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13、第二案 进击的草包（五）

　　第二案进击的草包（五）
　　P市是个小地方，勉强算个四线城市，人口也不多，偶尔有几个穷凶极恶的人大闹警局，也会被迅速摆平，但闹的像今天这样大门都没给剩下的，还真的是头一次。既明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玻璃堆里，把已经全然疯掉的女人拖到一边，周围的人也渐渐回过神来，帮忙把女人铐住。
　　“你们拷我做什么！他是杀人犯！”狂乱的发言刺得人心烦意乱，“把她带走！”既明吼道，“许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妙，尽快送医院。”许医生将褚幕的头部微微抬起，将大块的玻璃剥离，接过旁边警察送来的纱布，先进行了包扎止血，“现在呼叫他也没有反应，瞳孔对光反应迟钝，不能再耽搁了。”
　　“王建国！开警车开路去！”既明转头吩咐道，“把那个疯子给老子看住了，等我回来再说！”又转身帮许医生抬起褚幕，“我们先走。”
　　几个人在许医生的吩咐下，尽量轻的将褚幕搬到既明车上，一秒也不敢耽搁，王建国打开警笛，在前面开路，顺便打开手机拨通电话，“师傅，局里出事了，你先回去看看。”
　　“怎么了？我这边盯梢呢。”
　　“褚幕，褚大人让人开瓢了，我送他去医院，你回局里就知道了。不说了我开车，挂了。”匆匆挂了电话，将油门踩到底，直奔P市人民医院，一路响亮的警笛惊醒了P市原本安逸的午后。

　　既明和许医生是急了一身汗，褚幕倒是在一旁昏迷的没心没肺，血液将许医生拿来救急用的薄外套换了个颜色，“能不能再快点！”身为校医院的医生，他离这些生离死别着实远了些，要是24小时内两个人死在他手里，估摸他要好一阵才能调整好心态，重操旧业。
　　市局离医院不远，大约10分钟的车程，车子跑的飞快，但和人命比起来，看着还是有些勉强。警车猛的冲进医院大门，旁边的人也自动让出一条路，既明紧跟其后，停了车就往急诊部里冲，王建国去车上查看褚幕的情况，偷偷给地区负责人发了条消息。

　　“3号床情况怎么样？”卫凌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接过护士手里的化验单，“基本稳定。”
　　卫凌点点头，“行，再观察一下，一会送手术室。”手机的震动打断了接下来的谈话，还没等看清短信内容，就被别人拖着往外跑，“等一下，这位患者……”
　　“我不是患者，”既明冲进急诊室就看见了卫凌，他记得这个人，“你弟！你弟在外面！头撞玻璃门上了，你快点跟我过去！”
　　卫凌也没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但看着对方身上的血，还是跟着眼前的人走了，大概判断了一下病人现在可能的情况，“轮床！”
　　等到他看见完全失去意识的褚幕，卫凌才弄明白，“你弟”是谁，“侧着，侧卧。3，2，1，起！”人被推进急诊室，卫凌也没时间管具体的来龙去脉，抓住既明的胳膊，“限你一句话说明白怎么回事！”
　　“在警局，被死者家属推到玻璃门上了，头把玻璃门撞碎了。”言简意赅，到了医院，既明也渐渐镇定下来。
　　卫凌瞥了一眼既明便不再管他，转身奔向抢救室。

　　抢救室忙的脚不沾地，既明坐在外面急诊室的椅子上双腿抖个不停，现在的心情用心烦意乱根本不能概括，“老大，肯定会没事的，你先冷静冷静。”王建国刚刚认出卫凌，卫凌作为地区负责人偶尔会给王建国这个新人送一些内部资料以供学习,关系还算熟络，也听师傅说过卫凌作为医生的时间比他在这世上的时间不知道要久出几倍来，王建国相信卫凌一定能处理好的，轻轻拍了拍既明的肩膀。
　　既明的心情变得古怪起来，他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紧张过度，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再紧张些都不为过。虽然和这个大学生只有几面之缘，但他觉得这个人已经给他留下太多印象深刻的场景。无论何时何地都表现出的镇静与清晰调理，与这个年纪格格不入的责任感，无论怎么看都是与那张脸相悖的要素，偏偏都聚在一个人身上了，当他以为褚幕只是过早成熟，心里住着一个老人时，他又像一个孩子一样在深夜里痛哭，让既明感到混乱。
　　“老大，要来点音乐吗？能平复心情的。”王建国也想不出什么能够安慰既明的话，只能把自己的耳机递过去，希望能缓解一下气氛，医院本就是一个让人觉得紧张的地方，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只会让人觉得筋疲力尽。谁知既明像神经质一样站起身，握着手机冲到大门口，拨通了电话。
　　“喂，李叔，是我，既明。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P市这边的公司吗？”既明站在门外，视线却始终没有脱离抢救室，“我想让他们送一副耳机到P市人民医院，对，要最新款，包的好一点，我要送人。不说了，我还有事。”隔着玻璃看见刚刚跟着进去的许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匆忙挂了电话，“许医生，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情况稍微稳定一点了，但人还没醒，要去拍一下CT，看看情况。”许医生惨白着脸，本以为校医院的工作会好一些，没想到竟会碰到这种事，瘫在椅子上，也无心去管身上手上的血，把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休息。人类头面部的血管本就丰富，轻微的磕碰可能都会头破血流，看着吓人，其实很多时候也没什么关系，但褚幕这一次看起来不是这样，许医生也为他捏了把汗。
　　不一会儿，卫凌和其他的医生护士推着轮床出了抢救室，又直直地推进了电梯。

　　“联系一下神外的高医生，让他过来一趟。”卫凌盯着仪器，稍微调整了一下点滴的流速，无论怎样褚幕的整个治疗过程都要由中心人员完成，他和褚幕都是很久远的时代遗留下来的人，也会有很多遗留下来的问题，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只有自己人信得过。
　　“已经联系了，说正在往CT室去，估计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旁边的护士见过很多次褚幕，寒暑假的时候褚幕经常会跟着卫凌去医院转转，感受一下生老病死，人情冷暖，看着褚幕也像自己的弟弟，当然也希望是院里最好的神经外科的医生来接管。

　　卫凌和高寒汀看着CT结果，不约而同皱了一下眉头，“枕骨骨折，”，高寒汀指着右额处的新月形阴影，“硬膜下血肿，手术吧，再等可能就来不及了。”
　　卫凌点点头，他之前也在神经外科工作过，看到CT结果也知道耽误不得，现在看起来情况稳定，但是血肿的大小看起来并不是能保守治疗的程度，一旦发生脑疝，情况就不宜乐观了。
　　获得同意，高寒汀立刻联系了手术室，他的技术不错，拍了拍卫凌的肩膀 ，“放宽心，交给我。你先休息一下，让老杨替一下你。”
　　“我今天就是替的老杨，没事儿，交给你我放心。”卫凌抹了一把脸，“我去办一下手续，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像是全世界都在给褚幕让路，下午的急诊室只收了一个骑摩托车送外卖被轿车撞倒的外卖小哥，所幸只是轻微的骨裂，被骨科的医生接诊了。卫凌一个人坐在分诊台旁的椅子上，盯着大厅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时间并不是能治愈好一切的。比如说担心和恐惧。
　　既明坐在不远处看着神情恍惚的卫凌，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去告诉对方事情的经过，在褚幕进入手术室1个小时后，既明终于踌躇着迈出了脚步。
　　“您好，我是P市刑警大队队长既明。”既明伸出手被晾在半空中，没有得到回应。
　　卫凌摘下眼镜，露出眼镜后有些凌厉的目光，翘起二郎腿，向后靠着，抱起胳膊，“我以为你会等着我去找你，说说吧，怎么回事。”
　　既明也自知自己理亏，尴尬地收回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那么大个警局，连个疯女人都看不住，”卫凌瞪了一眼既明，“你回去告诉那个女人，我们家不缺钱，也不用她赔偿，如果褚幕没事，她要是能诚心道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凡让我听到她说一个不字，她脖子上的东西就别想要了。但要是褚幕出现任何意外，我就让她后悔自己脖子上长了东西。”
　　跟在既明旁边的王建国急的眉头皱在一起，这个大哥知不知道自己在对警察说什么呢？
　　卫凌自然清楚，不过他不怕既明，今天说的话，有一个字算一个字，他卫凌绝对不会反悔，打你们算袭警，要走法律程序，打伤中心的人处理方式可是粗暴多了，要想脑袋挂在南城门楼上尽管试试，包君满意。
　　既明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气，他也知道对方的话不是随便说说，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了，既明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去阻拦卫凌，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该受惩罚的人我们肯定不会放过的，我去手术室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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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一起玩耍吗？