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27、第三案 祖安病患（三）

　　第三案祖安病患（三）
　　一群人堵在休息室门口，拖家带口，商量去哪吃饭，突然跑来一个小护士，从好远处看见卫凌就开始招呼，“卫医生！卫医生！外面来了两个人，打着进来的，保安摁不住了，杨医生让我叫您过去看一眼！”
　　“好！”卫凌冲小护士扬了扬手，转过头跟褚幕说，“你们先等一会儿，我过去看一下。”

　　周末的急诊室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患者，被砍的，被捅的偶尔也会大驾光临，喝酒喝大了，拿酒瓶子当街抡的也不在少数，为了抒发一个星期积压下来的情绪，成年人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卫凌刚到急诊室就看见两个老爷们掐在一起，一个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头，血顺着指缝流出来，另一个看着没什么外伤，只是脸上被挠了几道血痕，旁边跟着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又哭又喊上去拽两个人。在急诊室有多年经验的卫凌一眼就看出这是家庭纠纷与外部介入矛盾者的战斗，走上前侧身躲过擦着鼻尖抡过去的巴掌，顺势扭过只是被抓挠的男人的胳膊，又往旁边带了一下，躲过对方新的一轮攻击，伸出手做停，“这位先生，这里是急诊室，如果你坚持要在这里打的话，我们只能现在就报警。”
　　男人捂着流血的脑袋咧了咧嘴，瞪了一眼卫凌，跟着一旁的护士走了。看着人已经到一边治疗，卫凌才松开自己的手，被扭住胳膊的男人抬手就往卫凌脸上砸去，卫凌轻巧地向后一躲，“先生，您因为什么和那位先生闹不愉快，我们医院不管，您还要打他，我们也不管，但是不能在我们医院打，出了这个门您就算一直打到市局，我们也不管，但是在这儿，不行。”卫凌抬起手招呼刚刚被两个男人甩到一边的保安，“小刘，带这个先生去外面休息。”
　　男人显然是不服气，但是卫凌刚刚扭他的胳膊现在还隐隐发痛，发狠啐了一口才跟着保安离开，刚刚的女人也跟在身后，却被他一掌推开。不小心撞到了刚刚进来的病人，本来就心情不好，撞到病人更是觉得晦气，骂骂咧咧地站起来，瞥了一眼，蹬着小高跟扭着追上刚才的男人。卫凌走上前把地上的男人扶起来，“先生您没事吧，可以走吗？”男人的脚步有些虚浮，颤抖着的嘴唇有些发白，皱着眉捂住腹部，又摆了摆手。
　　“先生，我扶您到这边躺下。”卫凌和男人离得很近，能感觉到男人的体温很高，把他扶到就近的病床上，回头招呼了一下跟上来的护士长，“萍姐，来量一□□温。”看着病人又有些要呕吐的迹象，四周环顾一下，急诊室里人虽然不算太多，但其他的同事都在忙，又跟护士长说到，“萍姐，拿个呕吐袋。”

　　在休息室等候的既闿稍微有些坐不住了，褚幕和高寒汀还好，对于卫凌的身手心中有数，既闿推了推既明，“你不是警察吗，去看一眼，患者打架叫个医生去算怎么回事？”
　　既明虽没见过卫凌的身手，但看见褚幕和高寒汀还能坐的住，也知道没什么大事，但是亲哥指示，既明又作为人民警察，顺从地迈开步子往急诊室走去。
　　刚到急诊室也没看见打架的，仔细在人群里搜寻了一下才看见穿着浅色衬衫的卫凌一旁拎个黄色的袋子，快步走到旁边，刚想问一句，“还要等多久？”就被卫凌的问诊打断了，“护士长，体温多少？”
　　护士长看了一下，又重新测了一下，“38.3度。”
　　“先生您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发烧多久了？”卫凌把袋子系好，交给护士长，又接过护士长手里的体温计，重新确认了一下温度。
　　男人皱着眉头，揉着肚子，“昨晚吃完饭，睡觉之前肚子就有点不舒服，今早开始发烧，吃了退烧药，但是没有效果。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吐，还拉肚子。”
　　“可能是急性肠胃炎，”卫凌直起身，看向护士长，“呕吐物取样拿到实验室化验，先补液吧。”又转头看着缩在床上的男人，“先生，您现在有点脱水，先补液好吧，您要是不方便，我们这边护士帮您办一下手续。”
　　男人点点头，看着卫凌转身要走，又匆忙叫住卫凌，“哎！医生，你去哪啊？”
　　卫凌轻微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和善地回答，“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回来。”
　　“衣服重要，还是病人重要啊？”刚刚脚步还有些虚浮的男人，这会儿声音倒是铿锵有力。
　　“您稍等一下好吗？很快，我两分钟就回来。”在急诊室待了很多年，卫凌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知道这时候还是要顺着对方，“我不穿白大褂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您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稍等一下好吗？”
　　男人撇撇嘴靠在软枕上，把脸别向一边，不在理会卫凌。
　　卫凌匆匆往休息室赶，在旁边站了好半天的既明追上前，“晚饭怎么办？”
　　“我就算了，你带褚幕和寒汀去吧。”卫凌本想让男人去门诊部，但看他一个人估计也等不了，既然已经到急诊科，就应当照顾好。快步跑回休息室，拎起门口衣架上的白大褂，对着屋里站起来准备出发的几人匆匆说了句，“来病人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屋里几个人刚把话听全了，门口的人就已经不见了，高寒汀似是已经习惯了卫凌放鸽子，“咱们先走吧，回来给他带就行。”
　　褚幕点点头，“急诊科经常这样，咱们先走吧。”
　　既闿似是有点不放心，皱了皱眉，才勉强点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急诊科，顺便跟卫凌打了个招呼，才从大门口出去。迎面过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突然就对着既明的裤子一顿狂吐，另一个看着也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四个人看着女孩儿吐完，帮着搀进急诊科，看着女孩吐得厉害分诊台立刻给送进急诊室。
　　既明抬着左腿，想让粘着秽物的裤脚离自己远一点，褚幕抿着嘴笑了一下，“先去洗一下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既闿看着也格外嫌弃的样子，摆摆手让既明火速离开自己视线。
　　三个人坐在候诊区的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渐渐的高寒汀的眉头皱了起来，褚幕也满满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到十分钟时间，三四个人捂着肚子走进来，这是急诊科又不是公共厕所，这个密度有点大了。
　　“高医生，你觉得呢？”褚幕稍微向高寒汀偏头，眼睛却没离开门口，“看着好像不太对啊。”
　　高寒汀“嗯。”了一声，站起身，“我进去看一眼，你在这儿等着。”
　　褚幕点点头，这种情况可能是食物中毒活着其他公共卫生安全事件，必须谨慎对待，既闿看着人走进急诊科，手肘轻轻推了推褚幕，“小褚，他去干嘛？”
　　“没什么事，进去确认一下，很快就出来，不用担心。”眼角扫到既明从卫生间出来，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手好好洗了吗？”
　　“洗了，再洗我手就掉了。”既明伸出双手反正都给褚幕看了看，褚幕仔细瞧瞧，点点头，“有备用的裤子没有？直接换了吧，别穿这个了。”
　　既明只当褚幕洁癖，点点头，“后备箱有一条。不过高医生呢？”
　　“他进去看一眼，”褚幕用眼神点点急诊室，“你先去换吧，换完咱们走。”
　　高寒汀很快就出来了，面色不太好看，“卫凌说一开始觉得是普通的急性肠胃炎，但是刚刚那两个女学生有头痛的症状，怀疑是诺如。刚刚还大概问了一下，都说吃过市里一家拉面，催了一下化验，已经上报到科室了。”
　　褚幕点点头，在这方面高寒汀和卫凌一向处理的很好，“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等既明回来咱们就出发。”

　　既明在外面车里换好了裤子，把车开到门口，给褚幕发了个消息，「我在门口，你们出来吧。」
　　“走吧。”褚幕叫上其他两人，“既明在车上等我们。”

　　砰的一声，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棍状物猛地推开急诊室的大门，定睛一看，是输液支架，大敞的大门把里面的喧闹给放了出来，刚刚在外面碰见的两个女孩，被推搡着逐出急诊室。依稀还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人民医院就这样吗？不管我们死活？这明明就是传//染//病，就应该隔离！怎么能让他们和我们一起治病！”
　　“我要报警！”
　　……
　　越来越多的人凑上前去看热闹，听清了撒泼的男人说的话，人群也开始不安起来，褚幕看着逐渐不受控制的人群，微微探头看见卫凌在里面拉另外两个人的架，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把既闿也拖离人群中心，左手拨通既明的电话，“既明，进来一下，拿上警察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