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15、第二案 进击的草包（七）

　　第二案进击的草包（七）
　　“老大你回来了。”王建国抬头看见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既明，“褚大…幕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拿起桌面上不知开封几天的矿泉水猛地灌了几口，“人还在吗？没送回去吧？”
　　王建国连忙点头，“还在审讯室，车副也在。”
　　既明点点头，往审讯室跑去。

　　唐玲婉独自一人坐在审讯室，桌上摆着车则特地点的外卖，并没有吃几口，开着盖子晾在一边。坐在指认室里的车则吸着杯子里的柠檬苏打，他已经盯了这女孩一天了，相同的问题翻过来覆过去的问，答案也没有出现过纰漏，看见既明进来，把旁边的椅子推给对方，“那边没事了？”
　　“嗯，暂时是。她说什么了？”既明交叉握着双手，紧盯着玻璃对面的女孩。
　　“什么也没有，还是那一套，不论怎么问都找不出她的漏洞，时间拖得太久了，估计这一套她可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怎么问也不会变的。”车则皱了皱眉，他辅修过一点儿犯罪心理学，但是对方看起来滴水不漏，让他也有些头疼。
　　既明长呼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掌，“我去见见她。”

　　“同学你好，又见面了。不好意思，下午局里出了点事，我才回来，让你久等了。”既明一边说一边把散落着外卖包装的桌面收拾干净，“我不在他们不敢放人，让你受惊了。别担心，我们这边肯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学校的。”既明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但是我个人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可以吗？”
　　唐玲婉犹豫地看着既明，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有一些冒犯，我听说你在学校被别人霸凌，有这回事吗？”既明把胳膊放到审讯桌上，双眼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唐玲婉眉毛一挑，咬了咬嘴唇，眼泪突然涌出来，不安地搓着手指，勉强点了点头。
　　“能问问是因为什么吗？”从既明掌握的情况来看，唐玲婉长相不错，学习成绩也不错，家庭情况也不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让人鄙夷的地方。
　　唐玲婉的双脚也变得有些不安起来，来回互相踩着，下唇被咬得发白，看向既明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怒气流露出来，僵持了一会儿，唐玲婉终于松口，“他们说我脏。”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
　　看着唐玲婉的样子既明也知道对方说的脏是什么意思，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接着问那一个个刺穿唐玲婉的问题，“发生什么了？”
　　“这和胡淼有什么关系？我有权利拒绝回答这些问题！”女孩尖细的声音贯穿了耳膜，血色从裸露的颈间冲上脸面，猛然挺直的上半身有些颤抖。
　　既明伸出手掌，稍微往后靠了靠，“你不要激动，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换一个问题。”既明顿了顿，看着对方因为激动呼吸的频率有些加快，“你对于胡淼的死亡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玲婉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张了张嘴，僵硬的舌头仿佛说不出一个字，审讯室的灯光凝结在脸上，“胡淼…胡淼她是个好女孩儿，她本来值得更好的生活的。”原本瞪的滚圆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采，“她真的很好…”
　　既明点点头，“谢谢你的配合，你先休息吧，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学校的。”站起身推门出去，车则也站在门外，“既明…”看着唐玲婉的表现，他隐约能猜到，胡淼可能才是证词中的唐玲婉。
　　“放了吧。”既明知道即便一切都像是他们推理那样，他们手头的证据也不足以抓捕唐玲婉，“让人盯紧这个小姑娘，有问题先抓起来再说。”
　　“好，那我让程文去，小姑娘没见过他。”车则点点头，碰上这种人也只能放出线，伺机而动。
　　“行，先带她去休息吧，早上让建国送她回去，你也休息吧。”既明拍拍车则肩膀，“今天不用值班了，我在这儿。”
　　既明只是不想承认他有些睡不着，尽管累的要死，但心里念着别的事情，总是没有办法安心闭上眼睛。

　　“哥，你还真在这儿守了一晚上啊，护士姐姐怎么没赶你？”褚幕转着眼珠看着像雕塑一样坐在旁边的卫凌，在漫长的生命里，他们渐渐变强，遇到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少，像这样的守候也越来越少，少到连模糊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那当然了，我这么认真负责，哪有人会赶医生走的。都多大了还好意思喊人家姐姐，能不能要点脸？”卫凌眨眨眼，“喝点水吗？”
　　“好。”褚幕露出小白牙，年轻的好处就在于你随时都可以向年长的人撒娇，褚幕在卫凌的帮助下抿了一口水，然后就缩在被子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怎么？高寒汀做手术戳着你脑子了？”卫凌放下水杯，看着褚幕笑也跟着勾起嘴角。
　　“不是，就是我现在感觉像个宝宝，久违的婴儿生活。”褚幕的脑袋不能乱动，手指和脚趾倒是毫不顾忌的屈伸。
　　“你本来就是个弟弟。”卫凌抬手把褚幕扑腾出来的脚丫盖上被子，“你也算幸运，只有脑袋磕到，别的地方连个划痕都没有，你是不是开挂了？”
　　“嘁”褚幕瞥了一眼卫凌，本不想理他，突然又想起别的事情，“对了，我要在医院住多久啊？学校那边怎么办？”
　　“怎么也得将近半个月，回去你也干不了活。我跟上面申请派代理过去顶一阵，这几天警局派程文去盯梢，他先帮你盯几天。”市局的安排阴差阳错的帮了他们一把，卫凌的不满象征性地减弱了一点。
　　“程文在警局？妈呀！那他不就是王建国师傅？”褚幕突然想起那个憨厚的老实人，“上边怎么想的让程文去警局干？”
　　卫凌耸了耸肩，“不知道，他们计算的结果，谁能明白？”调整了一下姿势，余光瞥到床头柜上的小礼盒，“说到警局，那个刑警队长给你送了东西，要看看吗？”
　　“送我东西？别是什么白钢手镯一副吧，那你自己留着吧。”虽然脑袋不能动，褚幕的脚趾尖都在朝逃离的方向使劲。
　　“看着不像，打开看看？”想起既明虽然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撇撇嘴，摇了摇小礼盒，“我可打开了。”
　　“你去外面开，别炸了，再炸到我。”褚幕皱着脸看着卫凌手里的盒子。
　　卫凌白了褚幕一眼，不但没走还往前挪了挪凳子，把盒子上粘的便签黏在褚幕的被子上，打开了礼盒，“是耳机。JS家的新款，小子有点东西啊。”
　　褚幕瞪大了眼，他只是随口抱怨一下，非亲非故的，送什么耳机，有钱烧的。轻轻抿了抿嘴唇。
　　“你笑什么？”卫凌盯着褚幕的嘴角。
　　“我没有。”褚幕瞪了回去。
　　“你明明就是笑了。”卫凌指着褚幕的嘴角。
　　“高寒汀做手术戳到我脑子了。”褚幕把眼睛转到一边。
　　“你瞎说。”
　　“我要听歌！”
　　“监护室不让使用电子设备。”
　　……

　　下午褚幕顺利从监护室毕业，转到了单人病房，用着全新的耳机，褚幕咧着嘴晃着脚丫躺在床上，卫凌去换晚班，只留褚幕一个人，偶尔有护士进来看看情况，还贴心的帮褚幕打开电视，虽然他根本不看。
　　不一会儿病房外进来一个熟悉的人，褚幕眨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既明搓了搓掌心，“我刚刚敲门，没听到声音，我就进来了。”
　　褚幕抬手摘了耳机晃了晃，“我刚刚在听歌，听不见你敲门。”虽然对方答非所问，褚幕还是接了下去。
　　“喜欢吗？”既明扯过凳子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喜欢，谢谢你。”褚幕笑着回答，可以安心养病的一个好处就是身心愉悦，很容易开心。
　　“喜欢就好。”既明在裤腿侧面擦了擦手心，“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褚幕暂停了音乐，微微偏了偏脑袋，“那个…胡淼妈妈怎么样？”
　　“还在警局，我们会追究责任的。”既明稍稍靠前了一点，“稍微好一点，我们会让法医结合你主治医生的诊断过来做伤情鉴定的。”
　　“我们不会起诉她的，这个事我们私下解决可以吗？”中心的宗旨之一：少走公检法。
　　既明皱了一下眉头，“我们会考虑你们的态度，但是该走法律程序一定会走法律程序。”
　　“就让我们私下解决吧，既大队长。”褚幕勾起脚趾晃了晃，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既明。
　　既明握起拳头掩在嘴边，“咳。”怎么突然这么会撒娇？勉强镇定下来，拽了拽衬衫下摆，“我们会考虑的，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留下一个匆忙而又堂皇的背影。

　　孤单的病房里响着小猪佩奇的叫声，褚幕勾起嘴角再次带上了耳机。
　　“活着真好，年轻真好，耳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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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点小小的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