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26、第三案 祖安病患（二）

　　第三案祖安病患（二）
　　周日的急诊科有些人满为患，卫凌好不容易找了张空床把人放下，小护士看见医生带着人过来，匆忙过去接诊，“卫医生，这人…”刚刚靠近就被滔天的酒味顶了一跟头，不过在急诊室这种也不算什么大事，卫凌把手里的奶茶递给站在一旁的既闿，在护士的帮助下把人立成侧卧，以防男人发生呕吐时呛到，“喝大了，在路上晕倒了，看一下随身物品联系一下家里人吧。”抬头四周看看，看见不远处同事脖子上的听诊器，跑过去借来听了一下心音，又用顺来的手电筒看了看瞳孔反射情况，“应该没什么事，先让他在这儿醒醒酒吧，你留神点，多过来看看。”
　　嘱咐过小护士，把听诊器和小手电还给同事，卫凌挠了挠后脑勺，“我奶茶呢？”
　　“卫医生，你奶茶在这里。” 既闿站在卫凌身后提着他的奶茶袋，随着小护士一起叫了卫医生。
　　“啊！谢谢谢谢，忙忘了。谢谢你。”卫凌接过手提袋，“没什么事您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既闿收回手揣进大衣兜，“没关系，我正好要在这里等我弟弟，卫医生你先忙吧。”
　　弟弟？卫凌不知为何又想起某张脸，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好心人，卫凌毫不犹豫把自己的猜测埋进沟里，“今天刚好我白班，已经换过班了，要不要去我们休息室等？这里人也多，偶尔也会有些小事故，在这里等可能不太好。”
　　既闿听了点点头，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人说什么是什么呗，“那麻烦您了。”
　　卫凌笑道，“不麻烦，拿杯奶茶喝吧，正好多一杯。”本来今天卫凌是帮一个心情不太好的女同事买奶茶，白天接诊了两个车祸患者，是一对母女，母亲是卫凌接的，现在还在ICU里躺着，女儿没救回来，是卫凌的同事接的诊，急诊室几乎天天都有这样的事情，但是在面对孩子的时候，不免会脆弱一些，卫凌就帮忙出去带了奶茶，又想到褚幕要来医院，顺便给褚幕带了一杯，加上自己的一共三杯，因为奶茶座是四个的，迫于自己的强迫症，卫凌勉强给既明带了一杯，现在正好可以给别人，卫凌到是心甘情愿。
　　既闿有些不好意思，推脱道，“这多不好意思，还是不用了。”
　　“也对。”卫凌和上口袋，和既闿并排走着，“洗完手再拿吧。”
　　这也是既闿第一次有一些既明同他聊天时的感觉，就好像是书后的参考答案，没有解题过程，只有正确答案，他们的谈话就是没有心路历程，只有最后结果。笑了笑，跟上卫凌。

　　“你自己能行吗？要不我送你上去吧。”既明把褚幕送到门诊部大厅，“我哥也没打电话催，他可能要自己逛一会儿。”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快打个电话给你哥吧。”褚幕晃晃手里的病例本，“我先上去了。”
　　“那你小心点儿，有事打电话。”既明又往前迈了几步，把人送上电梯，看到电梯停在三楼才转身离开，在大门口拨通了自己亲哥电话，“哥，你在哪呢？我到了。”
　　此时的既闿正坐在急诊科休息室的沙发上洗着奶茶，“喂？你朋友看完医生了吗？没有？那你来干嘛？” 既闿把手机拉到一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手机，恶狠狠地挂掉。
　　卫凌嚼着椰果，从病例里抬起眼看了一眼既闿，他虽然请人家喝了奶茶，但也不想混得太熟，这违反中心行为规范，但是对方的行为还是引起了卫凌的注意。
　　既闿注意到卫凌的眼神，晃晃手机，“我弟弟，干活干一半，我让他干完再过来。”说着叹了口气，“卫医生，你有弟弟吗？”
　　卫凌放下病例，点点头，“有。”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不过我弟弟做事不太让我唠叨，反而有时候是他唠叨我多一点。”
　　“能看出来。” 既闿颇为认真地端详卫凌，“你看起来就挺靠谱的，我弟弟就不太行。”
　　？？？
　　卫凌眨了眨眼，你有意识到你在骂自己吗？尴尬的勾了勾嘴角，“年轻人多给些机会就好了。”
　　既闿叹着气摇着头，心中塑造者他弟弟不成器的模样，还能让自己对象单独去看病，既闿觉得他才有病。“有些人天生就在某些部分缺斤少两的，哎哟。”虽然是穿着西装喝着奶茶，卫凌却硬生生地看出了楼下大爷喝老白干的风采。这弟弟是得多不成器啊……

　　被单方面挂断电话的既明坐在门诊部门口的石阶上觉得人生陷入了灰暗，他不想让这俩祖宗见面，但如果他今天不让他哥见到褚幕，周一他哥就要住在监狱里，他就躺在坟墓里。人们因为千万种理由悲伤，却悲伤出一副模样，站在一旁的大叔递过来一支烟，“小伙子，别担心，总会有出路的，医院都能治好的。”
　　既明摆了摆手，搓了把脸，“医院救不了我。”
　　大叔把烟给自己点上，叹了口气，“那你就多看看这片天吧。”

　　褚幕是高寒汀今天最后一个病人，看完就准备下班了。因为没有其他人陪同，高寒汀亲自带着褚幕跑上跑下做检查，看着读片灯上的CT，高寒汀满意地点点头，“恢复的不错。你自己感觉有什么不良反应吗，像头痛，恶心之类的？”
　　“没有，感觉还挺好的。”
　　“好，那也得多注意，有些问题不一定能靠片子反映出来，又不舒服的跟我说。”高寒汀帮褚幕把CT装进袋子里，“走吧，正好我下班了，一块儿宰卫凌一顿？”
　　“好！”
　　两个人结伴走着没成想碰见在门口45度角仰望天空的既明，“你怎么在这儿？你哥呢？”
　　既明晃过神来，搓了搓手，站起身，跟旁边的高医生打了个招呼，也没心情想高医生是不是什么SEMC的人，伸手把褚幕拉到一边，“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褚幕有些谨慎地发问。
　　“我哥想和你吃个饭。”既明搂着褚幕肩膀，以防他拔腿就跑。
　　“你哥？”褚幕伸出手指指着既明，又转向自己，“和我？”
　　既明点头，眼睛里充满期待。
　　“为什么？”褚幕看着对方几乎是想要把自己装麻袋里卖掉的眼神，提出了性命攸关的一问。
　　“……”既明抿了抿嘴，转念一想，也能趁此机会试探一下，慢慢地说到，“我哥，他误以为咱们是…情侣关系，”说着偷瞄了一眼褚幕，确认没有发火，又接着说道，“你也听见他打电话了，不是那种会听人解释的人。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和我哥吃一顿饭的，作为我的朋友，趁这个机会我也跟他解释一下。”
　　这段话要素过多，褚幕抬着眉毛看向既明，“你哥知道我是男的吗？”
　　既明点点头。
　　褚幕的眉毛抬的更高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确定你哥不是为了打我才想和我一起吃饭吗？”
　　既明摇头。
　　“不确定？”褚幕盯着既明，“要人命的活儿我可不干。”
　　“不是，是真的吃饭，行吗？”既明觉得此时真的是央求男朋友买包的小女生，浑身上下散发着两个字——求你。
　　“行是行，但说好了，你哥要是动手，我就跑。”
　　“他不会的，他要是打你，我就打他。”既明满脸写着高兴。
　　？？？亲哥？
　　“寒汀，今天你可能得一个人宰卫凌了。”褚幕指指站在一旁的既明，“我今天得给他帮忙去。”
　　高寒汀稍稍后仰，抿着嘴巴比了个OK。
　　“那先送高医生去急诊部吧，你也顺便跟你哥打个招呼。”既明指指自己的车。

　　提前问了卫凌在哪里，三个人下车就直奔休息室，结果看见两个喝奶茶的男人。
　　“哥？”
　　“既队长？”
　　既闿眨眨眼睛，“你们认识？”
　　“他是你弟？”卫凌放下手里的奶茶，糖多了果然降智，明明就很像，还能骗自己不是，不过对比着看，还是哥哥长得更符合他审美，倒霉既明果然怎么看都不顺眼。
　　“对，” 既闿点头，看向既明身旁的男孩子，再看看既明身后的年轻男人，目光锁定在褚幕身上“这是你对象？”
　　？？？
　　！！！
　　“你说什么？”卫凌蹭的一下站起身，摸了摸手边的圆凳。
　　“他…是我弟对象？” 既闿看着卫凌手上的动作，有些不确定的重复。
　　“我*你妈！既明！我看你是缺我九品中正制毒打！你把头给我伸过来，伸过来！”卫凌抡起凳子就往前冲，被高寒汀和褚幕拦住，既明趁机躲到沙发后面。
　　“误会，误会了，卫医生，我哥他不知道，他乱说的，你先把凳子放下。”笑话，且不说卫凌这一凳子下去他还有没有命，就算还留着一口气，只要他卫凌活着，既明就知道自己就算血都流干净，这家医院也不会收他的，“哥，你快点拦着啊，我没谈恋爱，我真没谈。”既明冲他哥摆着手，请求支援。
　　既闿也没想到看着挺温柔一医生，怎么突然像踩地雷了一样，“什么情况？”细细一琢磨，“既明你不会和卫医生谈恋爱吧？”
　　扑通
　　是既明下跪的声音，“哥，我错了，我十年前不应该偷吃你的华夫饼，十四年前不应该偷你的奥利奥，二十三年前不应该让咱爸发现你晚上偷吃零食，真的，我真的是真心悔过的，我求你放了我吧，这哥真的杀人啊！”站起身又转向举着板凳愣神的卫凌，“卫医生，我哥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看见了，他也不听我解释，真的没有恋爱，真的。不信你问褚幕。”
　　卫凌低头看向弯腰拽着他的褚幕，见到对方诚恳的点头，才放下圆凳，整理了一下衬衫下摆，瞪着既明，“现在没有，以后也不行，知道吗。”
　　既明张了张嘴，没说话，卫凌作势又要拿起圆凳，既明看了眼褚幕，勉强点点头。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要是还没到牡丹花下就做鬼，那就直接冤死吧。
　　既闿持续掉线中，褚幕上前做了下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既明的朋友，褚幕，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这是我哥，您应该也认识。不好意思，我哥有时候会这样，吓到你了，不然这顿饭咱们就一起吃吧，都是朋友。”回头向既明和高寒汀眨眨眼，两个人连忙点头称是。一场闹剧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