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28、第三案 祖安病患（四）

　　第三案祖安病患（四）
　　急诊室里的人多少都有些狂躁不安，看见大量的相似患者涌入急诊室，有不安情绪也是正常的，P市是小地方，大医院也少，社区诊所这个时间也关门了，所以病患才密集的出现在P市人民医院。卫凌在里面拉架，是刚刚头被打破的男人和第一个疑似感染诺如的患者，一个没顾上，其他床位的患者就把两个小姑娘给推出去了，手法也是暴躁到极点，其他的医生护士也没法靠近，这边卫凌也不敢松手，怕自己一回头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会被对方掐死。手上死死拽着两个人，眼睛却不敢离开门口一下，碰上狂躁的病患，十个保安也是徒劳。

　　既明挂了电话就揣上警察证跑进医院里，一进门就看见急诊室门口聚了一大群人，从外围绕过去看见褚幕和他哥哥还有高医生三个人孤零零站在一边，“怎么了这是？”
　　“那个大叔非说这两个姑娘是传染病，要让医院给她们隔离，说医院不负责任，不顾他们死活。”褚幕抬了抬下巴，示意既明。
　　“那到底是不是啊？” 既闿问到，看着围观的人群很自然的围成很大一个圈，虽然过去凑热闹，但还是很惜命的捂住口鼻，他也有些好奇是不是真的传染病。
　　褚幕转头看了一眼高寒汀，高寒汀会意，解释道：“虽然要等化验结果才能确定，但是现在怀疑很大可能是诺如病毒感染，是具有传染性的。已经上报了，很快就会采取措施。”
　　“而且这样很容易增大传染概率，诺如主要是通过接触到病人用过的东西，或者是接触了病人的排泄物、呕吐物、唾液等途径传染的，现在应该让大家散开，不要聚集。”褚幕接着补充，看看既明，又看看那群人。
　　既明点点头，掏出警察证，往前走了几步，“各位患者！”听见既明的声音大部分人都转头看了一眼，既明把警察证举起来，“我是咱们市局的警察，大家听我一句劝，不要这样聚在一起。这里是医院，来这儿的都是病人，有个痛疼脑热的再把您给传染了多不好啊。你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得病的。都散了吧。”
　　看热闹的听听也觉得有些道理，陆陆续续地离开，而一开始引起争端的男人的怒火却更上一层楼，伸出手指着既明，“你和这些医生都是一伙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和里面的那个医生打过招呼！你们说走就走了，把我们留在这里被传染！大家伙儿别信他的！”
　　男人的行为在其他人看来颇为搞笑，便也不再理会他，围观的群众也渐渐都走光，只剩下还坐在地上的两个女生因为害怕不敢挪动地方，褚幕走上前把输液支架往旁边踢了踢，又伸手将两个人搀起来护在身后，高寒汀也走上前凑近怒气腾腾的男人，“先生，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就算您不为这两个女生考虑，您也得为自己考虑是不是？您有问题就找医生，让医生给他们隔离，您这样自己撵人岂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您现在可算密切接触者了，要是感染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一边说，一边把人往急诊室里送。
　　看着高寒汀把人送进去，褚幕转过身，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张口说到，“你们也先进去吧，一会儿要听医生的安排。”
　　两个女生点点头，互相搀着回了急诊室，褚幕抬着两只手，看向既明，“要不今天就先算了吧，外面的饭也不干净，咱们改天再聚吧。”
　　这事儿既明做不了主，转头看向还站得大老远的既闿，抬手招呼了一下，“哥，要不咱今天算了吧，改天再聚？”
　　既闿刚刚抽空查了一下诺如病毒，知道跟饮食有关系，心中也是有些顾虑，便点点头，“行，那先把小褚送回去吧。”
　　既明点点头，“今天卫医生也送不了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褚幕也不推脱，抖了抖手，“好，等我一下。”跑去卫生间洗手。

　　卫凌先开了隔离室的门，把疑似感染的人送过去，急诊室的氛围才算好一些，不过今天的值班医生有些少，再加上不断有上吐下泻的患者感到医院，有些顾不过来，仔细考虑了一下，喊了声护士长，“萍姐，叫一下严医生吧，说急诊室有些忙不过来，让她过来一下。”
　　护士长有些迟疑，“卫医生，严医生今天能行吗？中午刚出了那种事。”
　　“急诊室哪天没有？她是医生，她能处理好的。”卫凌挤了点免洗洗手液搓搓手，想想又抬起头，“这样吧，您让她自己决定，她要是状态不好就算了。”急诊室都是争分夺秒的事情，医生状态决定患者的存活率，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能行吗你？要不我留下来？”高寒汀也在旁边搓手，他之前也在急诊室干过，业务也算熟练。
　　卫凌摆摆手，“算了吧，你一个神外的凑什么热闹，小心明天领导找你谈话。”
　　“那行吧，我在这儿留一会儿，等严医生过来了我再走。”

　　严医生动作很快，本来在二楼休息室休息，接到电话立刻就跑下来了，中午的事情确实让她有些低落，不过作为急诊科的医生，还是要重新投入战斗的。
　　卫凌还在急诊室确认新来的患者，看见严医生跑进来，弯着眼睛笑了笑，“我就说咱们严医生是战士吧。那你在这儿看着，我和老杨进去。”说着站起身，“如果有疑似的就先送进来，院里也在安排其他的病房。”又跟高寒汀摆了摆手，“寒汀，辛苦了，这个做完就回去吧，我也不方便，就不送你了。”高寒汀扬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继续处理眼前病患的伤口。
　　严医生在旁边带上口罩，把听诊器挎在脖子上，看向卫凌，“知道了卫医生，外面交给我吧，您在里面也注意安全，虽然不是那么危险的病毒，但是也很折磨人的。”
　　卫凌抬手比了一个OK，转身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一阵惊呼，回过身看见严医生捂着腰，脸色苍白，身后站着刚刚从街边搀回来的男人，脸色涨得通红。卫凌伸手把严医生拽到怀里，看见男人被严医生遮挡的手上握着从医疗手推车上顺来的手术刀，想也不想，一脚将男人踢翻，阻止下一次的攻击，旁边的男患者们趁机一拥而上，帮忙把人压住，将手术刀从男人捏到充血的手里抢过来。
　　“轮床！萍姐，报警！”卫凌压住伤口，手术刀造成伤口很小但深，血液会从伤口里慢慢渗出来，转头看见地上的手术刀一直延伸到刀柄都沾上了血液，伤到脏器几乎是可以确定的。

　　既家两兄弟站在大厅等在卫生间里排队的褚幕，闲聊之际看见四个保安往急诊室跑，既明拉住其中一个，“兄弟，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医闹。”保安脚下没停，张口回了一句，就冲进急诊室。
　　医闹？
　　“哥，你在这里等褚幕，他出来你就先带他去车上等我，我进去看一下。”既明边跑边把把车钥匙扔给既闿，匆匆跟上保安的脚步。

　　急诊室因为患者的慌乱显得稍稍有些混乱，卫凌在做紧急措施，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高寒汀手上的工作还没完，心里着急却也帮不上忙。既明先帮忙把人捆起来，留了两个保安在门口，和其他两个人把行凶者拖出了急诊室，附近的巡警出警的速度很快，既明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赶来的巡警，避免引起大面积恐慌，既明嘱咐了一下，先把人带到市局，等风波过去再派人来做笔录。

　　褚幕从卫生间里刚出来就听既闿说了急诊室的事情，有些担心里面的情况，不过急诊室戒严进不去，只能从既明口中了解一下情况，判断群众情绪不好的话，应该及时让中心的人进去处理，虽然现在卫凌和高寒汀都在，但他们可能也无暇顾及这些了，“既明，里面…”
　　话还没说完，门再一次被踢开，狭窄的门里涌出了大量病患，推搡，尖叫，痛哭，咒骂混杂在一起击穿耳朵，连带着大厅里候诊的人都不安起来。褚幕总觉得眼前的画面似是与往昔的场景混杂在一起，挑起了某种被称作恐惧的情绪，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连发根都被包裹起来，麻木而又僵硬的双腿动弹不得，视线也变得模糊，想要痛哭，紧绷的声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呼吸也渐渐急促，像是浓烟灌进肺中，灼烧感，刺痛感，窒息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将褚幕拍倒在地。

　　“褚幕！”既明也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往前冲就等着被踩死，条件反射的去拉褚幕，指尖还没碰到人，人却先躺在地上了。
　　“小褚？”身边的人几乎是毫无征兆地倒下，既闿条件反射伸手去拦，却只抓到衣角。

　　混乱的急诊室才刚刚拉开帷幕，黑暗中褚幕恍惚听见:
　　褚幕，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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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