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25、第三案 祖安病患（一）

　　第三案祖安病患（一）
　　当日子开始连轴转时，总会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总有一种脑袋刚沾到枕头上就要重新坐起来的错觉。不用说褚幕这个脑袋上开了个洞还要写作业的，就是那两个晚上陪着打游戏的都有点吃不消了。加上十一放假串休，身体更是觉得疲乏，刘祈安仰面躺在床上，哀切地哼哼，“褚幕，我觉得高中老师就是在骗我们。”
　　褚幕的笔头顿了一下，这叫他怎么接？不用说两个人高中老师是不是一个，褚幕就没念过高中，但还是张嘴顺下去了，“怎么了？欺骗你青春了？”
　　“可不是吗？”刘祈安一骨碌爬起来，“他们还说上了大学就好了，我这看了两年多了，根本就是假的！”愤世嫉俗的样子连李定辉都多看了两眼。
　　褚幕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毛毛糙糙的脑袋笑出了声，“不骗你，你会来？睡觉吧，明天休息，睡够了再起。”
　　“你说的也有道理。”刘祈安扁了扁嘴，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但是我还要再看会儿手机在睡觉。”
　　褚幕笑着摇摇头，“看吧，不是大学不让你睡，是你自己不让你睡。”
　　“没错，除了期末我可没看见你因为学习熬过夜。”李定辉翻身趴砸床上，探头瞥了一眼刘祈安，“褚幕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医院复查啊？”
　　揉了揉僵硬的手指，褚幕点点头，“怎么？有想带的吗？”
　　“那倒没有，你明天怎么去啊？”李定辉开始在地图上找P市人民医院，“这么看还挺远的。”
　　褚幕抬头看着上铺的兄弟，眼睛笑的像月牙一般，声音里都透着轻快，“没关系，有人来接。”
　　既明前天就问过他复查时间，正好周日轮休说要送他去医院，左右都要去，坐既明的车也不花钱，褚幕便一口答应了。学校离市内比较远，既明过来也不方便，学校晚上也不让校外的人入校，既明好几次说要过来看看都被褚幕挡回去，再说两人在褚幕看来也就是忘年交的关系，还不到那种非要天天见面的程度，一个刑警队长还弄的怪肉麻的。
　　不过有些见面还是必要的，比如说接他上医院这种事。

　　周日上午褚幕久违地睡了个懒觉，中午悠哉悠哉地吃了顿午饭，之后又补了个觉，刘祈安问他为什么睡这么多，褚幕说：“要检查了，这叫临时抱佛脚。”
　　虽然，这样恶补是没用的。

　　既明来的很准时，开着他心爱又拉风的小路虎在校门口等褚幕。既是周日又临近傍晚，出去玩的学生比较多，不少人看见了这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人，都在好奇会他接什么人走。走过路过的女孩子不免多看几眼，和自己同行的人窃窃私语，“妈呀，咱们学校哪个人勾搭到这种人了？咱们再看看，一会儿再走。”
　　总之褚幕到校门口的时候，向他投来热切目光的可不止既明一个人，本能地不和其他人做眼神接触，只是跟既明打了个招呼，就钻进车里，将外面一片唏嘘声挡在车外。看见对方上了车，既明也不磨蹭，赶紧执行司机义务，绝尘而去。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正合适，既明递给褚幕一瓶水，“现在是晚高峰，时间可能会长一点，渴了就喝这个吧。”
　　褚幕道了谢接过来，但是没有想要开始下一个话题，自从那次在医院里闲聊失败，他就放弃了主动和既明聊天这个大挑战，一千多年的生活，让他明白，有些坎也不是非过不可的。
　　但是既明29年的短暂生活没有教会他这些，他只知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更何况，他还要进一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问候一下身体情况，应该是没错的。
　　褚幕心里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要聊天？“挺好的。你呢？”基本格式，I’m fine ,thank you . And you
　　“我也挺好的。”既明抿了抿嘴，“我看你喜欢听歌，我听的少，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既明你简直是个天才！妈呀，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话题呢？
　　显然这个话题也让褚幕觉得放松下来，褚幕掏出手机划了划歌单，“你要听听看吗？”
　　“好，连一下蓝牙吧。”
　　音乐从音响里传出，弥散在征得车厢里，褚幕听到音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画着弧线，眼睛里仿佛装着星星，脚腕也随着节奏一晃一晃的，带着既明的心情都跟着明朗起来，突然，既明的手机屏幕亮起来，褚幕关掉音乐，示意既明接电话。
　　“哥，怎么了？”既明瞥了眼来电显示，不明白他哥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还有大概10分钟到P市，你记得到高铁站接我。”对面人的声音和既明有一丝相像，怪不得是兄弟，褚幕想着。
　　既明皱了下眉头，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了，“哥，我忘了你今天要过来了，我现在过不去，要不……你打车去我那吧，你知道地址的。”褚幕一脸惊奇地看向既明，这肯定不是亲哥吧，这都能忘？
　　“你不是说你今天放假吗？你干嘛去了？”既明的这波操作给既闿弄懵了，他提前确认了一下时间才来的，怎么就把他忘了呢？
　　“啊？我…我那个…”谨慎地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褚幕，咬了咬嘴角，“我送朋友去医院，哥，我开车呢，不跟你说了，挂了。”以防他哥说出什么震惊你我他的话，既明匆匆挂掉电话，专心于路况。
　　褚幕向外张望了一下，指着一条岔路，“从这儿走吧，先去接你哥，”怎么能让人家放下家里人，直接自己呢？“医院那边稍微晚一点也没关系，我跟高医生说一下。”
　　“那怎么行？高医生也要下班的呀，我哥那么大的人了，自己能行。咱们先去医院。”让这两个人碰面是不可能的，既明发誓就算用车门把自己脑袋夹掉也不会让他们两个见面的。
　　“这样不好吧。”褚幕有点担心，“天也……”
　　既明的手机再次亮起来，本想装作自己认真开车不想接电话的样子，却被“乖巧懂事”“挂念哥哥”的褚幕点了接听，“既明，我去医院等你，P市人民医院是吧，正好我们再吃个饭。”
　　既明完全知道他说的那个“我们”指的不只是他们兄弟两个，还有副驾上这位祖宗，甚至都可以没有他既明，“不，咱回家吃吧，我让阿姨做。”
　　“那怎么行？好像我很抠一样。就这么定了，你开车吧，我先挂了。”手机里传来一声冷漠的忙音，才退出了通话界面。
　　“你哥…还挺有个性的。”褚幕捏着下巴，“那一会儿你就和你哥一起吧，我今晚让我哥送。”
　　现在只要不让这俩祖宗见面，既明什么都愿意干，“好，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既闿下了高铁打了个出租，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门口，碰上周末，医院外停的车格外多，既闿也不想进去给医生添麻烦，打算在周边逛逛，顺便挑挑饭店。
　　P市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是市中心还是很繁华的，和世界的其他地方一样，路上有穿着讲究的商业精英，也有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有肤白貌美的女孩，也有活力四射的女生，在既闿眼里，上帝虽然让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让人们建不成高耸入云的巴别塔，但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诸如欲//望之类的，无论是对金钱还是对情感上的欲//望是不会变的，他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双手插在兜里，既闿拢了拢自己的大衣，刚想进到路边的奶茶店买一杯热饮，却被路边的一个陌生男人拽住了胳膊，一股酒气直冲向鼻腔，胃里不禁开始翻腾，但还是扶住了眼前步履蹒跚，满口胡话的男人，“先生，你住哪啊？我给你打辆车吧。”说着便伸手招呼出租车，刚放开一只手，眼前的人就直直的往前倒，“哎！哎！先生！你醒醒！”

　　卫凌从奶茶店里出来看见的就是一个烂醉如泥的大叔几乎要和大地亲密接触，被一个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年轻男人扶住了，眉眼之间不知怎么就让卫凌想起既明那个倒霉催的了。但本着公务人员的服务态度，卫凌还是走上前去，帮着扶了一把，“你认识他吗？”
　　既闿突然觉得自己碰到了救星，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认识。”
　　卫凌托了一把既闿的腰，又把男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那先送到医院吧，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扔在大街上。”
　　“医院能收吗？要不送警局吧。” 既闿撑起男人的一条胳膊，尽管是初秋，还是给他折腾了一头汗。
　　“医院比较近，他看样子喝了不少，如果有什么不良反应，医院也好解决。”卫凌把男人的另一只胳膊搭在肩上，“还麻烦您帮我一起把他送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