就可以。
　　甄美妮说是来青玉山庄讨要一些太平猴魁，好借花献佛送给戚家长辈。霍彪对这些小辈向来宽容，不疑有他。
　　甄美妮根据张耀奇的提醒，很快找到了善恶堂，而善恶堂连日来一直在对付“顽固分子”，加之青玉山庄尤其是善恶堂向来是“生人勿近”的，此时，自然不会有人在外面提防。
　　甄美妮就躲在灌木之后，从窗户缝里看到，听到了另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撕破了她因自我保护而封闭了的回忆……
　　善恶堂里，魏川巡被吊着，双脚离地，全身浮肿，满脸的血把眼睛都遮住了，有鲜血也有干涸的血，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江小河一个字都问不出，魏川巡就像是个失心疯似的，不是沉默就是哈哈大笑，嘴里只有一句不断重复的话：“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江小河也不急，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带着毛刺的藤条，从身后拿出一摞照片和档案扔在了魏川巡的面前。不顾魏川巡的神色巨变，喉咙呜咽发出尖锐的怪叫，帮他回忆起魏川巡的过往。
　　事情还要从甄美妮说起。
　　甄美妮努力当了很久练习生，努力争取了一个小龙套，熬了好几个通宵赚了2000块钱，想要给萧北北买一双他喜欢的球鞋的时候当做礼物的时候，钱被歹徒抢劫了。
　　她拼死护住了钱，却被歹徒刺了一刀，萧北北恰巧路过见义勇为了一把。歹徒仗着有摩托车，逃窜了，萧北北当然知道人命比追凶要紧，所以先送被刺伤大量出血的甄美妮去了医院。
　　但在这个时候，一直远远跟着甄美妮，长大后终于鼓足勇气回到中国的魏川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见唯一的妹妹——小朵朵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场景！好在有人救了化名为甄美妮的朵朵，魏川巡那颗被吓得翻滚的心变得疯狂起来，于是他尾随着两个歹徒到了一条荒凉的后巷，一顿暴揍，不管不顾地疯狂报复。最后，硬是一打二打趴了两个歹徒，但他的手臂也被刺了一刀。
　　路人报了警，歹徒被擒拿，魏川巡也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很巧，魏川巡和甄美妮进了同一家医院，更巧的是，兄妹二人竟然都用了萧北北的血。
　　不同的是，甄美妮因为这一次输血，原本燃起的想要告白的心思，硬生生的被自己按了下去。这是她无疾而终的爱恋，她的性命，她以命护住的2000块钱……她一心想要为萧北北买礼物的爱慕之情，在杨清瑶一顿晚饭面前，变成了不值一提。
　　心有不甘，却又自知之明。自知之明说白了就叫识时务，否则，甄美妮一个孤儿也不可能走到当红小花这一步。她懂得隐藏自己的渴望，也懂得利用一切资源。这一辈子，她唯独没有利用过萧北北，也没有隐藏于戚梵。

　　而魏川巡却是因为这次输血，疯狂扭曲的心里开始有一颗不该存在的种子生根发芽。这是和他有血液联系的人，还是这样一个纯粹灿烂的人，是他唯一妹妹眼神里藏不住流淌出爱慕之情的人。但他的感情早就扭曲了，因为甄美妮喜欢，他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帮她得到，所以萧北北出事以后，他没有来由地憎恨杨清瑶。更扭曲的是，他也喜欢上了萧北北，很喜欢。
　　因为甄美妮喜欢，所以他喜欢。
　　因为那个人是萧北北，一个不会动不会反抗的人，他喜欢。
　　因为萧北北可以爱一个人17年，还那么纯粹执着地追求着，他更喜欢了。
　　他想要把萧北北据为己有。
　　这种扭曲都源自于魏川巡看似光鲜，实际上悲惨的童年。
　　童年的遭遇深深扭曲了他的三观、道德以及他目之所及的全世界！
　　……

　　江小河像是在讲故事一般，徐徐道来：
　　魏川巡大甄美妮6岁，那个时候，他不是孤儿。那个时候，他还叫魏川，后来，他有了一个妹妹叫魏朵朵，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人生里，唯一的纯真。
　　魏川出生在农村，一个很穷也很闭塞的地方。从三岁记事开始，他的父亲为了全家的生计就在外地打工很少回家，而他的母亲不甘寂寞背着父亲交了男友，好几个，甚至有时候还会一同在家里当着孩子的面不知羞耻。
　　而那些男友中有一个和魏川的母亲“感情”格外长久，而那个男人却有着极其可怕的爱好，不仅自己亵渎才三岁的小魏川，甚至带着自己的朋友一起……一直到魏川10岁。饱受7年摧残的魏川对女人有了深深的恐惧感和厌恶——如果不是那个生他的人，他何苦会这样艰难的活着？非但如此，每次在他被那些男人折磨的无法动弹的时候；在他“取悦”了那些男人，那些男人对他的母亲大加赞赏的时候，他的母亲还会给他吃肉。
　　他恨极了吃肉，每一餐有肉，就代表他要“劳动”！被自己的母亲锁在卧室任人糟蹋！有时候他的母亲还会坐在一旁看，甚至帮人递工具……
　　绳子、口/塞、蜡烛、冰块、针轮……电击、穿刺……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不会用的，甚至连酒瓶，暖瓶塞，手电筒都用！从三岁到十岁！他哪里承受的了那些！
　　他太小了逃不掉！那些人威胁他如果敢说出去就杀了他和他的母亲。他真信啊，可是他的母亲竟然无所谓地哈哈大笑！
　　在魏川6岁的时候他有了个妹妹，母亲怀孕的日子里是他最好受的一段日子了，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他都麻木了，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了！

　　魏朵朵两岁的时候会在他被祸害的无法站立只能趴着的时候，拿一个苹果送到他的嘴边，牙牙学语地说到：“哥哥，吃。”
　　到了10岁，魏川不会再哭了，他的世界里除了魏朵朵，只剩下恨。他多想带着魏朵朵一走了之啊，可他们怎么活呢？才10岁的魏川巡要靠那些男人带来的消炎药活命啊！走？又往哪里走？他长长几天几夜下不了床还依旧不被放过！他都被祸害的烂了！
　　可他在这样绝望的日子里，在吃药，被糟践，受伤，吃药……无限令人绝望痛苦的循环里，他依旧有一个心愿——他想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就有机会带着魏朵朵去看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可他的母亲在知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说什么？
　　她说：“朵朵4岁了，你那会儿才3岁……”
　　她要做什么！

　　他心心念念要带妹妹去看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可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其实就是他所看到的这样是不是？！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在人间的炼狱里煎熬！

　　一切在那一天变了。
　　那天，他的生母又一次助纣为虐亲自捆上了他，任凭自己的亲儿子被四个从30岁到50多岁的男人轮番侮/辱，痛的失声惨叫的时候。、，他的母亲，却抱着魏妮妮坐在客厅看电视剧，和往常一样声音开的很大。
　　但这一次却不同，朵朵已经大了，懂事了。她听见哥哥在屋子里大哭，所以她也跟着哭，哭着要妈妈去看哥哥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4岁，懂很多又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每次有一些人来家里找哥哥玩，但哥哥每次都不配合不听话，所以会被惩罚。哥哥对她很好，她心疼哥哥是不是又被惩罚了。
　　可他们的母亲却充耳不闻，魏朵朵挣扎着跳下妈妈的怀抱，跑去拍门，一边还哭哭啼啼地叫着“哥哥”。
　　显然，小朵朵打扰了几位大爷的“雅兴”，其中一人推门便打算把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也……
　　这个时候，魏川的母亲竟然在情人的威胁与引诱下，狠心的将卧室大门关上！那关得何止是一扇门啊！她关的是两个孩子的生路！！！

　　魏川自身不保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将朵朵死死护在身下……自己的惨绝经历，才4岁的朵朵怎么可以重蹈覆辙？他就是死也不能交出妹妹！
　　他哽咽着，用尽力气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求求你们……放过妹妹……你们操……我，要做什么……我都……我都伺候……伺候你们……满意……满意……啊！啊！！！痛……不不……不痛！叔叔厉害！小川……小川……舒服……”
　　那是多么屈辱，多么的痛！心比身痛百倍千倍，痛到不痛！他昏了过去……
　　他倒下了，下一个就是朵朵！
　　千钧一发之际，在外务工的魏涛赶了回来。可想而知，当时的画面有多么的刺激这个为了养家而忽略了妻儿的男人。震怒，屈辱加上愧疚，极致的疯狂让这个平日里有些沉闷的男人彻底燃烧，彻底疯狂。一刀结束了女人，砸开卧室门，扔出一双儿女顺手反锁了门……

　　四岁的魏朵朵因为惊恐，本就不怎么健全的记忆全部应激性的清空。
　　而十岁的魏川，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生母撑起身子向门口爬去，还有吓得嚎啕大哭的妹妹，在回视了一眼被突然回家的父亲反锁的卧室门后，他拖着剧痛的身体，拿了一条毯子盖住小妮妮的头，接着，他冲着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母亲，举起了半人高的椅子！他亲手，一点点砸死了自己的童真和对所有美好的期待！
　　他不知道卧室门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再次晕了过去。当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那是他睡过最干净的床，消毒水的气味是他闻过最干净的味道。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做一名医生，可是这个想法却吓了自己一跳——自己，居然还活着，还有梦想呢！多么不可思议！
　　病房里，警察和医生来来往往，十岁的他知道了那天父亲回来后，整个家里六个大人和两个孩子，整整八个人……幸存的，只有被父亲从屋里扔出来的他和朵朵！而他的妹妹，却被他们家唯一的亲属，住在镇上的大姨一家给带走了！
　　而他呢？他魏川呢？！他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却因为未满十四周岁的缘故，暂逃了法律的制裁。可是，法律后果不用承担，流言蜚语却甚嚣尘上让人无力招架！就连唯一的姨妈，见他也避之不及，最后在他还未出院的时候，直接带着朵朵搬家走了去了他从没有听过名字的城市里!

　　魏川的事情在当地闹得很大，因为事件的特殊性，他的故事甚至还上了报纸，但由于影响太大，很快又被封锁了消息。魏川的伤势太重，不得不做人造/肛/门，国内当时的条件不允许，恰好遇到了一个来华游历的美国医生，于是魏川巡被送到了美国进行救治。
　　可笑的是，在自己家乡，他是一个脏污不堪的不配称为人的“工具”，是正当防卫却依旧被称为“少年犯”的败类！而在美国的医生和他的医疗团队眼中，他却摇身一变成了勇于和命运抗争的勇敢男孩！是个小英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是个残废！终身的！他的肛/门在腹部，一辈子的！所以此时此刻满屋子弥漫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正是来自他腹部的脏污！

　　那个美国医生后来就成了魏川的教授，是他人生的方向，教他成长，教他知识。就算那个教授本身也有让他无比憎恨的“爱好”，可是没用在他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他变成了脑科医生中的翘楚Jeff Wei，自取中文名，魏川巡。
　　昼警暮巡，于这扭曲的世界！他不信任这个世界，他只信自己！但他有放不下的人……他爱朵朵，但也怨她。
　　如果不是她，他早就可以跑了，至少不用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的时候就跑了。
　　可是他还是很爱那个给他苹果的小孩。如果不是她，他可能都活不到十岁那年。

　　他事业有成，风光无限，当他再找朵朵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那不孕的“大姨”在领养朵朵半年后有了身孕，而后便将朵朵扔回了福利院！
　　福利院的院长的夫人姓甄，觉得朵朵长得稀罕，身世又太过可怜，便对她格外照拂。
　　朵朵便成了甄美妮，生的美艳，生性却有些凉薄的甄美妮，在漫长的岁月中，模糊了记忆，以为自己出生便是被遗弃的孤儿，不，她不是个孤儿，院长告诉她，她有个哥哥，叫魏川，是个英雄，保护了她受了伤，去了国外了。所以从那个时候起甄美妮就一心想要找到他，可她太弱小了，怎么找呢？
　　——当明星，站在聚光灯下，让魏川看见她，与她相认！

　　魏川巡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对于女人厌恶至极，尤其是对于不忠又滥情的女人，那不是厌恶，是痛恨。
　　所以，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不痛快都给杨清瑶，因为在他眼里，杨清瑶就是那样的女人！
　　机缘巧合下他看到刘雅言钱包里的照片之后，心里生出一种连老天都支持他报复这种女人的心思，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后来，他还有了“伙伴”。
　　可他的局却因为他的“盟友”Jason的叛变而乱了。
　　魏川巡本想着将杨清瑶和许敬恺这一对娼/盗一块儿送入地狱的。可这个时候萧北北有复苏的迹象了……
　　然而，萧北北的意外不是杨清瑶造成的，他觉得自己所为的报复极为荒唐，可他都走到这一步了，他已经找到妹妹了，妹妹就要幸福了，他呢？他总得带点儿什么去地狱吧？
　　他在这个世界上，放进过心里的两个人，一个就要结婚了，另一个重回世界了，他呢？他没什么留恋的了，总要带走妨碍他心里人之间的那些阻碍吧？
　　他总得有点价值吧！
　　就算他不要杨清瑶的命也有人要，他就是一把把刀子……如今是折了的刀子。
　　他失败了，唯一不那么遗憾的是杨清瑶也过的不怎么好罢了。
　　……

　　江小河的娓娓道来和那些旧报纸档案以及现场的照片彻彻底底刺激了魏川巡，他本就因为常年在噩梦中挣扎，在仇恨和希望中搅弄有了精神分裂的倾向，他吃了多少年药了？做了多少年的电击治疗了？不是控制的很好吗？都能伪装成社会精英呢！可如今……彻底坍塌了。
　　朵朵说他不是男人，说他神经病……她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最终，魏川巡只吐露出一个线索，那就是：“即便我不杀她，也有人要杀她，还要她死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
　　……

　　躲在灌木中的甄美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离开的。
　　破碎的回忆拼成了一整块，她的人生原来如此不堪！她的哥哥为她付出的岂止是她以为的“保护”！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救他！无论他是什么人，无论他成了什么样子，疯了傻了，她养他一辈子！
　　戚梵！
　　她终于知道在天台上，许敬恺为什么会让戚梵带自己走了！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魏川巡就是魏川，是她的哥哥！所以，许敬恺，你为了戚梵的“幸福”而抹杀魏川的生命吗！
　　他是做错了，可他也是受害者！杨清瑶的命就那么精贵，值得你们一个个的去护着？！
　　许敬恺，你不是在乎戚梵吗？我倒要看看戚梵怎么选择！
　　……

　　甄美妮找到戚梵，大闹一场，甚至拿出不结婚，要分手作为威胁，威胁戚梵要许敬恺放人。
　　可是戚梵听完甄美妮的混乱的陈述后只是给许敬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只对甄美妮说了一句话，“他的命可以留着，但人不可以还给你。受害不是施害的借口，更不是理由。”
　　“保魏川巡的命，我已经葬送了和他的情谊，不放人是我的底线。”
　　“我可以为你豁出去欠人情，但不会欠人命。”
　　“你走吧。”
　　戚梵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突如其来又轰轰烈烈的爱情，到头来，遇到的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女人。
　　爱，是真的爱过。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失望也是真的。
　　他付出的又何止是和许敬恺的友情，还有他的职业，和家庭对他的信任，以及作为一个军人的原则。对那身橄榄绿，他有愧！
　　他承受的也不止是越权调度直升机的处分，更有那张本不会出现的退伍申请。
　　他虽然更愿意征战商场，但从他选择成为军人的那一天起，他就有了不可推卸的使命和责任，他只要一天没有脱下军装，他就不能对不起那抹橄榄绿。
　　可他为了爱情，放弃了，甘愿做一个“逃兵”。

　　戚梵不知道的是，戚鸿坤压根儿没把他的退伍申请交上去，那张退伍申请在甄美妮再一次上戚家大闹找戚梵放人的时候，被戚鸿坤放在了戚梵的书桌上。
　　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他还能继续穿着一身橄榄绿，真好……
　　只是这一次戚梵下定了决心，这一身军装他不仅要穿，还要穿的板板整整！没过多久，戚梵去了特种部队，成了狼焱A组的队长。
　　……
　　白玉璃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魏川巡到底什么也没交代，不幸的是戚梵的选择那么利落了当。
　　这条路也不顺畅，她不许尽快把自己摘出来。因为……那头说许敬恺已经开始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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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缸儿：戚哥的故事也很荡气回肠的，他是个热血硬直铁憨憨，但作为副线就不细写了。后面还会有一部分“重头戏”——与主CP手撕渣渣有关。
剧透一下，戚梵后面的故事感动到我了~~~哭了一把，哈哈哈。
谢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