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14、第二案 进击的草包（六）

　　第二案进击的草包（六）
　　五点二十一分，手术室的指示灯毫无征兆地灭了，既明的心头跳了一下，猛然站起身来，不安地往前蹭了几步。里面的人被推出来，身上连着各种检测的仪器，手上还吊着点滴，脑袋包的像个鸡蛋，若这个人不是褚幕，既明还真能笑得出来，现在只觉得老天爷仁慈，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医生，情况怎么样？”既明往前走了几步，好让自己能看清这颗鸡蛋。
　　“你是？”高寒汀没见过既明，现在的情况显然让他弄不清楚，“你是褚少男朋友？”这也没听卫凌说过啊。
　　“我不是，我是”既明也显然没搞明白对方的脑回路，刚想辩解就被对方打断。
　　“不是男朋友，那你是肇事者？那你完了。”高寒汀想起卫凌那张像抹了锅底灰的脸，深深的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感到担心，但愿他能付得起自己的医药费。
　　“什么意思？他情况不好吗？”既明想起卫凌跟他说的如果褚幕出现问题他就把肇事者头拧下来这件事，也不管自己冤不冤枉了。
　　“还真是你？你也就勉强保住一条命吧，辛亏手术很成功，等他醒了看看术后情况。”一听对方默认自己身份，高寒汀也不想和他多聊，回头跟护士嘱咐了几句，便着急去急救室报信。
　　既明跟着轮床送褚幕进了监护室后就被挡在门外，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规律的波形，他知道这一局褚幕扳回一城。手机突然间的震动吓了既明一跳，低头一看是局里的电话，“喂？怎么了？”
　　“先生，这里不让打电话，请您到外面。”护士站的小护士低声提醒。
　　“好，不好意思。”既明抬手捂着手机，微微弯下腰，快步走出监护区，“喂，怎么了？”
　　“既明，我是车则。学校那边来电话了，让我们没什么事先把那小姑娘放回去。到现在也没有线索。”对面压低了声音，“技术科试着恢复了一下手机数据，但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试着跟死者父亲沟通了一下，他没有想要做尸检的想法，他比较相信女儿因为考研压力选择跳楼。”
　　“那她妈呢？”现在手头没有证据，仅凭怀疑也不能乱说话。
　　“死者母亲下午一直在闹，程文回来给按住了，现在也主张是自杀，不支持尸检。”死者母亲的转变，车则也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她抱着女儿是褚幕杀死的也能给他们留一个尸检的理由，现在好了，一动不能动。
　　既明这边也咬了咬嘴唇，没想到对方变卦这么快，“法医那边有没有简单看一看什么的？”
　　“看了，说是没什么发现，看着就是普通坠楼的样子。”车则也清楚既明的暗示，他们心里都觉得这事儿蹊跷，尤其是监控拍到的两个人出门的顺序，可是没有证据，猜的再怎么像也只是瞎猜，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
　　“啧”既明默默握紧了拳头，“先把她留够24小时，跟学校说，我们这边按章程办事，时间一到我们就送学生回去。”
　　“行，我知道了。”车则知道既明想再拖一拖，24小时到的时候可是凌晨，他肯定会让学生得到充分休息，再派警车送回去的，“那个学生怎么样了？”
　　“刚刚做了手术，还没醒，等他醒了我就回去。”既明抬头看见卫凌和刚刚手术室里的医生一起从对面走过来，“我先挂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卫凌倒没有停下来打招呼的意思，瞥都没瞥一眼，就拐进监护室，“情况怎么样？”
　　“手术顺利，等他醒了再观察一下，褚少肯定能挺过来的，他多猛啊。”高寒汀又上上下下检查一番，“不过他怎么弄的？他也不应该吧，外面那小子看着是挺能打，但是褚幕不至于连躲都躲不过吧？”
　　卫凌拧着眉毛看向高寒汀，“说啥呢？”瞥了外面那只呆头鹅，“不是外面那个。D大凌晨有人跳楼，被褚幕碰上了，给做了CPR，人没回来，死者母亲觉得是褚幕的问题，动了手。用褚幕这脑袋把警局大门给撞个稀碎。”
　　“疯婆子是挺吓人。”高寒汀抖了一下，“那他也能躲开吧？”
　　“估计是前一阵神流缺失还没补回来，注意力差一些。”褚幕最近格外不让人放心，之前只怕他伤着别人，现在却总伤到自己，卫凌叹了口气，“人我也看了，急诊室离不开人，我先走了，麻烦你多过来看看，我换班了就过来。”
　　“放心吧，褚少我肯定给伺候好了。”高寒汀拍拍自己挺起的胸脯，“你去吧，他醒了我给你发消息。”

　　既明像块石头长在长凳上，王建国和许医生先回警局了，本来只用做一次笔录，却被硬生生变成了两次，走之前还特地来确认了一下褚幕的情况稳定才安心离开，这医生的路好歹是没断送。
　　稍微晚一些时，李叔派来的人找过来，把包好的耳机送了过来，看着礼品盒，既明第一次被气笑了，“这什么？怎么弄个粉的？”
　　“李经理说您要送人，让我们包好一点儿。”送东西的是个小姑娘，看着像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下班还要被指挥做事，“不好看吗？女孩一般都喜欢这种的吧？”
　　“谁说送女孩了？我送男生，这能换了不？”既明嫌弃地用手指夹着小礼盒。
　　“能是能，那得晚一些了。”女孩儿推了一下圆圆的眼镜框，“不知道您能不能等？”
　　“等多久？”既明看了一下时间，也不知道褚幕还有多久才能醒。
　　“说不好，这附近也没有礼品店，”女孩想了想，“这个时间小礼品店估计也关门了，我去附近商场看看吧。”伸手拿回小礼盒，“既少，您稍等。”
　　“好，那你注意安全。这么晚还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我就是现在走不开。”既明从钱包里掏出仅有的两百块钱，“现在也不怎么带现金出来，这些先拿去喝奶茶吧。”
　　小女生抿嘴笑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既明，双手接过红票，“谢谢既少，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监护室里的褚幕，既明呼了一口气，“耳机有了，你快醒过来吧。”

　　九点多卫凌才等到老杨换了班，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往监护室跑，看见门口长的石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护士倒了杯水给他。
　　虽然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卫凌也知道事情急不来，给褚幕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监护室。
　　“卫医生，褚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既明捏着杯子，赶上卫凌的脚步。
　　卫凌停下来看向对方，气不打一出来，又强逼着自己不能生气，“还没醒，再等等看。”回身又走回监护室门口的长椅上坐好，刚刚不想和某人一起坐，冷静想想还是弟弟重要。
　　一下午，既明不知道听了几次再等等了，他头一次觉得等待是这么恐怖的事情，想想之前盯梢一等等个三五天，也没见自己这么焦虑，但他也只能点点头，与卫凌隔开一些距离坐下。
　　监护区再一次陷入了寂静，只有输液器里的液滴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半夜十二点，监护室里传来呼叫机的声响，凝固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
　　卫凌站起身冲进监护室，看见褚幕瞪着眼睛看向他，竟然笑着哭出声来，“你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声音很弱，不过很清晰，卫凌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往外冲，“我去叫寒汀。”
　　“不用叫了，我来查房，褚少醒了啊！”高寒汀掏出小手电扫了一下褚幕的眼镜，“挺好。现在看我，诶，好。再看看你卫凌哥哥。”褚幕眼睛转向另一边，“好，做得好。试着握一下我的手，哎呦，手劲不小。行，休息吧。”冲着卫凌点点头，“现在看着情况不错，明天再观察观察。”
　　“好。”卫凌握了握褚幕的手，“做得好，臭小子。”
　　“我是不是没头发了？”虽然脑袋包的严严实实，但褚幕还是觉得头冷。
　　“没事儿，我给你买假发了，明天就到了，不用担心。”卫凌深知褚幕尿性，早早准备好，拍拍褚幕的手，“先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既明在外面看见卫凌的样子，也知道褚幕情况不错，双腿一软瘫在长椅上，抱着换好包装的耳机，喜极而泣。稍微缓过神来，抹了抹脸，把手里的礼盒递给护士站的小护士，“能麻烦你方便的时候把这个给里面的褚幕吗？跟他说是既明送的，让他好好养伤。”
　　小护士点点头，又递给既明纸笔，“不过您还是留张条吧，我怕到时候忘了。”
　　“好。”

　　「褚幕，记得你之前说过耳机碎了，希望你能喜欢这个。一定要好好养伤，我忙完警局的事就来看你。
　　既明」

　　既明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送礼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再次谢过小护士，奔向茫茫夜色之中，最后一小时，他要抓紧唐玲婉，绝不能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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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醒了！但是真的没有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